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白暮秋早就在池州安排妥当,王府内外被装扮的着实华丽,不输任何天潢贵胄的规制。
且是一应用人都是从江宁府精挑细选而来,小厮六十六,侍女七十二,仅是厨下的师傅就有二十余人,内外总共五个管家,一个总管,各司其职,各安其事,整个宅邸被安置得十分齐整。
言玉一行上百人,前面打马的江寒自是要来护卫不提,却是见到如今这池州城城高池深,面貌焕然一新,自也是十分的欢快,与着言玉在后,将着眼前所见之物一一细述,言玉却是不信,区区一载,能有如此大的变化,虽是要这池州刺史白暮秋能干不说,自己也将那昔日耍在嘴边的许多设想成真,委实不是件容易事。
却是来到城池之下时,放眼望去,真当如此恢弘的气度。
只见这一个破落的狭窄城池早已是旧貌换新颜,城宽池阔不说,均是青砖青瓦铺路,城上遍插锦旗,唐、汉的名号依次排开,气度非凡,又是面前的护城河早已不似过去那般满布着淤泥的小河道,现今看去,碧波荡漾,连成了湖泊一般宽厚,又有肥鸭水鸟在内栖息,阵阵微风拂面而至,真似让人心旷神怡,忘归所以。
城内打马,稀疏的街市不再,而是宽大的青石板两侧,早已满满当当的商铺市井门面铺散过去,城内中心地带,恍然一看,倒似真有了几分大唐都城江宁十里秦淮的味道,商贾人士挨肩接踵,热闹非凡。
这汉王府的位置选在了池州新城的北面,坐北朝南开府,且是穿城而过的若水河一边引流至了护城河方向,一边则引流至这新城南侧的王府门前,为的就是王府与这城区做好区隔。
却是这造城的一应工匠也似巧心,连着王府门前的河流开凿出十数条款款的溪流,依次分布在最宽的河道前后,这样一来,就免不得架出十数做宽大的桥梁,那桥梁均是木质结构,简单朴素,却是桥面上的潘柱内外雕刻十分精细,里里外外均透着飒飒王气,连接着最大一座桥梁的中袖位置。
远站在此处,便能将这赫赫王府气度猜出一二,言玉一众虽是见多识广,更是言玉本就是连那明清时期的紫禁城都不知逛过多少回的主儿,似也对这恢弘巧妙的构造十分吃惊,且是一步一景不说,跨过了桥面就是汉王府的正门,上面三个鎏金大字引起众人注意,打眼一看,寓意十足,未及细细去品,那“承汉门”外早是一众人马相迎起来。
两侧新军齐刷刷地下马单膝跪倒在地,左面男仆,右面女仆,又且都是年轻男女,成群结队一般,又是同样的着装不假,看上去整齐划一,青春洋溢。中间立着六个男子,玄衣五人,白衣一人,那穿白衣的年纪略长,早已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见着言玉一行近前,一声指挥千军万马的吆喝而出,众人齐齐地跪倒朝拜起来。
“恭迎汉王回府”
“我勒个去咳咳咳怎么还有点小激动呢,如此看来这白暮秋和着令扶苏二人还是有些能耐的”
言玉心道一瞬,却似胯下马儿一声嘶鸣,也叫他忙将句威仪的话儿出口,“都起来吧”
迎接进内,又是一阵子眼花缭乱起来。
白暮秋随在左右,一处一处回答着言玉的问话,说道那个白衣总管时,又是细细来述。
那总管本就是原先从皇家禁苑退下的一个老人,将那宫中的一应规矩了熟于心,一经吩咐下去,建章立制,除了这王府的建制不得与皇宫比肩外,倒是内外一应礼制都是丝毫不输。
言玉耳中听得畅然,眼中更似打紧。倒不是说这王府就比不得皇宫禁苑,花的银子不少,出来的效果自然一气呵成。
从前面的承汉殿、弘润殿、启德殿三座大殿林立,再到中亭花房,连接一派蜿蜒曲水的廊庭轩房,飞楼杰阁间气宇恢弘,置身其内,姿郁松径,烟迷翠黛,自是叫人瞬间忘记了方位不说,遐想连篇间,只怕仿如仙境,入则迷之,出又悔之,好不又爱又恨,只痛不能尽兴。
轻语、小熙和着那三位王妃一人身边立着两个青衣陪侍,在王府内缓缓行进。
众人心境不错,却是毕竟婕心与微凉的性情相仿,毛躁不少,一眨眼的功夫早已带着几个青衣不知奔到了那儿撒野,轻语看在眼中,却是王妃可以索性胡闹,王后若也胡闹,岂不叫人笑话,怎是今日心情自也丝毫不差,并未说些什么规矩出来,只一位将着个王后应该有的端庄姿态在众人面前展示的淋漓。
言玉回身瞥过一眼小熙,见她正是被两个青衣紧紧地侍着,一对眸儿也正似不知放在何处好些,雕梁画栋,绿荫小桥,早已占领了大半心思,继而随即暗自一笑,心下更觉欢畅。
“哎呀呀想不到我李言玉竟有住在这样宅子里的一天,这要是放到现代,还不得是个什么5a级的景区什么的,不过这王府这么大,好是好,可也明显是有些过了,我一个王爷,若是一味做出副无所谓的享乐态度,这可叫旁人如何看待人人心里都有杆秤,他们虽是我的下人,自然不会说些什么,可这样的宅子矗在这样,这池州府上上下下自然是要传扬出去的,倒时候再说,这个汉王爷在池州如何的奢靡享受,若是再有一两个不怀好意的,说我建这所宅子是搜刮民脂民膏所得,这将置我于何处”
言玉边走边想,正在筹划着如何开口,谁知一洼碧绿早已横在了眼前,这池子名曰紫尊,内中小蓬莱、洞天华府都是能工巧匠穷尽技艺的极品佳作。
要去其内,须乘坐一叶扁舟摆渡而去。再接着便是三十六座正侧厢房,十八座丹犀阁楼交响依次落座,乘坐扁舟,摇摆恍惚间便能穿梭于后花园的牡丹园、芍药园、天香园、桃林、竹林,清风徐来,尽兴之余,却只恨那座名曰凤凰的假山太高,登之不及,倒是将这些江南能工巧匠的技艺发挥的淋漓。
众人游罢,又是那白衣总管早已吩咐,已在后花园的韵音亭下摆酒置宴。
却是一众人正要落座之时,言玉将袖一摆,随即开了口,“白暮秋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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