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的贴身禁卫骑着马跑了很远后,来到李渊身前:“方园十里,没有人。”
柳木这才拿出三个竹筒,第一个先是用线串好的许多小铁片包住,再装在一个烧制好的瓷瓶内,连上引线。
“怕。”柳木拿着这东西说了怕字。
“如有危险,就让在下来。”李渊的禁卫上前,站在三十步外的独孤修罗也准备上前。
柳木却摇摇头:“不行,这个不懂的人不能碰。”
柳木将那个放在石头上,然后带着李渊在树林之中一片灌木丛生的地方,拿着火把照亮:“圣人,您看清这里,等会这会就会大变样。”
李渊仔细的看过后点点头,这里的样貌他记下了。
退到很远,柳木让李渊站一棵大树之处,依然有些担心。李渊却是火了:“朕戎马一生,有何可惧。”
柳木这才拿起那个瓷瓶,柳木是真怕。
怕这东西刚点着就炸了,也怕这东西扔去没多远就炸了。
但此时,却不能后退。
柳木深吸一口气,在火把上点燃了引线,然后用力的扔了出去,整个人扑倒地下,用早就准备好的一块镶上甲片的木板挡在脑袋前面。
李渊目光如鹰站在树后盯着柳木扔出去的方向。
一声臣响之后,声音如雷。
“去看看!”李渊吩咐之后,他的禁卫与独孤修罗飞速靠近,却迟迟没有动静。
李渊等不急亲自过去。
这一看,李渊惊呆了。
那灌木丛已经是断枝无数,中心区域足有一步的范围内,出现一小片空地。
“圣人请看这里。”李渊的亲卫指着一棵树。
李渊靠近,这里距离那中心区域五步左右,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片三角铁片已经完全镶进树干之中,禁卫还是用刀挖,才将铁片挖了出来。
嘶……
李渊倒吸一口凉气。
他终于明白柳木为什么说怕了,这东西要在近处发威,皮甲是挡不住的。
柳木拍了拍身上的土,正准备靠近却被李渊的禁卫挡下。
而此时,独孤修罗也去挡柳木,这几乎就是他下意识的行为。不仅挡,而且连刀都抽了出来。
独孤修罗抽刀的姿势很特别,他是用左手反手抽的刀,左臂抬起将刀与手臂平行。
这个行为被李渊看在眼中,让李渊若有所思。
这禁卫倒是客气:“木小郎君,非是在下失礼,请将另外两个放置在石头上,否则在下不能让你靠近圣人。”
“是,是。”柳木也回过神来,赶紧将其余的连同没有组装的部件都放在石头上。
李渊没阻止,因为他也怕了。
“此物……确实可怕。那时意外,你能完好无损确实应该感谢上天。那天是几只?”李渊见柳木走近后开口问道。
“二十只,如果不是我反应快,不死也残了。”柳木苦笑着。
“这棒球,那投球手就是在练扔此物?”李渊再问。
“是,扔的越远越有用。但眼下此物制作不容易,除小民之外天下间绝无第二人可以制作。小民不是不打算献给圣人您,只是……”柳木说到这里李渊抬手制止。
接下来的话,其实也不用讲。
李渊明白,这东西如果有几千个,太子府与秦王府可能都完了,自己这两个儿子会不择手段的得到这东西,然后扔在对方的头顶上。
“很好。”李渊点点头,他也认为柳木作的没错。
这个时候,柳木心中正在思考着李渊要问这是什么,如何制作自己如何回答。却让柳木以及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李渊却一转身看着独孤修罗。
“平,这一年来你受委屈了。”
独孤修罗如被雷电击中一般,呆了,迟疑了有不到一秒的时间,独孤修罗跪在李渊面前。
“朕给你一道命令,守住那道观。非朕亲自当面下令,任何人窥视此物者,斩。”
“臣,领命。”
独孤修罗有资格自称臣,他是正五品的武官。
李渊挥手示意独孤修罗退下。
另外两个竹筒李渊也没有让柳木去试,刚才的一幕已经非常惊人,无须再试。
李渊没有骑马,信步在月下走着,柳木跟在一旁。独孤修罗和那禁卫各拉着两匹马离的远远的。
走了一段路之后李渊问柳木:“长平不知道平回来了?”
“圣人,长平公主还不知道,独孤平改名独孤修罗。”
“改的不错。”李渊没再就独孤修罗的名字有任何话,而是直接问道:“平阳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柳木这次连犹豫都不能,立即回答:“我是从红侠处得知,独孤修罗认为会有人来杀我,柴绍将军也这样认为。为此,柴绍将军也派了身边亲信的人过来,只是眼下需要人手,请他去耀州帮帮我。”
“柴绍!”李渊重复了这个名字后说道:“要怪,就怪生在帝皇家吧。”
这话柳木可不敢接。
李渊又说道:“知道朕为什么想出来走走。”
“不知。”柳木原本想说圣人您英明一定是考虑的很高明等等,可在这种谈话气氛下,柳木却是不敢说这些多余的话。
“朕在长安,他们还会继续闹。朕不在长安,反而会消停些。而朕也需要点时间想一想。倒是说王君廓,却是一个忠勇之人,只是忠的不是朕。”
这话让柳木大吃一惊。
李渊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柳木,也看到柳木脸上的惊讶。
李渊说道:“从杨文干到尔朱焕、乔公山等等,皆是太子府或是从太子府出去的人,他太急了,急的等不到朕老了。王君廓是忠,元吉这一死就死无对证,朕也有想过这可能是一个圈套,但朕还是了解王君廓的。”
柳木什么都明白,更清楚这是秦王府的高明,不仅打压了太子府的力量,而且还作了一个局。
“朕知道王君廓能受得了苦,却舍不得命,贪婪权势财货。朕问过城卫军,事发那时有他的亲随入城,接了家眷往南走。当时在轩辕陵,派出的信使与探马除了朕的禁军之外,就只有王君廓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