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冲锋锐的目光逼视下,阿里奇终于低下了一直高傲的头颅,大礼跪拜匍匐在林冲脚下。
“大王神勇无敌,小人愿为麾下,执鞭坠镫,效犬马之劳。”
林冲虽然听不懂这么多契丹话,但眼见撒八欣喜的点头示意,如何会不明白阿里奇的意思?
当下林冲弯腰把他扶了起来,用事先学来的女真话大声道:“好,好!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一名亲兵吧!”
撒八连忙将林冲的话翻译了,心中也是觉得有些想笑。
原来撒八出生在大宋凌州,但自小在家里就说女真家乡话,因此他自小就会女真话和汉话;之后他做了曾头市一名小管事,经常跟着曾弄到辽国做私商生意,因此契丹话也会说。
而之前审问这名阿里奇时,又得知这阿里奇从小家里就请了几个汉人师父教他习武,之前又长期驻守南京道燕云之地的檀州,因此阿里奇汉话也是说得很溜的。
本来大家就都用汉话交流是最方便过来了,不过因为要假扮女真二太子的原因,只能用契丹话和女真话交流。
可偏偏军主神人之资,语言天赋却不怎么样,这这几句女真话被他说得字正腔圆,口音别提多奇怪了。
好在这阿里奇也没见过斡离不,军主脸上也稍稍做了一些伪装,就算阿里奇这厮听出军主的女真话口音奇怪,大概也不会多想吧。
就算想,大概想破头皮也不会想到,这支击败他们的“女真骑兵”竟然会是以宋人为主的梁山铁骑罢!
不过阿里奇倒没有听出林冲的口音有多奇怪,反倒是在听到撒八的翻译之后心里不觉有些高兴起来。
虽然与女真人打的交道不算多,阿里奇也知道女真人一般都将战败的战俘和劫掠的生口当做奴隶,地位极其的低下。
而自己甫一投降,就直接被任命为女真二太子的亲兵,地位也算相当的高,纵然投降敌国是屈辱的,但这件事还是让阿里奇觉得很是荣幸。
这是自己受到重视重用的意思啊。
当下阿里奇又要跪下来表示感谢,林冲却摆了摆手,让人把他那一套极品装备,出白梨花枪,银色拳花马,鹊画铁胎弓都还给了他,还送给他一水壶盐糖水和一口袋梁山军干粮。
之后便让他将前方建州的兵力,地形,还有附近的驻军情况都与撒八和阿木细细的说了。
林冲反正也听不懂,就和杜壆、厉天闰、呼延灼、王飞宇等人坐在一边吃点干粮补充一下体力,顺便谈一下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等林冲过来时,亲兵队长尉迟斌早已架起了一个小巧的干馏柴火炉,在行军锅里倒上水,水开后加一点压缩肉松进去煮,再加一点炒米,削几根火腿肠进去,最后倒点奶粉,加点盐,一锅香味扑鼻的肉松牛乳粥就做好了。
味道虽然比不上张贞娘亲手做的羊肉面,但在行军打仗的时候,这样的伙食已经好到天上去了。
军无辎重则亡,从某个方面讲,打仗就是打后勤。
这也是林冲敢于孤军深入发动奇袭的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林冲这支远征队的后勤保障实在要好到天上去了。
上岸之时,三千一百骑是每人一匹马,除了兵器盔甲等装备外,每人都配发了一斤压缩肉松,一斤牛(羊)奶粉,一斤盐糖混合物,三两茶叶,以及数量不等猪油炒米,火腿肠,五香酱肉等。
再有就是喂马的精料。
这些干粮的负重并不高,却可以保证每人十天以上的食物补给,只要路上有水,三千一百梁山骑兵就不会有粮草辎重的困扰,而且也不需要路上做饭,大大的节省了时间。
这样的行军,没有后勤的拖累,一路上想快就能快,想慢也能慢,想歇就能歇,随时都能补充体力。
战马也可以在白天喂它们精料,晚上找一处有草的地方让他们自己吃草。
而且上岸之后,缴获的马匹越来越多,现在三千梁山铁骑早已一人双马,有的甚至还一人三马,自然越发的行动如风,来去自由了。
吃完一大碗的肉松牛乳粥,再喝一杯新泡好的明前绿茶,那滋味别提多美了,只把周围只能啃干面饼的八千战斧兵看得口水之流。
这些女真蛮子装备可太好了,吃的更是好到天上去了!
自己以前行军吃的东西,跟他们比就是猪食啊,就算是牛羊肉干也比不上这种牛乳肉粥。
因为实在太难啃了,嚼半天才能咽下去。。
所有人都羡慕的看着阿里奇竟然一下获得了亲兵的待遇,这些女真骑兵是真拿他当自己人啊。
阿里奇也很激动,在吃第一口这种肉松牛乳粥的时候,他就觉得好吃得差点哭出来。
直娘贼,这伙女真人还真是奢侈啊,竟然准备了这么好的行军干粮。
别的不说,就单说这种香喷喷,鲜美无比的牛乳肉粥,味道竟然比自己在檀州汉人酒店吃过的最好的菜品还要美味!
而这还仅仅是他们的行军干粮,而且还不是说只有军将才有,而是配发给每名士兵。
这支军队待遇和伙食也太好了些吧!
很快的,阿里奇就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向撒八和阿木说了底掉,两人又跑来向林冲汇报。
“这么说建州附近除了两万部族军,最近的就只有贺重宝的两万皮室军还有奚王萧锡默三万奚族精锐骑兵?最快明日一早就能赶到?”
“是的军主,从其他战俘口中得到的情报也都差不多,应该不会有错。只是贺重宝部两万皮室军驻地稍近,奚王萧锡默三万奚族精骑驻地稍远,应该会晚半天左右抵达。”
林冲不觉有些战意沸腾,他看了一眼身边杜壆、厉天闰,呼延灼等人,笑着问道:“先是四万人,然后再来三万,一共七万人,我们这边算上降兵才一万出头。打不打?”
杜壆看着林冲眼中闪烁的精光,不由也笑了:“一切都听哥哥号令!”
而厉天闰却是直接表态:“打,自然要打,否则我们来建州做甚么?”
呼延灼本是个保守谨慎的人,这时这只得表态:“军主,打吧,一万对四万,我们有胜算的,况且这么多战马在手,一旦情况不对我们也随时可以走。”
“那就打!”
林冲点点头,他又转过头问阿木道:“你在辽国生活了十几年,也多与辽国的军队打过交道,你来说说,这八千战俘兵可用不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