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赏落身,林秀已经发懵,他曾经的大家门户的梦在这一刻彻底实现,或者说他已经超越了大夏太多太多的大户,哪怕现在朝堂里好多人都已经位列自己身下,即便他们一个个名望高崇,可只要出了正德大殿,那些人中九成以上的家伙都要冲自己行礼,如此尊位高华无比,林秀根本无法想象,或许这就是身为将者一步登天的梦上之船。
在这般赏赐后,林秀也算明白为何之前战归时,源镇封赏中对自己不过寥寥几句,那不是压制北安军的功劳,那是一种尊位的象征,这等封疆大吏的功劳不是一旨诏令可以说清楚,必须由大夏皇帝亲自授封,方能彰显荣耀之高。
当内侍念完旨意息声,林秀只感觉胸中热浪翻滚,旋即,他跪地叩首,嘶声回话。
“臣林仲毅叩谢陛下隆恩,臣林仲毅定将忠勇前行,为陛下死战沙场,不死不回”
这带着血气的吼声让整个正德大殿为之一颤,夏景帝更是立身应声“好,不愧是朕的北疆大将军,朕的北疆门庭支柱”
“小公爷,小公爷,北安军林仲毅受封的消息传出来了”
张府,张祁刚刚从都府衙回来,还未坐下歇口气,蒋济匆匆来报,得知这个消息,张祁大喜“此可当真”
“小公爷,属下受您吩咐,时刻派人注意宫里面的消息,半个时辰前,夏景帝与正德大殿召见授封林将军,林将军受爵位北安候,领将位大都护,现在估摸着,夏景帝已经命人拟旨天下传诏,林将军的授封消息早就随着三色翎羽皇门骑飞向大夏各地了”
“好,好,好”
张祁此时心中满是欣喜,看到自己的书院好友竟然一步登天,位进封疆大吏的高堂之阶,这已经不大单单是林秀自己的荣耀,更是北人的荣耀,假以时日,北人重振声威,这朝堂之列当有北人一席之地。
稍加思量后,张祁冲蒋济道“林仲毅受封结束后,可直接回行营官邸”
这边话落,那边家奴来报“小公爷,北疆大都护莅临府门,此正在门外候着”
此言传入,张祁先是一怔,跟着哈哈大笑“好你个仲毅,为兄这边还在想着你,你可就亲自上门来了”
张府门前,林秀尊身而立,身后,四甲亲卫从旁护卫,张祁所在街面上的其它府邸大多也是朝堂官员,看着新晋高位的北疆大都护突然来此,都纷纷张望,寻个究竟。
等候中,林秀环顾四周,他发现五年未来,当初经历淮南燕王之战的中都已经从战火纷飞的痕迹下恢复过来,这让林秀不由的感慨。
“唉,岁月无常,光阴如驹,不知何时就是自己的岁末之年”
思量中,林秀听见张府大门吱钮作响,旋即大开中庭,林秀转身看去,张祁携府人列队,高迎奔来。
“仲毅,五年不见,你当真龙驹越云霄,化得青冥之物了”
高声下,林秀淡笑拱手,不成想张祁却熊臂抱来,林秀仓皇应之,倒显得自己有些文礼。
“俞至兄,五年未见,日前得你书信,来府请见,却不得其踪影,今日特携高位来此,就是要说说你,若你再敢信至人不现,小心愚弟料理你啊”
一番话说的看似阶位上下强压,可是在二人心底,这不过是当年情义的重现,换言之,以林秀自稳内敛的为人,换做旁人,他是绝对不会这样说的,而张祁也明白,哪怕二人之间有过无法割舍的矛盾,可在血脉上,北人的情分,书院的情义,这都是无法消磨掉的痕迹。
进入府中,张祁屏退所有下人,与林秀正堂相聊,期间,二人有笑声,有沉默,更有对当初的崇敬,只是林秀来此也非单言往事之情,他缓了片刻,道“俞至兄,有句话,愚弟思忖这数日了,今刻相见,觉得得说说”
虽然林秀没有直言,可是张祁已经感受到其意方向,他端着茶盏自饮不应,直至半杯茶见底,张祁才漏出默然之色“仲毅,有些时候,有些路,一旦选择了,就没法再变”
这话看似浑然,可林秀明白话意所在“俞至兄,中都潜龙风云,浪滚滔天,纵然名望云集,高堂林立,但它不是我们的安身之处”
“仲毅,旁人可以做那翻江倒海之人,为何我们不能纵观北疆,这么多年来,除了你我立身高堂,还有其它人么那些个朝官乃至陛下都把我们北人看做莽夫蛮将,只会拼杀主,但我想说,我们比起淮南、西人、中都种,不差丝毫”
听到这话,林秀苦笑,末了他起身“俞至兄,既然我已经受封结束,不日将回北疆,你自己在这里,行事万万要小心,切莫被权风给冲昏头脑,近来的中都不安生啊”
“仲毅,那你走时我去送行,咱们北人,不管之前有什么隔阂,可在大浪之前,必须要团结一心,否则老臣系、东宫旧臣系,乃至西官系的人都不会把咱们放在眼里”
二人话毕,林秀离开张府,目送林秀离去的车驾,张祁心思沉闷,一旁,蒋济踌躇再三,道“小公爷,这林将军不,应该是林都护的心还是那么淡然平静,似乎大权荣耀威望根本不在他的眼中”
“你说错了,仲毅不是不在乎权,他在乎的是地方,只有北疆值得他去守护,可他到底不明白,中都是北疆头上的一道枷锁,不解开枷锁,北疆如何恢复,唉罢了,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若是他林仲毅该走的路,到时来临,他肯定跑不了”
恭送林秀离开,张祁再度闭府,了了与好友兄弟的相交之情,他心思还算畅快,那蒋济也把注意换了方向。
“小公爷,刚刚您和林都护聊的时候,都府衙里,咱们的人来话,说胡钰那家伙派许沫前往京兆阁了,双方对峙许久,后来被吏部的人把双方的头头抓走,才算解了对持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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