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进柴房来,这狭小的柴房已经挤得难以转身。
敬荣食指中指叠指指向沈康,道:“这位江兄弟是咱们同道中人,往后你们二人要好生侍奉他,另外,给他换上一间厢房”
他略微想了想,道:“就把东厢房的正房给拾叨出来,让江兄弟搬进去住吧。”
敬荣转过头来看向沈康,和善的笑了笑,道:“后院的正房一直是我家大哥住,东厢房是我住的,西厢房是我二哥住,江兄弟来江北寨做客,不好再住的如此简陋,便来我的东厢房住吧,希望你不要嫌弃。”
沈康微微一笑,道:“不嫌弃,不嫌弃,多谢二当家。”
张三微微皱眉,没有吭声,倒是楚五,纠正道:“这是我们三当家,不是二当家。”
“哦?”沈康诧异的看了看楚五,狐疑的问道:“三当家住东厢房,二当家反倒住西厢房?”
张三有些按捺不住,咬咬牙根道:“你这小子”
敬荣不满的看了看张三,喝道:“你怎么与江兄弟说话呢!”
沈康笑了笑,故意咬咬舌头道:“诶呀,小子是不是说错话了?就当小子没问,对不住,敬三当家。”
敬荣摆摆手道:“无事。”又接着道:“张三、楚五,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帮江兄弟搬去东厢房!”
二人其声回道:“是,三当家。”
楚五听闻了沈康的真实身份,不由得心中暗自叹服,却有些狐疑,这究竟是真是假。
沈康一撩衣袍,走出门去,扬声道:“多谢。”
走出柴房的一瞬间,沈康暗自斜睨了张三一眼,唇角的笑意逾发浓了几分。
东厢房中,沈康安稳的坐在窗前品茶,江柳愖坐在另一边,一阵微风吹过,他不禁缩缩脖子,将衣袖拢得更紧几分。
江柳愖道:“幸好搬出柴房,这风都凉起来了。”
沈康笑道:“是啊,只怕再不想办法离开,咱俩要比风还凉了。”
江柳愖疑惑的看向他:“怎么说?”
沈康龇牙一笑:“因为根本无人知晓,这三联帮的帮主到底是谁啊。”
江柳愖微微蹙眉,恍然大悟一般道:“对啊,他们必然不会听信你一面之词,若是他们找机会下山去查,而又没有人知道这件事,那”
沈康嘴唇上扬,龇着牙道:“所以得赶快想办法。”
“你这家伙!”江柳愖恼怒道:“谁让你想这么个馊主意的!若是老老实实待在柴房,兴许他们真的会放我们回去!”
沈康道:“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倒不如搏一把,这法子不好,但总归是让我们有机会,而且,瞧瞧,现在咱们吃穿住都是好的,总比活受罪强吧?”
江柳愖垂头瞬间,喃喃道:“现在山下一定到处找我们,风声这么紧的时候,他们不会冒险下山打探,过几日就说不定了。”
他凝眸看向沈康,问道:“下面怎么做?你想好了没有?我都听你的!”
沈康道:“二兄,你信我吗?”
江柳愖轻哼一声:“这还用说么!别卖关子!”
且说魏无败与官兵搜查山林寻到些许线索,最终却仍未能找到沈康与江柳愖被虏往何处,便先行回到凤阳府寻找王麓操讨个主意。
王麓操之伯父王伯伦关键时刻为保王麓操性命,舍身相救,不禄。王家子孙纷纷赶来吊唁,王麓操却来到了赋花楼等候魏无败的消息,并在此时联络王家宗族,请来了援兵。
这援兵虽说是请了,可是等待,却是个漫长的过程。
魏无败飞马回城,在城门口遇上了迎了他半宿的雨墨。
雨墨一见魏无败,连忙迎上前去,道:“你总算是回来了!”
魏无败拧拧眉,问道:“王大人如何?”
雨墨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接着道:“先去赋花楼吧,公子昨夜就在那儿等着你了。”
“好。”
二人不由分说,便赶到了赋花楼。
一进赋花楼,魏无败便有些诧异,往日的赋花楼,时时刻刻都是客似云来,当初蝶舞含冤入狱,生意便一落千丈,可她现在已经洗脱嫌疑,照理来说,赋花楼的生意应该是恢复往常了,然而事实却是,伙计比苍蝇多,苍蝇比客人多。
小伙计百无聊赖的靠在门边,拿巾子懒洋洋的擦着门框,一见有人驻足,连忙满脸堆笑的上前,点头哈腰的笑着问:“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咱们酒楼的菜品可是有名的大厨做的!”
“不吃,不吃!”过路人不耐烦的摆摆手,匆匆走开。
魏无败更加疑惑,问道:“这是怎么了?傅姑娘呢?”
小伙计轻叹口气,道:“诶,谁能杜天下悠悠之口?别提了老板不愿见人,在楼上歇着呢。”
魏无败点了点头,这便匆匆上楼。
这时候,李时珍从里面正好往外走,见了魏无败,笑着拱手道:“你可算来了,我还打算去迎一迎你呢。”
魏无败拱手回礼:“多谢。”接着问道:“蝶舞姑娘还好么?近来公子们没得闲来这,今日我一进来,就觉得不对劲。”
李时珍看看左右,低声道:“蝶舞姑娘毁容以后就不愿见人了,还有外头那些传言越来越甚,一个姑娘家,可怜呐。”
魏无败了然的点点头,问:“还是说傅姑娘不洁的那些话?曾公子呢?”
李时珍道:“可不就是!”他气愤的接着道:“说什么蝶舞姑娘买通了官府菜被放出来,还说她不但与秦掌柜牵扯不清,与刘公子,李公子,张公子都有暗通款曲之事,气得曾公子大骂,结果曾公子便也成了被辱骂的对象,蝶舞姑娘撂了狠话,说与曾公子死生不复相见,曾公子气疯了,要出家做和尚去,乐先生气得又病了,明月小师傅现在整日陪着蝶舞姑娘宽心,诶别提了,就这么一段日子,赋花楼都乱了套了,哪还能有什么生意。”
魏无败微微蹙眉,道:“怎么会这样难为曾公子这时候还想着帮我们公子,我们竟一点也不知道。”
李时珍随着他摇摇头,道:“怎么会这样?谁能想到几位公子参加个诗会,一个丧亲两个被虏呢,事实变幻无常,谁说的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