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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 不知廉耻

    江柳愖疑惑的看看王麓操,又看看沈康,对于王麓操所提出的问题,是压根就没有过一过脑子,见二人谁也没有为自己解答的意思,浑身一松,如同泄气的气球似的,闷声道:“你们欺我太甚,我不理你们。”

    王麓操扬唇笑笑,对于江柳愖的表情很是满意,扬头对沈康道:“你还是告诉他吧,否则人家好心好意请我们来吃酒席,却被骂贪官污吏,何其的委屈呀,哈哈哈!”

    江柳愖撇撇嘴,看向沈康,等待他的解答。

    沈康微笑的道:“正如王兄所言,自古以来的贪官污吏所敛财的手段,无非两条路,其一,搜刮民脂民膏,其二,欺上瞒下,行商贾事。”

    他微微顿了顿,接着道:“咱们方才从渡口一路进城,渡口行船众多,百姓打扮整齐,而进城以后,集市热闹,小摊小贩前面是家家生意兴隆,这说明这座城里的百姓都安居乐业,其乐融融,你说这路上连乞丐都看不见的城池,知县老爷能从哪儿搜刮民脂民膏呢?至于行商贾事,哈哈,别说咱们没有什么证据,便是有,那又如何,大明由上至下,哪位大人手中没些个产业?这商贾一事向来是看人如何经营,既然没有伤害治下百姓,自是无伤大雅了。再看这位秦知县,行走之间,待客模样,是既和善又颇具风度,秦府装饰雅致,这些都是那些个暴发户伪装不出来的,由此种种,我与王兄初步推断,这位秦知县,来头不小,恐怕是哪个大族的支系旁根也未可知。”

    江柳愖闻言微微点头,笑道:“原来如此”他略微想了想,赞同的点点头,道:“的确,走来这一路见到的都是安居乐业的景象,小小亳州城,还办了那么个书院,也是不容易,恩,你们说的不错。”

    王麓操缓缓的摇着折扇,目光看向那阻隔视线的帷幕,眼神中略带着点意味深长。

    杨以泷坐在帷幕中,透过半透明的帷幕,瞧见又有不少女子进门来,落座以后,被覆上帷幕隔绝着,心里有些着急,微微蹙眉之时,耳边传来周七郎的声音。

    “我说杨氏,你别急,秦孟良这就来了。”

    杨以泷面色绯红,被他这句话羞的无地自容,略微垂首一瞬,冷着声音道:“我只不过是收到请帖,来冲个人头的,周七郎莫要胡说,坏了我的清白,也污了秦郎的名声。”

    周七郎扬唇笑笑,道:“你就是太拘谨了,若有那魏晋女子的洒脱个性,如今早就进了秦家门,何必坐在这处,让人审视打量,耽误这些年的清春,我替你不值。”

    杨以泷微微摇头,蹙着眉头,似乎很不乐意的样子,心头如同被周七郎的话刺的千疮百孔,却只是气闷的不吭声不言语,让周七郎浑身无力,如同一记铁拳击出去,却打在棉花上。

    二人正聊着,门口的下仆扬声喊道:“秦氏孟良!到---------”

    众人的眼睛不约而同的朝着门口看去。

    秦孟良衣着清逸,脚下踏着木履,端的是丰神俊朗,一身的芽色锦衣,眸光灿如星辰,扬唇笑了笑。

    杨以泷定定的看着秦孟良,眉眼不自觉的挑了挑,她从不知晓,世间就有这么一种人,无论素袍还是锦衣,都能如此风华卓然。不知不觉,唇角又上挑了几分。

    只是不知,这人究竟是否对自己有意,他惯常是近则疏离,远则勾搭的对待杨以泷,而杨以泷,又碍着女儿家的面子,从不主动,便形成了今日这副光景。

    她垂下头,思索片刻,抿唇而笑,这笑,却是为自己感到不值。

    笙乐逐渐响起,下仆们纷纷为客人斟满酒杯。秦知县作为主人,掀起衣角,对在座宾客道:“此番筵席,诸位皆知,是为我家大郎寻个良缘所设。虽说这法子不合礼数,难免唐突佳人,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往今来婚姻大事皆是情意切切,方能成全好事,如此一来,便也不拘着那些繁文缛节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诸位宽恕我这一心为儿的老父吧,哈哈哈哈。”

    这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虽说口称老父,又句句原谅,但却让人觉得风趣,并不厌烦。

    王麓操微微点头,这秦知县行事与众不同,但却一心为了儿子着想,可怜天下父母心,更何况今日来赴宴之人都是对秦家这门亲事有意的,谁又会挑刺呢?

    “来,诸君举杯,共敬良宵美景。”秦知县扬声笑道。

    众人纷纷举杯:“敬秦知县!”

    众人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至此,这场宴会才算是开始了,在座之人或是文士雅客,或是美人才女,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满室风流,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美妙悦耳的音乐声响起,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身着大红的舞衣,面上敷纱,踩着翩然的舞步,姿态婀娜多姿的进了门。

    她赤着洁白的玉足,脚踏在羊毛地毯上。腰肢一扭背过身去,伸出手臂,露出一截霜腕。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如此风骚入骨,美则美矣,在这满堂士人眼中,却显得俗媚不堪。

    秦知县微微皱眉,看着下面舞衣着露骨的女子,悄悄叫来身边的下仆。

    下仆低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秦知县眉头蹙的更紧了,只摆了摆手,似乎是让那女子赶紧离开。

    而正在此时,秦孟良却笑着扬声问道:“杨氏阿叶,何以作如此打扮?”

    闻听此言,跳舞的女郎身子一滞,与此同时,乐曲声便停了下来。

    她抿抿唇,不经意的看了看杨以泷所落座的帷幕,忽然笑了笑,上前去,款款行礼,扬声道:“秦公子,阿叶自知出身微贱,做不得您的正妻,只愿您垂怜小女,让小女常伴左右,了却小女相思之苦。”

    这女子也太大胆了!

    不说她光着脚衣着暴露的跳舞,就是这么一番话,一说出口,她这辈子的清白就算是毁了,如果今日秦孟良不答应她,那么她将会遭受唾弃,毕竟自荐枕席这样的事情,一般人是干不出来的。

    杨叶掩在薄纱中的俏脸微微扬着唇,斜睨着杨以泷,眼中尽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