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玉渡江作战的军令是在今晨下达的,可正就是昨夜,白小飞和江寒所部十万大军已经渡江。
现在所剩的除了马军之外,主要就是陈将军的机械化部队。
这些庞然大物必须要全部拆解才能上船,这耗费了整整五天的时间,所以那晚言玉向小飞和江寒耳语一番的之后,那十万人马早就成了先锋军,向着北面的大宋领地进发了。
五天能做什么。
五天其实什么也做不了,这是对机械化部队而言的,但最基本的攻城器械,最为原始的东西反而成了此时的攻城利器。
说是攻城,但当白小飞的所部未曾发出几颗火石或正在为找石头而费尽脑筋的时候,一座座县城就开城了。
县令县尉们身穿官府,捧着两颗官印和城内的士绅大户们卷来的钱粮就这样,一座接着一座,小飞所到之处,基本甚至可以说全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难怪那也言玉哥哥对我说去接收城池,原来他的深意就在这里。
江寒所遇到的情况与小飞基本类似,满打满算目前已经纳降了十五座城池,加上小飞所部不多不少江北的三十城尽归大唐。
这个消息传到江宁的时候,满城文武都好好地庆幸了一番,但唯一一人比较冷静,这就是正在创作新画的皇帝李煜,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就继续作画,当内侍满脸不解地退出殿外时。
“你刚才说什么?”
不过这样的消息,带来的好处并不仅仅是满朝文武弹冠相庆罢了,士绅大户和城内的各色人群都为这赫赫战功好好地庆祝了一把。
酒楼夜肆更是顺着秦淮河的两岸彻夜不休地进行着,三个朝廷的科技研发中心更是为此多招了两千余人,专门用于新式武器的研发,军工产业异常兴奋,民营经济更是活跃,大唐原本的民营资本早已跃跃欲试,看谁能当这第一个落户江北的铺号,正好赚他个盆满钵满。
江北三十城尽收言玉之手,这功劳是谁的,言玉显然将他归在了白小飞和江寒二人身上。
但后面的机械化部队难道就毫无用武之地了吗。
言玉仔细思索着这个问题,而当这上千门火炮运过江北的地界时,他知道了答案。
言玉将现在所部的二十万人马打乱整编,并向江宁朝廷报上一封分量十足的秘奏。
不灭大宋,臣誓不还朝。
这样的消息炸出何等的锅先且不提,但是朝廷确实为言玉再添十万精兵,要知道,这可是大唐的全部家底儿了。
就此攻营拔寨,三十万军马一路浩浩荡荡杀赴大宋腹地。
三月后。
大唐所剩二十万劲旅包围汴梁城。
这是一个胆大的决定,因为唐军所到之处并不是全然没有阻拦。
要知道,此时赵匡胤的二十万劲旅还是北方一直与契丹人作战,而攻伐南唐的三十万大军一去不回。这就造成了战略上的防守空虚。
言玉之所以能在三月之内抵达汴梁,一方面是赵匡胤对唐军的估计不足,认为经此一役,即使战败,但伤及元气还远远达不到,自己的二十万大军眼看就要取得胜利。而汴梁城中至少还有十万劲旅,加上各个州县卫所的兵马,抵抗一直以来以防守著称的唐军不在话下。
虽然他也曾派人对这位能征善战甚至已经唐国军力的王爷有些研究,但风言风语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就要看红袖添为他们放出什么样的消息了。
在这些消息里面,性情柔弱,优柔寡断的词语用的颇多,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就这样说,说得多了,你就信了,赵匡胤也信了。
他忙于北国战事,但是丝毫没有想到的是大宋初建,很多地方并不稳定,文人氏族人心不稳,军中虽然是自己掌控的核心所在,但经历了五代十国种种颠沛流离饱受战争之苦的百姓却是远远不愿意再在家门口开战了。
战端已开,玉石同焚这个道理谁都懂。言玉也正是看到了其中空虚的所在,在这件事上,他知道红袖添已经立了大功。
东京汴梁,大宋国度。
它的威严浩荡的气质其实远比南国的江宁更加适合做一个帝国的都城。
城高池深不必多说,但唯一让言玉还是有些忌惮的就是城内那十万精兵强将。
一路上,所过州县,要么不费一兵一卒,发出劝降书,对方投降,要么遇到些小股抵抗,不用步兵和马军出面,仅是机械化部队随意放出几炮,就能吓跑。
骄兵必败正是现在的言玉所最为担心的。
面对城内的十万劲旅,一旦开战,两军对圆,比的不是谁的人数多,谁的装备好。比的就是好战,能战,必胜的决心和意志。
言玉不想拖下去,这样只会让赵匡胤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立即回援都城是任何一个君王的必然决定。
但十万对三十万到底能不能打胜,言玉显得有些没有底气。特别是看到近日军中那傲慢成风的状态时,他确实犹豫了。
因为要整顿军心,绝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仅仅传达将令就能让人心稳固,这汴梁城也不用攻,直接也用之前招降的套路不就解决了吗。
当白小飞告诉他城内统帅是谁时,他没记住。
他的精力应该全部放在最为关键和这场战争胜利的所有必须条件的整合上。
整合所有必备的胜利的因素,不胜利,不可能。
言玉想得很深,甚至直接调转马头,回江宁的想法都在他的脑海盘旋过整整一个下午。
一边是不能拖的战事。一边是理不清的思绪。
战?如何战?
就现在的状态,没打,他已经看到了失败的结果。既然看到了,哪有何须再打。枉费牺牲生命呢。
就在围城三日后,言玉的中军大营中出现了一个女子,她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直接进入了主帅的营帐,在那之后,言玉遣走了卫士和一应人等,那个女子也一晚上也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