闻此,骆平安老态之下迸射出几分狠辣:“孩子,剩下的事有二叔办…我骆家人站得直行的正,那丧命的卑贱事由不得骆家人来担,二叔就是拼了这官位…也要把那些畜生送进地府,为我可怜的大哥和侄儿报仇…
话到这里,骆平安晃眼看到厅门前站着几个青汉子,他神思稍愣,骆虎上来低声:“老爷,那人就是日前劫掠蔡安的人,骁武皇的兵!”骆平安收起所有情绪,让老管家把骆妙欣带下去,他束身坐下,骆虎来的林胜面前:“爷们,我家老爷见你!”
林胜躬身道:“少监大人安好!”
“不好!”骆平安怒声:“骆妙欣为何在你们手里?她如何变成这般模样?”话中突恨,林胜皱眉,身后,骆狮已经带着众家奴将林胜三人围起来,全崇、丁尧二人即欲抽刀,却被林胜呵斥:“不准胡来!”
林胜扫眼余光,恍若不知周围威压,继续道:“少监大人,日前我等夜巡归来途中,偶遇救下大人子侄,本欲日后护送过来,不成想中都皇令下,我等忙于军令,忘了此事,让贼人趁机下黑手,导致大人子侄一死一伤,这个罪责,在下前来受之!”
话落,林胜跪地,如此模样倒让骆平安心下一诧:‘此子年岁不大,却如此老成,看来骁武皇名为悍军之名,也算是藏龙卧虎,陈定硕,你这次莫名惹怒这些人,到时老夫给你添些料子,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少监大人这般神情…莫非在想骁武皇与都府衙之间的干戈事?”
对视中,林胜忽然说出这话,让骆平安很是不悦,官场中人,忌恨猜测心机者,显然林胜就是这种人,只是不等他开口,林胜下面的话让他再度扭转之前的看法:“大人,骁武皇,北疆悍兵,可骁武皇下的骁骑才是悍兵之根,但悍兵之荣,犹如高木,以大人之历,自然听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简言…”
“有何目的,直言吧…”
“大人,我骁骑将士不得大将军的宠,大火之事大将军寸毫不问,我营将士心痛几十名弟兄无辜亡命,而大人又心碎子侄无辜入地,两相交际,这行作祟之事的贼人实在可恶,故我营将军不愿咽下这口气,想要与…”
不待林胜说完,骆平安断言之:“妙欣的伤势,我子侄的亡命,自有律法惩治…尔等军行兵将…何需多语?”
“大人,黑手之事,你我心知肚明,眼下欠缺的是证据和机会,若大人能给予一二,我等必将感激之至…”各顾自说下,骆平安心中愈发警惕,末了他道:“叶落于地,本自出于枝,枝生于干,干必存于地,因由即便再怎么变化,可根不会动,仇恨祸事亦如此…本官立于搏乱之下,风来拂之,我必还于雨露…但若风雨欲同落,则万万不可能…”
林胜稍加思索,再度躬拜:“多谢大人!”
“送客!”
离开少监府的路上,全崇不解道:“胜哥,那老东西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他愿意帮咱们不?不愿的话咱们岂不是白将那个女子给他护送回来?”
“那是个老狐狸,想要报仇却不愿明面出头,不过从话里潜在意思看…他应该会给咱们的一些助力,以目前态势估量…已经够了!”林胜话落,猛地一抽马鞭,向西山大营奔去。
老管家安置好骆妙欣便来前厅:“老爷,那些家伙可是军行的人,您要当心,前有陈定硕暗中作祟,后这些杀身汉子投钻,您可别被他们利用了…”
骆平安沉沉一笑:“利用不利用的暂且不说,实力、风向才是关键,他们为自己营中大火丧命部下报仇也在情理中,比起官场中的杂碎,他们这些血性青汉还算可靠,眼下他们救了妙欣一命,这份情…先还了,本官不愿欠这些人的情面,让骆虎把一些消息给他们散过去,里面有不少陈定硕的行径和作为,若他们梗着脖子理出苗头,让后一刀砍出来,绝对能给那个老畜生一击重锤,介时我也方便办了这个老家伙…”
西山大营,骁武皇先锋营营盘,昏暗的参将帐内,何基看着面前的林秀,低声道:“林秀,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何参将,先前你对我骁骑营的帮助,林秀谨记心下,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参将直言即可!”
何基听之笑笑:“林秀,此言差矣,想你北疆搏战的雄姿,但凡将者谁人不钦佩?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眼看互相说辞皆不沾引事边,林秀恭敬直言:“何参将,林秀有一事困顿,想请参将告知一二!”
何基眉目微动,面笑不应,待林秀再欲开口时,何基吐露心言:“林秀,你我身为将者,要的是展翅高飞,雄踞疆场,而非在庸人麾下暗自憋屈…”
“何参将,此话…”
见林秀想要说什么,何基再度抬手拦下:“你负有龙驹之名,可耿廖却非良帅,他一心为权,巩固其皇犬之位,此非将道也…且你的遭遇本参将全看在眼里,故心有不满,现在中都贵人天降,若是顺之行道,日后前途无量,林秀,你好好考虑一番,当然,最好在你处理完营中大火、为你那亡命兄弟报了血仇之后再回复,若是期间需要中都什么助力,这位贵人愿意给予一二!”
听着明显的拉拢之意,林秀不喜反忧,一个能够随意伸手入骁武皇的贵人,绝非什么寻常勋贵,且这个贵人竟然暗中知晓自己的一切却无任何疏漏,如此岂能让人不怕。
半晌,林秀才缓过神思:“参将此言林秀记下了,但事关重大,林秀眼下又有紧要事必须做,所以…”
“这我知晓,我只是通报一声,至于那书信的话,全当贵人彰显实力罢了,你只管去做自己的事,其它无碍!”
回到自家营盘,林怀平、黄齐、李虎三人早已等候在此,林怀平急问:“秀哥,怎么样了?”林秀摇摇头,并未应语,入帐坐下不过三息功夫,林胜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