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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所谓实情

    江柳愖再次呆若木鸡,然后,猛地站起身来,去到牢门出处,双手抓着木栅栏,一边使劲儿的摇晃着,一边高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来人啊!”

    牢头儿离的老远,怒喝道:“吵什么吵!找打!”

    江柳愖双手伸出牢外,喊道:“我不认识他们,快放我出去!冤枉,我冤枉啊!”

    “不认识?方才还同仇敌忾的,转眼功夫就不认识了?贼小子,再喊,别怪大爷我抽你!”

    “呃。”江柳愖乖觉的住了口,经过孟繁锐那个死心眼的变态以后,他早就明白了,总有人敢狠狠的揍他。

    那些小时候不曾捱过的揍,养成了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而这个个性在家门以外的地方,除了给他招来一顿一顿的臭揍,毛用也没有。

    他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的坐在门口处,双手抱着膝盖,好生的可怜。

    王麓操与沈康互相交视一眼,沈康腆着脸笑着道:“二哥,生气了?”

    江柳愖挪动脚尖,朝向门外,低声道:“不敢,可不敢,我哪儿敢生气?你们太瞧得起我了。”

    王麓操心头一软,道:“气也无用,你已经被我二人拉下水来,后悔,不作数的。”

    这算是劝人的话吗?

    对于王麓操来说,姑且算是吧。

    江柳愖低低的笑了笑:“呵呵,呵呵,你们”他猛然站起身来,喊道:“你们有事就不能事先与我商量商量吗!”

    沈康道:“这个,算是临时起意,真的不是不告诉你。”

    江柳愖哼笑,道:“好好好,你们总有理!”似乎觉得气不过,道:“小爷恨不得立马就走,离你们俩远远地!谁知道和你们在一块哪一日就被害死了!”

    沈康笑道:“别气了,你这不是自己想明白了么。”

    江柳愖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走到二人面前,低声问道:“你们,作何打算?”

    王麓操笑问:“谁说我们有打算了?”

    “你,你们”

    沈康龇着牙笑着道:“都说了是临时起意,还能骗你不成?”

    “该骗的时候,你们怎么特娘的就不能骗骗我?”江柳愖欲哭无泪的看着他们,懊恼的蹲下身去。

    遥想当年,他江柳愖也算得上是鹿鸣书院一霸啊,翩翩风度的贵公子,前呼后拥,走到哪里都要震一震,今儿可好,他一身污脏,任由臭虫爬过身体,连一个狱卒一个恶捕也能欺他。

    追根溯源,就是因为这俩人!

    沈康笑着道:“若是我们猜的不错,外面的人已经知道咱们被抓了,他们比我们更急着想要放我们出去呢,所以,江兄就稍安勿躁吧。”

    江柳愖微微一怔,这就是他不让下人告诉王伯父的原因?

    因为他始终相信,他们是不安全的,而若想除掉他们,必要在荒芜之地,而非在这一查就被查到的凤阳府衙牢狱。

    那些人没那么傻,不会在这种地方动手。

    而除了王伯伦以外,还有谁会来这救他们出去呢?

    自然是等着寻找机会杀掉他们的人了。

    江柳愖仰头看向那一方,透着光线的小窗,道:“好,等!特娘的!”

    “啪!”

    惊堂木,长六寸,阔五寸,厚二寸又八,重重的拍在案上。

    王大章身着绯红圆领官袍,束腰带,头戴双翼乌纱帽,气度非凡,高坐堂上,端的是一副正义模样。

    “堂下所跪何人!”

    他的声音明亮高亢,话语脱口,如同有震天之响。

    静月不自觉的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多日的被无端关押看管,让她日夜的辗转反侧,忧心忡忡,活脱脱的瘦了一大圈。

    “那是静月小师太么?清减的脱像了。”武阳道。

    孟繁锐“恩”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曾公子?傅姑娘?”武阳惊奇的在人群中发现二人。

    曾光曦与蝶舞转头看来,果然发现了熟面孔,却并没见到王麓操、江柳愖与沈康三人,心里有些奇怪,只点了点头打了招呼。

    静月咬咬牙根,挺直胸膛,道:“贫尼静月,般若寺女尼。”

    王大章一双眉毛拧成一股,问道:“可有状词?”

    静月双手托着状词,道:“有。”

    “呈上来!”

    静月将状词递给衙差,朝着王大章身边的司文忠笑了笑,微微点头表示谢意。

    司文忠回以微笑,暗自在在袖边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

    王大章接过状词,一手捋须,一手托着状词,装模作样的认真看起来,看到案件细节之处,甚至更拧拧眉,表示不满。

    忽然,他“啪”的一声,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畜生!!!”

    静月满眼都是欣喜,她的师父,她的师姐师妹们,报仇有望了!

    王大章叠指指着静月,道:“本官已然了解案情前因后果,这几日明察暗访,总算是找到了这犯案的恶人,你且等在一旁,待本府查问证人,再给你个交代。”

    静月感恩至极,一连叩了三个头:“多谢府尊大人为民做主!”

    堂外听审的老百姓也点起头来,竟然这么快就查明白了?

    “来人啊!带人证!”王大章又一次狠击惊堂木。

    “走!快点!”徐大麻子脸上青红遍布,却神气至极,推搡着一个老叟上堂来。

    老叟衣着破烂,连鞋子也破了洞,却不知是从哪儿找来的乞丐。

    老叟早就被这威势吓住了,双腿不住的打着瓢,“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青天大老爷在上。”

    “嘭嘭嘭”紧接着,连叩了三个头。

    王大章问道:“堂下何人?”

    老叟下意识的瞥了徐大麻子一眼,徐大麻子眼睛一瞪,他立马往后缩缩脖子,答道:“小民,小民乃是涂山下的村民。”

    “好。”王大章道:“你因何上堂?”

    老叟啧吧啧吧嘴,迟疑着,道:“小民上山套兔,夜里趴兔子窝,听见了山贼草将军带着一伙人商量去烧杀劫掠般若寺,小,小民,小民吓呆了,没敢上前。”

    王大章满意的点着头,问道:“后来呢?”

    老叟咽了口唾沫,接着道:“后来就看见他们蒙面闯进了尼姑庵,里面传来喊杀声,小民一时情急,便转头就跑了,直至后来听闻般若寺的姑子都被杀了,看见徐捕头来查案,才说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