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真的，你都已经鉴定过了。”
“鉴定的是另一个，你刚拿来的还没有鉴定。”
何战瞥了眼还放在接待间的双手大剑和一百多斤的铁锤，犹豫着是不是该再来一下。
“好歹是落风城出名的‘四大名鉴’，除了暴力就没有别的方法？”
李卫明很不满意，他倒不是心疼，类似的头盔冥界有的是，亡灵分身随时能捡出一打，可他来来回回跑也是很累的。再说，个个头盔都要挨一剑一锤才能鉴定真伪，捡出来再多也还是只能卖个低价。
他卖的是古董，不仅有非同寻常的历史意义而且使用价值很高，高级货中的高级货，弄成批发市场的小商品，靠冲量挣钱，多没面子。
何战一张老脸通红，好在他的脸常年被火焰炙烤本身就是红的，不太明显，“我当然有办法，只需要从内部不起眼的位置取下一小块碎片，通过矮人的特殊手法，逆向锻造，就能分析出锻造的大致过程，以及头盔本身的质地，从而鉴别真伪。”
“……只是需要时间。”
头盔本身非常坚固，要想不破坏整体结构取下一块碎片，难度很高。锻造头盔的技艺已经失传，逆向锻造分析出其大致过程，也无法判定它就是黑山王国为雷耀王国锻造的特殊武器。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应该能赶上我们举办的大型拍卖会。落风拍卖行为这次拍卖会做了很多宣传，来的客人都是有家底的，竞争力很强，只要被他们看中的拍卖品，价格比寻常高出两三成是很正常的。”
“可我半个月后必须交‘人头税’，五十金币，不然男爵爵位保不住。”
不止，衣食住行各方面都要花钱，他等不到一个月后。
“这也简单，只要你愿意将头盔放在落风拍卖行拍卖，我可以做主，先付你部分定金……”
“落风拍卖行有落风拍卖行的规矩。”
声音冷冰冰的，表情也是冷冰冰的，突然闯进来的人，看上去非常不友好。
李卫明认识这个人，落风拍卖行“四大名鉴”之一的杜风鉴定师，男爵大人跟他打过交道，而且是很多次。一次性晚礼服、专门走地毯的皮靴等等，都是杜风鉴定师亲自鉴定的。
事实上即使不认识看到后也能猜出他是谁。
杜风的年龄和何战差不多，但是看上去非常年轻，面容俊朗，放到地球上绝对能让无数少女、少妇尖叫，杀伤范围从八岁到八十岁，有的叫欧巴有的叫大叔。
长而浓密的黑发垂过肩部，一部分披在身后，一部分从两鬓垂落，黑发中探出两只尖而长的耳朵。
杜风有一半精灵的血统，赋予他对艺术品超凡脱俗的品味，落风城的贵族、土豪对他的艺术品都趋之若笃，谁家没几样出自杜风之手的艺术品，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有钱人。
“参加拍卖的物品，确实可以提前支付部分定金，前提是拍卖品值那个价钱。”
茶几上放着两副头盔，和胖子伍久说的不一样。来都已经来了，话也说出去，杜风自然不能灰溜溜的离开。
“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头盔，打仗用的，不是骗贵族少爷、小姐的样子货，你懂吗？”
杜风除了是鉴定师之外还是一名炼金师，如果是用炼金的手法制造，头盔、兵刃之类他也是能鉴定的。
丰富的鉴定经验告诉杜风，头盔出自矮人之手。矮人不仅是艺术的荒漠，也是炼金的荒漠。
忽然之间有所发现，杜风俊朗的脸上重新自信起来，长而有力的手指勾起头盔，“黑山王国的作品，不对，当时应该叫黑山部落，灭绝岭之战的见证者，想不到在人界还有存留，我以为它们都被冥界吞噬了。”
揪着大胡子，惊讶的嘴里能塞进去半个头盔，“你怎么知道，哦，你在外面偷听了？”
杜风嗤笑：“你也配”。
“只要矮人才会用暴力的手段鉴定，要知道，鉴定是一门优雅的艺术。”
指了指头盔上新增的剑痕，连连摇头。
“雷耀王国向当时的黑山部落订购武器，要求很多，而且时间紧迫，黑山部落推掉所有生意发现时间还是来不及，于是向熟识的精灵求助。”
杜风昂起头，蔑视何战，意思是矮人不如精灵，你也不如我，气的何战差点左手大剑右手铁锤跟他干架。
“黑山部落住在火山附近，引火山的地心之焰锻造武器，地心之焰蕴藏异变的火元素，精灵便设计一套特殊的炼金符文，吸收异变的火元素，加速锻造。”
“放屁，我怎么没听过这回事。”何战怒吼，他师父就是黑山王国的。
“矮人不懂炼金术，那套特殊的炼金符文只需吸收异变火元素就能自行运转，为此精灵费了不少心思。然而矮人为了面子没有向任何人提起此事，连自己的后人也不告诉，成为黑山王国的一段秘史。”
杜风是半精灵，和精灵一族常有来往，因此知道这件事，更因为机缘巧合见识过那套特殊的炼金符文。
千锤百炼无数捶打的痕迹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像是满地的野草，经过杜风的指点，两人才从捶打的痕迹中找出炼金符文残留下来的暗纹。
杜风鉴定师微抬下巴，“他刚才有没有说需要多久才能完成鉴定？”
无视何战威胁的眼神，李卫明快速回答：“一个月之内。”
“我用了多久？”
“一分钟之内。”
何战瞪着一唱一和的两人，怒火熊熊。
“这副出自矮人之手的头盔，鉴定人要写我的名字。”何战一脸挑衅，得意洋洋。
这一局，我完胜！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李卫明搓着手，两只眼中金光闪闪，“我可以拿定金了？”
估价五千，即使一成定金也有五百金币，以购买力换算，相当于两三百万人民币。
冥界是个聚宝盆，随随便便拿出样东西，立刻让自己从穷光蛋变成小土豪。
“杜风鉴定师，你再帮我看看这些。”
倒拎起他带来的破口袋，“哗啦啦”抖落一堆东西，有剑，有盾牌，有裙甲，有臂甲，花样很多，看傻了何战和杜风。
“这是……”
“单个的肯定不如成套的值钱，我回家后在垃圾堆又扒拉了一阵，凑齐一整套。杜风鉴定师帮忙鉴定下真伪，如果是真的，就整套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