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红说话干脆,北宫太也不是一个磨叽的人
既然已经逃不掉了,那再说别的什么也没啥用了,不如识相一点,以免皮肉受苦。
捕快们蜂拥而入,见北宫太竟然没有逃走,立刻挥刀上前,北宫太身形高大,面相凶恶,一看就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
捕快们抓贼也怕自己受伤,既然对方如此凶恶,那么肯定会拘捕,既然如此那不如先把他砍伤了再说
谁知,北宫太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双手抱头,把身子缩成一团,然后叫道“饶命饶命,小人投降了,小人不敢拘捕,官爷只管拿绳子来绑就行了”
捕快们见状,心中都不由得暗笑“这人可真是很识相啊,看来是经常被抓,无论是姿势,还是喊出来的话,都是熟练之极了”
捕快们上前,把北宫太结结实实地给绑了起来,因为北宫派并不挣扎,毫无反抗,所以,捕快们自然也没有殴打他,除了绳子绑的难受,北宫派并没有遭受什么太大的痛苦。
成自在看了一眼屋里,就见床角那边缩着一个女子。
成自在问道“你就是小桃红吗,你是北宫派的相好,对不对”
小桃红装出很害怕的样子,说道“回官老爷的话,小女子确实是这个恶人的相好,他给小女子钱,小女子陪他睡觉,只不过今天,他还没来得及睡小女子呢,所以也没给钱,官爷们就进来了,这个人是个坏蛋,经常欠小女子的钱,小女子现在就揭发他,还请各位官爷千万不要牵连小女子啊”
捕快们顺利抓到了北宫太,心情都很舒畅,有的捕快就笑道“你这个太岁,看来也不怎么样啊,竟然还欠这种女人的钱,你也太没出息了吧”
成自在却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小桃红,说道“你倒撇清得干净,不过就算你再机灵也没有用,还是一样要把你带回衙门里审问的”
又有两个捕快上前,把小桃红也给绑了起来,只不过看她是个女子,所以绑得倒也不紧,让她没受什么痛苦。
抓到了人,成自在并不在此地多留,立刻带着人回返县城。
等返回县衙之后,成自在洗了把脸,吃了点东西,再去二堂见李日知的时候,天也不过才刚刚亮。
李日知倒也没有着急升堂,毕竟是人命案子,不把事情搞得清楚一些,直接升大堂,万一人犯不肯招供,那个时候打起板子来,场面肯定不会很好看。
李日知等成自在来见他,便直接问道“听说那个北宫太并没有反抗,像他这样的人,而且已经知道可能犯了人命案子,却并不反抗逃走,这不是很奇怪吗难道他就一定认为自己不会被判死刑吗,你在抓捕他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成自在摇头说道“没什么异常现象,只是和一个女子,名叫小桃红的那个,在屋子里面而已。可能他是害怕拒捕,我们会误伤到那个小桃红,不过那个小桃红倒是揭发了他,很着急地撇清关系,但是他们越是这般做作,就越是可疑,所以我把那个小桃红也给带回来了。”
李日知嗯了一声,轻声说道“我现在觉得,这个北宫太倒真有可能是误杀的蒋大锤,如果他下了狠手,非要打死蒋大锤不可,那么这个时候他早就应该逃掉了,而且就算你们堵住了他,他也会奋力反抗的,就算是逃不走,在临死之前他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这才是一个杀人凶犯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成自在说道“不管他是不是误杀,蒋大锤终究是死了,北宫太虽然不会被判处死刑,可是坐牢却一定的呀,他估计这是想等朝廷大赦天下吧不过就算是大赦天下,恐怕也不见得能放了他”
李日知皱起眉头,他感觉到这个案子里面有一点点事情是不对的,但是这点不对的地方,却是有理由可以说得通的。
这个不对的地方就是,北宫太为什么会用尽力气去击打蒋大锤的胸口呢,蒋大锤身上其它处的伤都并不很重,只能算是正常打架应该会受到的伤,但唯独胸口上的伤最重,而且正是由于这个伤,才使得蒋大锤死去的。
以北宫太的凶悍,这个人绝对是一个惯犯,有逃跑的经验,也有坐牢的经验,他对于打架斗殴这种事情是最熟悉不过的了。
像这种擅长打架的人,在动手的时候极少会失手,基本上就和差役打人板子似的,想打的多狠就打多狠,但是想要打得看上去很重,实际却很轻,他们也一样能够做到。
所以,李日知才会感觉出来有一点点不对,蒋大锤胸口上的伤那么重,北宫太不可能察觉不到的,如果他察觉到了,那么为什么不逃走呢,而且是毫无反抗的被抓住了
也许北宫太的确是失手了吧,毕竟不管是谁,在打架的时候都是情绪激动的,不可能时刻都保持着下手的轻重程度,如果北宫太能保持着头脑如此清醒,那么他的成就肯定不会只是一个混混头子了。
李日知和成自在从二堂里面出来,在前面的正堂升堂问案。
因为这是人命案子,所以只要是县令升堂,那么原告和被告,还有其他嫌疑犯都要一并带上来。
蒋家婶婶和蒋老实作为原告一起上了正堂,蒋忠厚则作为从犯,被从大牢里面提了出来,而北宫太则作为主犯,被五花大绑着押上正堂,跟着他一起被押进来的,还有小桃红。
李日知看着下面跪着的北宫太,啪地一拍惊堂木,说道“北宫太,你可知罪”
北宫太非常配合,他立刻用头往地上一磕,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还请县令大老爷开恩饶了小人一条狗命”
这一套词他说得顺嘴之极,虽然他的脸面对着地面,但是仅从声音上来听,就可以知道他的表情也一定是很到位的。
李日知说道“你把蒋大锤给打死了,直接就把他的胸骨打断,手段如此凶恶,实在是罪无可恕,你让本官开恩,但本官也是无法开这个恩的”
下面跪着的北宫太,突然身子一绷,他疑惑地抬起了头,说道“什么,县令大老爷,您刚才说什么,小人往他胸口重重一击,还打断了他的胸骨,县令大老爷说的是这个话吗,不会是搞错了案子吧您现在审的是小人的案子吗”
北宫太一脸的惊诧,这次的表情更加到位,就算是李日知善于观察别人,他也丝毫没有看出北宫太是假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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