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何栗,王黼三人还没出皇城,汴京外城东北方向,陈桥门下,林冲已带着骑军先行返回。
虽然无论留守梁山军还是出去夜袭的梁山军,很多人都是一夜未睡,但看来到林冲又再次大胜而归,并且成功生擒高俅而回,所有的人无不是精神抖擞,士气如虹。
“万胜,万胜,万胜!”
震耳欲聋的万胜欢呼声中,早已被吓得崩溃,全身软做一滩烂泥的高俅被人绑在柱子上推了出来。
林冲神采飞扬的骑在照夜玉狮子上,右手向下一压,欢呼声连同战鼓声立即戛然而止。
林冲朝身旁吕将点点头,吕将随即向身后看了一眼,八都监中的五都监段鹏举、陈翥、吴秉彝、李明、马万里立即策马来到阵前。
高俅要被杀头了,他们这些败军之将回去也难逃罪责,就算侥幸不被治罪只怕也不会被重用和信任了。
是以几人也都毫不犹豫的投降了梁山军,且几人的家眷都不在汴京城内,也不怕朝廷气急败坏迫害他们的家人。
与此同时,几名吕将一早挑选出来的大嗓门且口齿伶俐的亲卫就越众而出,策马来到护城河,吊桥边上,扯起嗓子大喊起来。
“城上禁军将士都看清楚了,绑在柱子上这人是谁?高俅已被我们生擒活捉,麾下九万兵马或死或降,已全军覆没!
我梁山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家军主有令,命你们在半盏茶的时间内献城投降,尚能保全性命,若有顽抗者,高俅就是你们的榜样!”
这样喊了三回以后,城上所有守军就已全都骇得面无人色,胆颤心裂。
梁山军人少对对人多包围汴京城,汴梁守军还不敢出城野战,这已经让士气很低迷了,但所有守军至少还有一点底气和凭仗,还可以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
那就是梁山军兵锋太盛,我们暂避其锋芒,等待援军一至便可内外夹击,将梁山军打个落花流水,就暂时他们得意一下也罢。
可现在高太尉的九万兵马竟然一下被梁山军全歼,几乎全部投降了梁山军,连高太尉也被梁山军生擒活捉,所有这些守军心里所期待的援军顿时成了笑话。
虽说这陈桥门的守军还从未与梁山军正式交过手,但梁山军的战绩也实在太邪门了一些,加之城内盛传的梁山军有秘密武器的传言,都足以让城上守军生不起多少抵抗意志。
更别说梁山军自成立以来,一直都是一个胜利接着另一个胜利,加上长期的思想教育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拯救天下荣誉感和使命感,更让所有梁山军有一种蔑视一切对手的气度。
因此当喊话结束,眼看这无数梁山军步卒已经行动起来,推着投石机再往前一些,搬运配重石块和石弹、霹雳弹等。
更有一队队步卒脚下放着一艘艘小渡船,提着一张张云梯,随时准备攻城的样子。
若在之前梁山军摆出这样攻城的架势并且放出大话说要攻破城池,这些守军无疑是要笑掉大牙的。
原因无他,汴京城实在太难攻破了。
这里有世上最高最宽城墙,城高4丈,宽5丈9尺(宋尺,合高7米宽19米10)。
之所以宽比高还要数值大,为的就能在城墙上站更多的人,安装更多的守城器械,床子弩、投石车、旋风砲、礌石、滚木、灰瓶、金汁、滚油等。
而且汴京城的护城河也是这世上最深最宽的,壕深三丈,阔五丈。
光是在梁山军渡河的时候,城上守军用神臂弓和其他强弓硬弩射就能射得梁山军死伤殆尽。
就这么一点人马,这么简陋的攻城器具就想一鼓而下攻破天下第一雄城汴京城,不是开玩笑是甚么?
可是现在不知怎地,眼见梁山军士气如虹的即将发动攻城,所有守军却下意识的在心里觉得,或许梁山军真能攻破汴京城也不一定!
也在这时,被绑在柱子上由四匹马拉着游行示众的高俅也重新回到陈桥门下,被人从马车上抬了下来,然后由人简单宣布他的罪名,侍宠营私,贪污腐败,陷害忠良等等。
随即再不啰嗦,就见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小将手持宝刀来到他的面前,一刀下去连同木桩一起就将高俅的一条手臂砍下。
原本崩溃吓傻了也似的高俅高太尉立刻痛醒,并且恢复清醒,用尽力气大骂起来:“林冲,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朝廷……啊……”
话没说完,另一条胳膊再次被那名小将砍下,随即便听他大叫道:“做鬼了只管来找我,爷爷叫史进!”
话音刚落,就见这小将宝刀一挥高俅的头颅便冲天而起,颈血像喷泉一样喷的老高。
那少年将军也不躲避,探手抓住高俅的发髻,全身已被高俅的颈血浇成血人也似。
只见这史进将高俅的人头高高举在半空中,对着城上城下所有转了一圈,这才来到林冲面前,道:“哥哥,高俅已授首,缴令!”
林冲点点头,随后掉转马头目光缓缓扫视了正准备攻城的梁山军将士一眼,高声道:“时间已到,全军都有,攻城!先登者连升三级,赏万贯!”
“万胜!万胜!万胜!”
万余梁山军将士立即同声大呼,呼喊之声如山呼海啸一般响动,震得汴京城墙上的守军无不人人色变,胆气弱的腿一软几乎要跌坐在地。
不少的人手中兵刃顿时握不住了,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纵然士气低落,但眼见如此情况,几名负责北面城墙的御营高级军官,统制、都统制,都虞候等还是大声呵斥着这些士卒,想办法鼓舞士气。
“都别慌,梁山军破不了城!城墙这么高……”
“都稳住,准备神威无敌霹雳砲,床子弩……”
几乎同时,汴京城下号角响起,名叫凌振的神机营都虞候同样大声下令。
“投石车,放!”
四十架投石车旁边,四十名士兵用火把点燃了投石车弹勺里的霹雳弹,随后另一名砲手用木锤重重砸在机括上。
挂钩松开,短臂配重筐重重落下,长臂飞速向上弹起,带动弹勺里的霹雳弹,也就是一个个的黑色瓦罐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