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李渊去休息的地方后,柳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禁军家眷的事情绝对是禁忌,但眼下还算不上解决,只是大唐皇帝不介意罢了。
皇权之下,任何一点红线都是不能踩的。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柳木准备往赛场那边去看看,却发现崔一叶站在不远处的树下。
柳木快走几步过去,指着崔一叶笑骂:“你白领本乡民的工钱,竟然在这里闲着。正好有个活你赶紧去。”
“这乡民也是一爵?”崔一叶也是笑了。
柳木陪着又笑了几声:“闲话少说,一会圣人会允许那些客人非正式的觐见,圣人肯定没有准备要赏赐的东西,还好我有准备。库里有就。”
“这可不是儿戏。”一人从树后走出,让柳木吓了一跳。
崔一叶赶紧介绍:“这位是我族叔,现任户部左丞。”
“崔公有礼。”柳木施礼。
“外臣来唐觐见我大唐皇帝,这非同儿戏。那怕是不在太极宫正式觐见,这也是国礼。依礼先通知礼部,而后由鸿泸寺作出安排,期间一切都须记录在案。赏赐之物,纵然你有所准备,但也先应由礼部相应官员查验备案,这关乎国体。”
崔君肃很是严肃的说了一长串规矩来。
柳木再施一礼:“谢长者指点。”
崔君肃这才对崔一叶说道:“你可知如何办。”
“先取了相应的物件,而后圣人来泾阳肯定有礼部官员随行,依礼部安排一人去通知小邦客人,而后订下觐见的顺序。再请示圣人,是否有特别的赏赐与安排,作以记录与准备。如果准备的快的话,在晚宴前圣人可以允许小邦客人觐见。”
崔君肃点点头,崔一叶这才离去。
崔君肃这时对柳木说道:“不介意带我去看看这泾阳市集。”
“您请。”柳木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人并肩往市集走去,在泾阳码头的市集入门的一间屋外,排着数以百计的人。
柳木都不知道这里是作什么的,倒是崔君肃似乎已经派人来看过。
崔君肃拿出一把钢子:“此为你家的铁钱,却是遇水不锈,我问过家中铸钱匠人,他们告诉我在先秦的时候,就有法子让铜剑不生锈,到汉代的时候,铜镜的工艺已经极高。而你的铁钱,应该是有配方的。”
能说出配方这个词,就证明了崔家也是有超一等工匠的。
柳木的铁钱不能说绝对不会生锈,而是不那么容易生锈罢了。这其中加入了锌、锡、铅等,特别是锌会让铁不容易生锈。
加入铬不是柳木没想过,但那个成本高到变态。
有人会加,他们会给一把好刀在即将成型的时候再增加三道工艺,分别称为淋铁法、埋烧法,水铸法。
这淋铁法就是大唐版的一种渗碳技术,埋烧就是一些矿土增加刀刃上的其他元素。水铸就是在某种液体之中,将烧红的刀放下去。
传说勾践剑,就是用水铸这种方法完成的镀铬。
这成本,试过一把刀之后,柳木一看花费吓的脸都白了,要按这样的方式制作钱币,自己赔到死。
这会柳木才知道,那排长队的是换钱的钱庄。
在这里,给旧铜钱定级,然后换成新式铜钱,以及大量的钢子。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钢子比铜钱对他们的实用性更大。
大唐一文钱的购买力相当于后世现代的至少五元,以五元钱来作最小的钱币,这确实不利于小件物品的购买。
这集市上,大半的店铺事实上都挤满了人。
又有一间,崔君肃对柳木说道:“我之前来这里走了两圈,这锄头竟然是冰纹铁的,相传北朝的位老匠师所创,竟然让你得到。”
“我是恶人,我断了全长安二百多铁匠户的生意。”柳木乐呵呵的笑着。
冰纹铁是唐代的称呼,让在现代叫硬而脆的白口组织。
柳木的家具已经是双层材质,分为内熟铁外冰纹铁,事实上就是一种擦渗工艺,成为流水线流程之后,成本并不高。
而且这种材料属于上等好铁、钢数的废次品。
如果放在后世来进行金属分析,这种铁料含硅、酸等过多。用农具是超一流的好东西,其一面作过处理另一面带是熟铁。所以磨损的一边慢,一边快,一直可以保证刃口锋利,这是古人的智慧,免磨农具。
继续往前,在一块空地前崔君肃停下了。
台上有几个妇人正在织着毛衣,旁边有巨幅的布画,画上是毛衣编织针法,最终的效果图等。只是一些简单的线条,大唐的妇人们却可以从这些线条上看出明堂来。
这一点,柳木自认不行。
“毛衣,连我夫人都派人采购了一等羊毛线各色十五斤,为府中定购了千斤二、三等毛线。长安城新的女红技艺,无论贵贱妇人必学之技。”崔君肃一脸笑意的看着柳木。
“您说的是,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一斤三等毛线只要几文钱,自己买回去织成衣,有三斤足可过冬。再加上煤炉等物,长安百姓的冬天必然比其他地方更暖和。”柳木也在一旁说道。
崔君肃没再说什么,而是打手势向柳木暗示着。
柳木顺着方向看过去,那里有一位老熟人。
郑元璹。
崔君肃在观察着柳木,看柳木在此时会如何处理。
柳木却在此时,身子转准备从另一侧离开。却没想到崔君肃高喊一声:“郑公。”
柳木吃惊的看着崔君肃,崔君肃却是回应了柳木一个笑容。
无奈,柳木只好跟着崔君肃一起上前。
“郑老!”柳木等人相互施礼。
礼毕,郑元璹说道:“这才半天时间,老夫就在这里观察着。柳、白、杜、韦四家往肃州去的商队已订购了二等毛线近万石。泾河码头那边装船小工工钱已经涨了三成,最新的一批货也要等两天后装船。”
“不多。”柳木很平淡的回了一句。
郑元璹又说道:“老夫还发现,没有一船是顺流南下的,全是逆流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