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哥,半刻前,蛮子起营分部数列,向临城奔去,我估量定是要攻打临城了!”
闻此,林秀沉声冲周围的弟兄道:“蛮子想要在离开再劫掠一把,如此你们答应么?”
“决不答应!北蛮畜生,杀,杀,杀!”
众兵高呼,气势高涨,这让林秀心血沸汤:“赵源,你带五百骑奔杀北门,外围掠阵袭扰,不可接战!”
“得令!”赵源率部向北奔去。
“黄齐,你带五百骑绕北往西,外围掠阵袭扰西门,不可接战,若蛮兵追赶,继而转西撤退!”
“得令!”黄齐手持长刃锥,拨马狂奔离去。
让后林秀看向李虎,李虎也看向林秀:“兄弟,你我一同前往东城门!”李虎早前在赵源的刺激下,说过要做先锋冲杀的话,故而他疑声道:“秀哥,赵源,黄齐各自率部搏战,我虽位低于二人,但我绝非孬种,这一战的先锋,我做了,这东城门的搏杀,我自去即可!不”
“东门乃临城主门,却墙矮门阔,必定是蛮兵攻杀重点,如此凶险之地,必是先锋所在,同样的,如此凶险之战,岂能让你独自涉险?当由我们兄弟一同前往,与那蛮子杀个高低!”听到这话,李虎憋气数日的心里生出一股暖意。
诚心说来,李虎绝非贪生之徒,只是他觉得众弟兄在辽丘、小砀山血杀中搏出生途实在不易,眼下为了临城百姓,为了自己的家园,林秀将两千余名轻骑弟兄再度置于险地,是为大义,却非明智,否则先前他也不会质疑犹豫军略行途,惹来赵源怒斥!
短暂之后,李虎稳下心神,沉声应语:“得令!”
最后,林秀看向林怀平、林胜:“我给你们留四百骑,虽然兵少,但此番的袭扰搏杀能不能成功,全在你们二人,记住,当你们听到我发来的响啲信号之后,就如此做…”
对此,林怀平忧心不已:“秀哥,东门至少数万蛮兵,万一你们被围?我等…”
林秀安稳一笑:“平弟,生来大丈夫,死亦北地魂,如此我无憾也,再者,只要你与林胜这里不出错,我等定然无事,别忘了,为兄可是国子学士,军途行略加身的八斗才子…”这话一出口,饶是常常戏虐他人的林胜也在眼下的寒境中笑出声来。
“平老弟,既然临水大才子都发话来,你就别作娘们的姿态,我等能拼杀至今,还真是林大才子的运筹掌控,此番,老子心下只有一个信念,轻骑弟兄——必胜,无可置疑!”话落,林怀平那张忧虑思愁的面皮才算缓和些。
随后,余下的轻骑弟兄再度一分为二,林秀与李虎带着千余轻骑向临城东门杀去!而林胜与林怀平则各带二百余骑消失在寒息薄薄的旷野中。
“呜呜…呜呜…呜呜…”
临城东城门前,已经空荡数日的野地上,青狼、野狐等部落的部旗在霜寒冲打下好似蔫了的枯草,垂落无形,在一列列蛮部勇骑前,青狼埃斤察台喇胯下火云驹显得那么骁武华贵,他来回奔走数躺,鼓舞了蛮部士气,让后怒嚎:“巴托,准备攻城!”
听到此话,青狼部列前挺出一壮硕人熊——察台喇那可儿巴托,由于寒霜突降,这人熊的环须胡子上已经结满冰晶渣滓,看起来活像雪地里的野人。
看到察台喇亲自派出自己的那可儿和部族勇士,其它部落的埃斤也不敢拖沓,当即呼呵角手,将各部的精锐勇士派出。
见此,察台喇抽刀指天:“草原的雄鹰,为了我们的部族,你们将在苏门达圣的庇护下,推到那低矮的城墙,夺取墙后的财富,不论生死如何,英魂途都会向你们招手…勇士们…杀!”
一语雷鸣,霹雳炸天,在察台喇青狼部的狼首旗帜带领下,近万的各部蛮兵勇士嗷嗷叫着冲向面前那随时可倾的城墙。
由于东城门被毁,在这空歇几天里,姚启圣发动青壮将东城门用石块黄土堆死,如此一来,蛮兵的攻城洪流中倒是出现了数百架简易云梯,毕竟东城城墙高不过三丈多,是四门中最矮的。
看到蛮兵洪流冲杀而来,蒋赣焦急大吼:“快,弓弩手,快放箭,那些守城民壮呢?把恭桶抬上来!”
身旁,数百弓弩手慌乱的将羽箭射出,可是那零零星星的羽箭比起近万名蛮兵,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与此同时,一批批扛着恭桶、石块、木桩的青壮、家丁府奴们从城墙梯处奔上来。
只是当他们瞧见凶神恶煞如野兽的的蛮兵后,顿时面色煞白,有些甚至与腿软发颤,连带着裤裆都湿了一片,如此模样让蒋赣急声大骂。
“畜生东西,为了私利,有能耐当街拼斗,拿自己人出气,却没勇气面对外族的杂碎么,你们还配活在世上?活在大夏的旗帜中?都给老子鼓起爷们的胆气,冲上去!”
这时,远处天际出现一片灰蒙蒙的星点,蒋赣瞬间意识到星点是什么,当即咆哮:“箭雨…箭雨…快躲开…”
在高呼中,郡兵还好,顶盾蜷缩在城垛之下,可青壮队伍就惨了,这些呆傻的汉子们还未反应过来,星点羽箭急速奔进落下,眨眼间覆盖了整个东城城墙。
‘噗噗噗’的闷响此起彼伏,刹那间,浓厚的血腥味就似夏雨秋汛般猛烈扩散,一些青壮躲闪不及,哀嚎着倒下,而未到下的则被身前脚下如刺猬般的尸首刺激的干呕起来。
待一波羽箭过去,冲到城墙下的蛮兵将简易云梯架起,蒋赣起身,抽刀向城垛处砍去,直接把云梯的攀爪给砍断,让后两个郡兵鼓足气力,嘶声发力,以长枪顶云梯,将这玩意儿给退下去。
‘轰’的一股子烟尘飘起,云梯砸落将十几个蛮兵拍在地上,不过这对于整个蛮兵的攻杀态势,无济于事,也就三息功夫,五步外的城垛上,一个蛮子已经登上城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