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我说李将军你们不远千里来到京城,难道只是为给这位姑娘治病吗?”
“啊当然还有些别的事体,但这件事自然也是最为紧要的现在她已昏迷了半月有余,且气息越来越微薄,我怕”
“不碍事”林淼面色一沉,却是口中道出句实情,只叫言语闻声一个恍然,也只将一抹喜色勉强挂在了脸上。
“您是说她的病情没什么大碍吗?”言语谨慎问出一句。
“其实她的伤势早就好了,也许在你们来京城的路上就已经好了只是她现在太过于虚弱,元气虚的很,以至于经脉运作不甚通畅,所以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
“你是说她的伤势没什么大碍,只要补补元气就好了吗?”言玉略微有些激动,“那她现在能醒过来吗”
“现在自然不能,不过她并不像你们所以为的那样,其实早已脱离了危险,只是身子虚罢了,不甚紧要”
林淼说着将手一收,又将婕心的面色、瞳孔、手心细细地体察一遍后,肯定道,“我有副汤剂可用,只是这药性太过猛烈,怕她受不住,不过我刚才为她把脉时,觉得她的气息还算平稳,或许可以一时,若是真没什么反应的话,两日之内,便可转醒只是”
“只是”
“只是什么”
“其中有一位药材十分不好置办”林淼说罢了话,将那轻快的面色又略微转沉,抹一把胡须后,言道:“现在怕是整个江宁府也没得这样东西了无此物,这药效就要大打折扣”
“爹爹说的可是龙涎香”
“正是”
“龙这个这个等等”言玉闻声一颤,顺势打断了父女二人的话,又是紧着身子从那随身的包袱中快速摹揣起来,“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吗?”
“龙涎香”
“这么大块!”
“你从何处得来的”
“嘘禁声”
父女二人看着言玉手上的黑色物什,连珠子都要把持不住,险些掉下,又是一惊一叹时,好不惊奇,继而将那物稳稳地接在手上,更是一番细细的观察。
一种失而复得般的欣喜若狂只叫此时的二人显得有些激动,更别说是面前的这位视药如命的老御医了。又是言语情急之下忙来催促,一声吆喝,也只叫这院内院外好不一阵忙活起来。
两个时辰后,气喘吁吁的小熙出现在林府门外。
却是眨眼的功夫,已然顾也不上那萦绕的许多刺鼻的中药味道,缓口大气,向着院内冲了进去。
“言玉哥哥言玉哥哥”
“你找谁呀”
凤眼一个紧紧的环视,院内除了那林府上下的家丁外,并无言玉踪迹。继而眸儿一闪,听那楼上似有动静,却是后退两步,未及寻那楼梯时,竟而一个飞身,抖然沿着那楼中的柱廊一把窜将上去。如此动作一出,也只叫那院内忙活的一众小厮突然见着个稀奇活儿,开了眼也不忘惊讶,纷纷避让开来,想要上前询问,又无人敢去,只得在楼下紧紧地望着楼上动静。
“哥哥你的那个东西为什么那么大”
“大吗我怎么不觉得”
“这满京城都寻不来这般大的东西,却只在你的身上,还说不大我刚才轻轻舔了一口,货真价实,味道正宗真的是稀世珍宝啊”
“不管是不是宝,能救得了人命,自然就是宝贝了,若不然,总是放在我的身上,怪累赘的,又有什么用处呢”
“哎慢着!你你怎么脱衣服了”
“不然呢”
“我在这儿不太合适吧不如”
“哥哥别走,我只是想擦擦身子,不如你先转过身去便好”
“好吧好吧那你快些啊”
“这个毛巾用不得你快去给我换条毛巾来”
“哎”
哐当!
小熙正待呼喊,又是内中如此声音频频传入耳中如何能忍,又是心下一定,早已是脚下开路,一声带风的霹雳过后,门被踹了个大敞。
只见内中一男一女,那男子面对着大门满脸诧异,倒是那女子正围靠在卧榻前为那躺着的女子宽衣擦身未曾把手,如此场景一出,也只叫小熙的面上多少有些挂也不住,红了白,白了又勉强透出些红润滋味,尴尬一笑后,倒是忘记该说些什么。
“小熙”
“什么小熙啊!哦你是”
“哦!对了!微凉,快来见过这位姐姐”
“姐姐好!”
“啊她叫江小熙,是我的未婚妻子”
“未”微凉闻声一紧,忽然面色变的沉沉,“可是”
“难道有什么不妥吗?”小熙见着妮子古怪模样,赶着话儿问出一句,又是话一出口,也觉有些突兀味道,只将眸色一转,搪塞句并不打紧的话儿,“啊这院子里好浓的中药味道”
“言玉哥哥你说过的话可还作数吗”
谁料一日未见,言玉刚要将小熙前去奉承几句,却是身侧微凉突然将句冷冷的话儿前来打点,只将那现场氛围又引向了尴尬。更是言玉听在耳中,心下思虑的更多,若是如此场合要来谈论那昨夜的种种事物,岂不自己将自己往火坑里逼跳,于是心轨迹一转,全然装作了没听见,只将小熙的玉手握住,嘘寒问暖起来。
“言玉哥哥你说过的话可还作数吗”
这次声音更大。
“这女娃怎么回事,我明显避过了这段,我们私下再商量难道不行吗,关键是正夫人还在面前呢,这样的事也不是我能说了算啊”
“啊微凉啊这个这个”
“你说的是什么事情啊什么可还作数”
“姐姐不知,就是昨天晚上”
“哦!对了!昨天晚上她爹去了宫里,所以没来得及微凉,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个啊”
言玉频频使出眼色,却是面前小熙如何看也不出,于是屏过了言玉,自将微凉叫到了内间询问,如此一出,只叫言语挺在当中走也不是,想要偷听又觉不妥,正是节骨眼的情急时刻,救星驾到,门外窜出个黑汉来。
“小飞”
“你怎么也来了”
“江寒”
“你们这是”
“哥哥对不起,我没能跟住小熙姐姐,昨晚上在罗家巷时”
“咳是谁要跟着我来的”
二人说话毕,转出,小熙见着江寒和小飞都已在了外间,匆匆应出句来,却是言玉打眼去看,二人面色都是沉静,并不像是说过了什么拆场子的紧要话。于是赶着话音,连将那如何要小飞跟随的事体陈述一遍。
话到最后,只落下了江寒一人寂寂,“哥哥,星野和王瑞儿逃走了”
“那便随她们去吧”
“哥哥此言何意?”
“他们逃走是迟早的事,何必强求,我带他们来,也只是想告诉一声吴王殿下,我李言玉已在这京中了”
话音一落,言玉匆匆瞥过了一眼小熙脸色,依旧是面如桃花,竟然丝毫看不出什么多余的醋意来,展着一对眸儿似早已将昨日的事放在了身外,继而轻咳了一声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李言玉的妻”
“只怕现在哥哥将这件事允下了太多人,将来力不从心”说罢了话,将眸子转看着一侧的微凉,竟似莞尔一笑,发出几分颇为喜欢的态度。
“她居然丝毫都不生气,哎呀呀,这样的女人哪里找咳咳咳不过这也就是在唐代了,至于我身体的事嘛,若是按照设想,将来也将微凉姑娘这个这个人家世代医药之家,难道还怕调理不出好的身体”
言玉闻声淡淡一笑,紧着对微凉道,“现在时辰,我怕那汤剂是要好了”
话音一出,微凉恍然忙去催促汤药。
又是几人好奇,自是跟到了里间将婕心细细地照看一番。
小熙则将言玉屏到了廊外,将那昨夜的所见所闻一一来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