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世季乎突埃斤目睁溜圆,他彻底被纳牙波澜达的作为给激怒:“亚里木焰部是主儿乞的奴族狼首,我们的勇士亡命时,你不说支援…现在他们的主人都没有放话,你却在这里叫嚣什么…”
“我的兄弟,草原之大,雄鹰翱翔,黄金家族的雄狮子孙要有天一般的气魄,地一般的胸襟,立窝木克,他已经丧失了奴族小部落对其的坚定忠诚,而我们,则需要将这些忠诚的勇士纳入自己麾下,那时,我们两部将会迎来黄金双雄的局面…”
纳牙波澜达怒声应语,如此让世季呼突粗气连连,不可反声。
短暂之后,纳牙波澜达埃斤的那可儿亚达黑到底统率本部千骑队冲入左翼战场。
当这一幕驰援冲阵的景象出现在其它部落眼中后,之前的躁动快速变为波涛,犹如水浪般在每一个部落、每一个族人心底汹涌。
“这是怎么回事?主儿多部竟然派兵救援主儿乞的奴族?”
“主儿乞坐视主儿多、主儿克的勇士亡命,反过来主儿多却救援主儿乞?这…这简直无让人无法理解…”
“黄金家族,雄狮的象征,雄鹰的荣耀,没想到贵为嫡系可汗的子孙还不如主儿多部这旁系后代…”
“小声点,让立窝木克汗听到,你的部族就死定了!”
随着这嗡嗡躁动传入立窝木克汗的耳朵,这只雄狮可汗早已气的浑身颤栗,血冲头颅,若非眼下夏蛮对决,他必然挥军攻杀主儿多部。
望着战场上相持变幻的博弈,立窝木克汗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丧失了对麾下部落的决然统治,为了避免部落之间的暗流继续涌荡下去,为了主儿乞未来的统治地位,立窝木克汗不再犹豫,不再等待,他抽刀扬天,身旁角手呜鸣,在撼天的喝令呼嚎中,所有部落止住方才的疑惑躁动,挥兵出列,向辽源冲杀上去。
当黑压压的蛮兵袭来时,秦懿如老虎般的牟子射出两道凶光。
“生死决斗,终于来了!”只是扫眼战场的瞬间,秦懿看到那面摇曳欲倒的东州旗帜就像汪洋孤舟般前行无阻,与辽源先锋列合一抵挡耶罗坨的威压。
‘齐王殿下…你…’面对这个半数朝臣都不看好的皇子,秦懿内心稠杂万千,若是景俞天心胸开阔些,或许十年前就是世子继承者了,只可惜他的做派…
“唉…天命迷途,陛下,老臣无力插手中都风云,但老臣誓死为陛下镇守疆土到最后一刻…”
压下所有心绪,抛弃所有的军略,单凭悍兵勇将,屠戮蛮兵可汗,这…就是秦懿为大夏未来数年的安定而奉献的所有…
在沉闷的军号中,中军营万余将士分列前出,迎着蛮兵杀去,这般景象在齐王景俞天看来,不知为何心底酸痛不已。
“殿下,有史宝河、李默然二将率兵驰援作战足矣,您乃万金之躯,让奴立刻护着您离开!”
王俊望着远处扑天烟尘,心底急躁不安,他生怕蛮兵冲破战场,奔到东州营旗之下,惊扰伤了齐王。
只是齐王内心涌动,并无任何撤退之意:“秦懿,大夏最后的边镇,大夏最后的统军忠臣,放眼朝中,恐怕就剩下这一个,待此战结束,无论输赢,辽源也走到了尽头,而这仅仅为大夏缓了数年的安达,可这安定却被诸弟所耗…介时…大夏的北疆将由谁来防守…大夏的根基由谁来稳固…父王…你为何要生出那么多事端,让所有人在混乱中艰难前行…”
扪下心中的困顿,齐王喘息,抽刀上马,呼啸中,身后亲卫骑队威风凛凛,杀气破人,在这一刻,这自小生于中都朝堂的大夏皇子首次彰显了他的雄武风范,就连身旁的王俊都恍惚了瞬间:“这…还是我侍奉数十年的齐王殿下么…”
“仲毅兄,此战凶险,我父已经明言,你…可以不去…”
当李缪将辽源军奋勇死战整个蛮部的猜想告知李天、林秀二人时,轻骑营中有些弟兄已经心生退堂鼓,只是林秀一直沉默不言,直到轻骑营和李天的铁骑队来的兰河谷北侧山林道时,李天才再度说道:“仲毅兄,曾经我以为骁武皇不过是支废物的军系,可是当我看到你们的作为后,我才发现,骁武皇即便现在无法位列大夏军系列内,但只要你活着,有你带领着他们,早晚有一天,北疆这片大地上,会飘荡出你林仲毅的威名!眼下辽源军已到末途,不论胜败如何,我们都会像秋风落叶,归入尘迹,介时是分离调派到其它军系,还是亡命于此,全凭天意!你…不用随之而来!”
林秀望向西南方向,哪里已经隐约传来战场的呼嚎,那一声声战鼓就似铁锤般砸在林秀的心中,辽源军,大夏军系之首,北疆的铁门,若是它没了,北疆…还未安生么?
“景允兄,你说…大夏真的会陷入皇子风流动荡中么?”
“此乃…必然的结果,否则老帅也不会拼尽辽源精锐,以辽源军为诱饵,逼迫蛮兵与之对决!”
“若是你深陷其中,你将会如何做?”
林秀冷不丁的问出这话,让李天犹豫瞬间,且李缪目闪精光看向自己的次子,末了。李天出声:“我忠于大夏的旗帜,其它…我皆不从!”说完,李天长喘一息:“仲毅兄,此生能和你成为同知好友,是老天的恩赐,在这里,为兄祝愿你日后龙飞入宵庭,成为一军悍将,为大夏戍守边疆…保夏境平安…”
说完,李天随李缪带着数百铁骑向鬼嚎坡奔去。
“秀哥,辽源军竟然要死战蛮子,这未免太夸张了,咱们本就是躲避耿廖那群王八蛋的坑害…”李虎欲言欲止,可看的林秀沉如冰雪的面庞,李虎硬是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
赵源思索片刻,道:“阿秀,你想去驰援秦帅是么?”
“秦帅忠义,为夏一世,我敬仰他…”随着思绪丛生,林秀焦躁起来:“可是去了,我们这些弟兄就可能回不来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