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喜欢吃人心?”
说起来人心其实并不比猪心羊心好吃一点,但这个袁崇却是个色厉内荏,没有甚么真本事的,唯一所长就是残忍暴躁,杀人不眨眼。
因此这袁崇一直以来其实是以吃人心这件事让人怕他,把人唬住。
此时见到林冲这样问他,又见林冲的形象是个病歪歪佝偻着腰的花白胡子老头,顿时反倒洋洋得意起来,大笑道:“你这老棺材,既然知道爷爷的厉害,怎地还敢来送死!”
林冲这时已经双目喷火,狠狠夹着马腹,胯下御马一下兴奋起来,想要即刻冲出去却又被林冲用力的提着马缰,只能暴躁的刨着前蹄。
“遮莫你是想让爷爷把你的心挖……”
可笑那个袁崇还在那里一副凶狠暴戾的样子,想要将来人吓住,却猛然见到对面那个开始还病歪歪的老头一下豹眼圆睁,眼中杀气四溢,随后他一松缰绳,胯下那匹神驹立刻像支离弦之箭般疾冲过来。
袁崇一下就有些怔住了。
他本是广南东路的车家出身,半路见女客人美貌,便在一处荒郊野地杀了那女子男人,把那女子歼杀了;
后来事发被捕,本来是必死的,偏偏运气好遇到大赦,改为刺配三千里;之后这厮半路逃了,从此流落江湖,靠着为人残忍残暴让人惧怕做了盗匪头子。
可是这么些年来,他虽然杀人吃心无数,却从未遇到过半个高手。
这时见到林冲大枪一展,人和马几乎快如一条残影,挟着一股狂风也似,转瞬之间就已经到了眼前,袁崇这才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啊~~~”
他不由自主的大喊起来,随后就感觉右肩一阵剧痛传来,然后整个人便一下腾空而起,竟是被那个病歪歪的老汉一枪刺穿肩胛骨,将他整个人一下从马上挑飞起来。
袁崇惊恐不已,歇斯底里的喊喊起来:“啊~~饶~~”
啪叽!
林冲长枪往后一甩,袁崇已经重重被摔在地上,一下痛得昏死过去。
随即林冲长枪一抖,马前一下舞出万千朵梨花,不等袁崇身边几名头目反应过来,已经一下刺出七八抢,在七八人的脖子上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去死!”
那边杜壆,曹正,邓飞八人也早已策马冲过来,这伙喽啰见大当家的“已死”,早就胆战心惊,双腿战战兢兢,于是九人九骑就如虎入羊群般在人群里杀了个三进三出。
“跪地投降,饶你们不死,但有顽抗,叫你们个个都死!”
在杀了一小半出战的喽啰后,林冲这才大吼出来,杜壆等人也跟着齐喊起来,剩下的喽啰不管是山下的还是山上的都早已丧胆,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全都跪了下来。
“好汉饶命,我等愿降,我等愿降啊!”
“一群土鸡瓦狗,乌合之众,却也敢如此丧尽天良!”
见这些人如此不堪一击,林冲也不愿再下杀手了,只是不住摇头不已。
想这伙盗匪,除却少数像袁崇这样这样天性残忍暴戾的,其他小喽啰其实大多数也是穷苦百姓出身,被贪官地主逼迫,走投无路做了强盗,然后又反过头残害百姓和过往客商。
却说林冲在那里面色阴沉的不住摇头,却把几个小头目吓坏了,连忙献媚道:“大王饶命,俺们情愿投降大王,只求大王饶了我们!
俺们山上还有三四万贯的财货,三十多匹好马,粮食草料无数,情愿全部进献给大王!”
林冲心中却是一惊,路上听邓飞讲,这个鸟袁崇再次盘踞也就一年左右,竟劫掠了这么多的钱财!
当下林冲眼睛一亮,朝他们点头道:“既然你们真心投降,那便饶了你们性命!”
众小喽啰见小命保住了,顿时都是大喜,林冲又道:“起来吧,快快打开关门,让我们进去。”
一听林冲果然是要夺了他们的山寨,这些人非但没有死了老大和战友的悲痛,反倒一个个越发的欣喜起来,心道这伙人如此厉害,以后跟着他们,就更加甚么也不用怕了。
当下这伙乌合之众哪里还敢有二心,忙不迭的就打开了三重关门,引林冲九人上山。
林冲这时却长枪往后一指,对着地上袁崇的“尸体”道:“把这厮也抬上山去。”
这伙人这才知道袁崇没死,却也再不怕他,一个个反倒争着向林冲献媚,大骂袁崇为人残暴不堪,坏事做尽,活该千刀万剐。
袁崇正好幽幽醒来,耳听以前摄于自己淫威的这下手下这般见风使舵,没有骨头,也是气得吐血。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聚义厅上,只见中间一把虎皮交椅,两旁的将军柱上却还绑着一个汉子,打得半死,一脸的血,胸口的衣服也是被人扯开了,柱子旁边还放着一个冷水盆。
林冲目光一冷,一下想到原来水浒故事中,宋江被捉上清风寨,就是这样被被绑在柱子上,等着被人挖出心来做醒酒汤。
“快把人放下来!”
众喽啰们七手八脚忙把人放下来,拍脸的拍脸,掐人中的掐人中。
饶是被打得遍体鳞伤,这人却还是甫一醒转过来就立刻发了狂也似要与这群小喽啰拼命。
“天杀的狗贼~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林冲和杜壆,曹正等人看得悲愤不已,林冲狠狠看着一名小头目道:“怎么回事?”
那小头目吓得头低下来,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林冲心中一下了然,他踢飞几名喽啰,抱住这人的肩膀道:“别怕,别怕,我是好人,你安全了,有甚么事,对我说!”
“呸!”
那人一口带血的唾沫却吐在林冲的身上,赤红着双眼歇斯底里的骂道:“狗贼!丧尽天良~你们不得好死!”
“你!怎地不识好人!”
“我们救了你,你怎敢恩将仇报!”
杜壆和曹正一下有些怒了,出言骂道,林冲心里也很委屈啊,但还是忍住滔天的怒火,看着那人的眼睛,温言道:“我们也是过往的客商,不是山上盗匪,你安全了……”
这人这才有些清醒过来,双眼有了焦距,一下嚎啕大哭起来:“二娘啊——”竟再次昏厥过去。
林冲把他抱到虎皮交椅上放好,随即他哗啦一下抽出腰间的宝刀,刀锋放在那名小头目脖子上,声音冰冷:“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把他妻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