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之巢边缘,一座不起眼的破败建筑孤独的耸立在一大片近似于枯萎的枝桠中,周围虽然满是落叶腐败的气息,但建筑的门前还是被人打扫的一尘不染,墙角的工具都被收拾的井井有条,就连大门上也只有被风侵蚀过的痕迹,而没有一丝灰尘。
如果单从第一印象上来说,没有人会相信眼前这座破败的房屋居然会是扎贡纳斯————堂堂当朝法师的府邸。
但实际上,扎贡纳斯自己倒不是特别在意这些,即便生活在如此惨淡的环境之中,他身上的苍天卫队盔甲依旧锃亮如初,而他也常常把这些苦难视为对自己心性的历练。
在平时,这么偏远的地方根本不会有任何一个天怒族人前来,但今天……这里似乎格外热闹。
“扎贡纳斯!你涉嫌私自在苍白之巢外面搭建据点,我奉天怒女皇之命,来请你去给我们讲讲清楚!”
大门外的半空中飘着一队天怒族人,从他们身上的盔甲和饰物,能够清楚的知道他们是隶属于卫戍部队的人员,卫戍部队一直肩负着维护苍古神树周围和苍白之巢附近安全的任务,但自从波波洛斯被不明人员袭击身亡之后,这个以“保卫安全”为己任的部队,在天怒人民中的声望一落千丈,毕竟连自己的长官都保护不好,谁还可能会去相信他们。
卫戍部队虽然没有苍天卫队和禁卫部队那么威名赫赫,但也是苍白之巢内的重要力量,人数众多的他们原本是柏伊赛尔手中不错的一张王牌,可波波洛斯一死,卫戍部队内居然涌起了一股汹涌的暗流。
现在别说她还能不能完全把卫戍部队把握在自己手心,关键时刻不拉她下水,就已经算是最好的情况了。
而扎贡纳斯住处外这队人马的统领者,正是先前在柏伊赛尔面前出现过的副队长,名叫赛德维达。
身为队长的波波洛斯正值壮年,如果不像现在这样出了意外,那赛德维达不知道还要当多久的副队长,所以从个人前途的层面上来说,他还是蛮感激那个杀掉波波洛斯的人的。
但也仅限于层面上的感激,第一要务还是要向女皇大人表现自己的忠诚。
“扎贡纳斯,你听不到吗?!”
呼喊声之中,面前的府邸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要不是确切的知道扎贡纳斯就住在这里,赛德维达甚至会以为自己是不是被人给涮了。
扎贡纳斯怎么说也是荆棘王庭的当朝法师,苍天卫队的指挥官之一,单凭他一个小小的赛德维达,还真没有勇气硬闯这个“天怒第一人”的住处,这并不是因为规矩,而是因为他害怕自己会丢了小命。
如果说赛德维达拥有的奥术魔法如同涓涓的溪流,那扎贡纳斯就是汹涌的大海,两者之间存在着本质上的差距,已经不处于能够弥补的范围之内了。
无奈之下,赛德维达只能继续在门外声色俱厉的喊了将近两个小时,毕竟就这么空手回去也没办法交代,就在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吩咐手下四处寻觅扎贡纳斯身影的时候,面前那扇简陋的大门,突然被人由外向内拉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扎贡纳斯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门外会站着这么多人一样。
“哈……咳咳,你总算是出来了。”肺都快喊出来的赛德维达一看到扎贡纳斯,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但表面上的架子还是在一瞬间就端了起来,“哼哼……咳咳,你居然敢无视我们……咳咳,这么长时间的传唤,告诉你,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女皇大人,她一定不会轻饶你的!”
扎贡纳斯连点反应都没有。
“你……你这个家伙,是没听到我说话吗?!”赛德维达见站在门口的扎贡纳斯毫无反应,顿时火冒三丈,但一想到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他立马就怂了,“那个……尊贵的扎贡纳斯大人,在您的府邸门口呼喊确实是我的……咳咳,不对,但女皇大人的命令你总得听吧?”
扎贡纳斯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这一下,赛德维达再也忍不住心中那澎湃的愤怒之火,新官上任三把火,原本想借机表现一番的他却在同僚面前吃了这样的亏,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更何况他觉得自己身为女皇派来的人,最起码也能给面前这个家伙造成一定的威慑效果吧?
结果这家伙软硬不吃。
“扎贡纳斯,你是在看不起女皇大人的权力吗?”
说着,赛德维达终于忍不住了,手一抬,一道黑色的电光如同毒蛇一般向着府邸门口的扎贡纳斯就刺了过去,可这道黑色电光连一秒钟都没嚣张够,居然就像一根被扔到水盆中的火把一样,“噗”的熄灭了。
紧接着,一片水面般的波纹荡漾在他们面前,站在门口的扎贡纳斯大手一挥,这片将整个建筑都包裹进去的水泡魔法顿时现出了自己的原型,随着水泡的破裂,扎贡纳斯那温醇的声音顿时清晰的传到了半空中几人的耳朵里面。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平白无故向我发出攻击?”扎贡纳斯的话语不急不缓,却给了几人莫大的压力,“看你们的衣服好像是卫戍部队的人……这么不辞辛劳的找到这里,有什么事吗?”
敢情之前人家不是假装没听到自己的话,而是真的没听到自己的话。
捂着自己生疼的咽喉,赛德维达的声音沙哑到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出来了“女皇大人……有命令,让你回去,去向她……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在苍白之巢外面私自建立据点,而且回来报告的人还说,在附近发现了复仇之魂的气息,你是不是……咳咳,一直在包庇那个怪物!”
“包庇?怪物?”
扎贡纳斯的话语猛地冷了下来,整个人翅膀一展,直接化成了一道奥术的光芒,骤然间出现在赛德维达的面前,速度之快,让面前这几个卫戍部队的成员,完全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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