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刀弯身进入那唯一还未倒塌的拆房之中,竟然发现在这里有着一位和尚,不过这和尚看似瘦极。而且仿佛生了病一般,倒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影刀愕然,心中想到,怪不得自己没有察觉到有人,原来是个快要死了的和尚,但是这荒郊野岭的,为什么会有个和尚在这里呢。他难道是这庙中之人吗?
要说这乱世之中,除去天灾人祸,剩下的便是那野兽精怪,这座庙坐落在这么幽深的林中,要不是某个得道高人故意远离闹市,隐居的道场,迟早也会逐渐衰败下去,周围方圆五十里内渺无人烟,这佛家僧尼又如何能够靠着化缘打斋存活下去,所以影刀才认为这里一定已经早就没有了人烟,而且看那早已经被黄土风沙掩盖了的供桌香烛。这里定然已经好久没了香火。
一座没了香火的破庙,偏偏愣是有一个将死未死的和尚,这样奇怪的事情,绝不是巧合二字可以解释的。
若是放在二十年前,影刀也没准以为这没什么,但是如今,经历了无数的影刀已然不是过去的稚气少年,只见他在看到那和尚之后,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依旧缓缓走入了这拆房之中,寻了一处和那和尚不远处的角落。盘膝坐了下来。
影刀双手放在膝上,手心朝上,一心调动着体内刚刚恢复不多的能量去加固对那血蛊的控制,一边警惕的看着一旁的和尚,他只见那和尚的头顶竟然有着一道深深的疤痕,顺着眉间斜斜的拉向左脸,深褐色的疤痕犹如蜈蚣一般爬在脸上,看起来甚是吓人,就连影刀也不由得心中狠抽了一下,暗道,这和尚身上好深的煞气,方才从外面只是初步一撇,除了看到这个和尚比较消瘦和已经虚弱到极致以外,根本就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般长相。按照影刀的经验,这和尚身上能够有着如此大的煞气,定然是双手曾经沾染过无数人的鲜血,影刀想到此处,心中已然明白,这和尚虽然外表是僧人,但是多半却是魔道中人,能够在如此虚弱的时候还能散发出犹如实质的煞气,影刀不得不在心中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长夜之中,寒风骤起,虽然说这里依旧是初秋之夜,但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挂起如此阴冷之分。密林之中,树影斑驳,枯叶骤起,化作一片片击落在瓦片废墟上的小手,不断拨弄着古庙中本就阴森的气息。
哗啦哗啦,像是铁链的声音慢慢的回响在四周,渐渐的在四周的斑驳树荫之中,出现了一些如同影子一类的东西,与此同时,那四周围墙之上仅存的十八地狱受难图之中的恶鬼,仿佛获得了某些灵性一般,隐隐发出了一声声可怖难听的呵斥声,那声音是如此难听,仿佛将世间一切负面的情绪全都聚集在其中一般,使得听到之人顿时失去了心智,陷入了地狱。
而那些在油锅中翻滚着的恶鬼,还有在刀山上挣扎的鬼魂,全都犹如活过来一般,发出凄惨可怕的声音。仿佛要将自己所受的责难全都倾诉给生人一般。
而这一切变化全都是在影刀进入了那诡异的柴房之后才逐渐发生的。但是那些鬼哭神嚎之声虽然诡异可怕,阵仗十足,全都无法引起影刀的注意,因为就在此时,就在影刀的体内,那原本已经被困的血蛊正在疯狂的撕咬周围的一切,影刀此时满脸是汗,正在调动着自己体内所有的能量去抵御压制那右护法留下的血蛊。
“怎么回事这血蛊之前不是已经被我所压制住了吗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变得如此难缠,大有随时冲破我为其准备的牢笼一般,到底是除了什么状况“影刀此时要说不着急,那纯属就是瞎说,刚才自己体内的能量已经恢复了不少,所以影刀就想着借用此次恢复的能量,将那血蛊的外围彻底封死,到了那时,自己有的是时间去慢慢的将其驱除。而且按照之前影刀所掌握的信息,这一过程应该花费不了多少时间,最多一晚上,就能将这寄生的问题所解决,然后自己再赶紧逃离此地,走的越远越好。
但是影刀这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并不代表那右护法所化的血蛊就会坐以待毙,就在影刀以为自己胜券在握,马上就能成功的将封印施加在那血蛊外围的时候,突然间,那血蛊竟然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力量,一瞬间竟然达到了当初右护法可以达到的实力,而这时候影刀却没有完全恢复,此消彼长之后,只见那血蛊竟然瞬间突破了影刀对其的压制,直接进入到了影刀其他的大穴之中。
影刀随后瞬间便懵了,他如何也没想到,这血蛊不但非常狡猾,更是如此阴险,竟然一直都在隐藏实力,在自己大意的时候,直接击中自己的要害,此时那血蛊已然侵入了影刀的血液之中,并且随着血液的流动,马上就要经过影刀的心脏。影刀此时若是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就不是影刀了。
发现自己身体内防御失手的影刀瞬间便将自己的全身剩下的能量大部分都积聚在心脏外面,目的就是护住自己的心脉,以防被那血蛊直捣大本营。而小部分的能量则被他护在灵台之外,以防自己的意识被那血蛊所吞噬。
直到此时,影刀才逐渐反映过来,自己竟然在转眼之间从一个狩猎者,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猎物,那野人是猎人,而那已经自爆了的右护法也是一个猎人,而自己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变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猎物。
也正是在这时候,正身处绝境的影刀突然注意到了那拆房外面出现的异象,因为就在刚才,影刀竟然仿佛看到了一个很是虚幻的人影闪过,并且以影刀的实力,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