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笑着道:“老娘行走江湖数十载,什么样穷凶极恶的人没见过?你这样的孩子,还是回家吃奶去吧!”
沈康两眼一眯,刀锋直接从女人头上划过。
刀刃所过之处,落下一缕缕黑发来。
女人登时满面惊惶,两手去摸自己的头。
“说不说!”
沈康见状,两眼眯了一眯,道:“臭娘们儿,我可不会怜臭惜丑,你给我想好了!”
女人哆哆嗦嗦的咬着牙道:“不,不知道!”
沈康抬手就抓那女人的衣领子,将刀贴着她的头皮削了过去:“说不说!”
“小三!小三!”
沈昌等人终于赶到了,沈康转眸看了过去,只瞧见二十多个身材高大的武学学子一并前来,吴恺等人翻身下马,几步走到跟前。
“怎么回事儿。”
眼看着这么多人赶来,女人两腿发软,再低头一瞧地上的头发,发疯一般的摸向自己的头,脑皮上光溜溜的一片。
她几乎崩溃一般,跪倒在地上。
沈康张口就道:“老子是三联帮少帮主!臭娘们,你惹错人了知道吗!赶紧把我妹子交出来,否则,下一刀,我就割你的头皮,你知道人活着的时候,脑子是什么样的吗?”
他故作轻松的转眸看着呆滞的众人,笑道:“我也没见过,咱们试试吧。”
“啊!!!救命啊!!!”女人终于崩溃了,裙下湿濡,尿湿了一片。
“已经卖了,已经卖了,坐船走了,坐船走了!”
沈康微微一怔,觉得胸口难以呼吸:“你,你说!你卖给了什么人?她走了多久了?说!”
“不认得,不认得,我不认得啊。只知道是南方口音的,作咱们这一行的,都忌讳让人知道身份,哪能互相透露呢,帮,少帮主,您,您饶了小妇人,饶了小妇人吧。”
沈康讷讷的问:“她在何处上船的?”
“黄酉河。”
沈康失魂落魄的双手抱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道:“黄酉河河道复杂,你们,考虑的真是周全啊。”
这时候,始终不敢吭声的小姑娘突然跪了下来,脸色发白着道:“帮,帮主,我也是被拐来的,还有十几个女子正被关在查牙山上,他们见我听话才让我陪着出来,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沈康转眸看向一众人,拱手道:“小子沈康今日失态了,实在是事态紧急,恰逢大难,官府无暇来管这事,才劳烦了各位兄长。沈康在此谢过了。”
郑游之调侃道:“哈哈哈,你这小子,何时成立了三联帮?打算给郑大哥个什么官职啊?”
“别调笑小弟了。”沈康接着道:“诸位兄长可愿去一趟查牙山?”
吴恺道:“我等入武学就是为了保家卫国,今日有此机会,你便是不让我们去,那也得问问我们的拳头答不答应啊!”
沈康转过头来问道:“姑娘,查牙山上有多少人,他们武艺都如何?”
小姑娘回道:“有六个人,都是流民落草,那两个人是武艺最高的。”她指着已经被制服的两个男人道。
沈康这才放下心来,道:“各位兄长,此事就交托给你们了,小弟还有要事要先走一步。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见。”
沈昌道:“几个小喽啰而已,小三不用担心,二兄这些同窗就是一人一个口也能将他们生吞活剥了,去忙你的吧。”
“那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沈康拱手道。
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的看着他。
“有缘再见。”他讪笑,然后骑上马,与魏无败往汝宁府赶回去。
此时,常教谕早已将事情的始末与都司卫所讲清楚了,当即,都司卫所派出了百人小队,追赶出城去。
沈康在回转的路上,便碰上了行来的一队人。
魏无败拦住带队之人,将那些人的去向与苏淮京的去向都说了个清楚。带队之人拱手感激沈康拔刀相助,拨出数人去往查牙山接应武学学子,剩下的人继续朝着黄酉河追赶而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沈康能做的都已经做尽了,他深深的无力着,对着夜空长叹一口气,等再进入汝宁府之时,看着满目疮痍,他微微蹙眉,道:“我们不走了。”
“公子,咱们还不回西平县?”魏无败问道。
沈康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们回去客栈瞧瞧,找些人手去。”
“好,小的也去帮忙。”
路边不时传来哭喊声,偶尔还有坍塌到一半的房屋再次的塌下来,沈康二人不敢去看,不敢停留。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们需要的是系统的救助,他们需要医疗队,需要搜寻队,需要建筑队,这些都不是沈康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他需要大家集合在一起的力量。
好不容易找回了客栈,已然有许多鹿鸣书院的学子以江柳愖为首,聚集在那儿。
见到沈康终于回来,众人喜出望外。
江柳愖一把抓住沈康的手臂,焦急的道:“沈三!太好了,可算是等到你了!咱们除了三个同窗没有下落,都到齐了,咱们快回西平县吧!”
沈康蹙眉问道:“三个?都是谁?”
江柳愖道:“钱树易,柳昊还有邱志存。”
“邱志存也不见了?”沈康大惊。
“是啊!”江柳愖抿抿唇道:“还问甚么,咱们快走吧!”
“不行。”沈康凝眸看他,然后脚踩在散落的石堆上,大喊一声:“各位!”
众人闻声都朝他看了过来,宋渊问道:“沈三郎,怎么了?”
沈康抿抿唇,捻着衣袖想了想,最后,挺直了腰背,缓缓的道:“各位同窗。汝宁府大难当前,我等学子,怎能袖手旁观,落荒而逃?我知道,在咱们这些人中,我年纪最小,没有这个资格,来引这个头,说这个话,但我却不能不说,不能冷漠的看着这一切而无动于衷。”
江柳愖迟疑一瞬,问道:“你我都是文弱书生,能做甚么?这不是增添伤亡么?”
沈康道:“一个人,或许不行,但我们在一起,就有可能。”他转头看看满目疮痍的街头,道:“咱们能跑,能逃,可他们呢?他们能怎么办,能去哪儿?谁能去扶他们一把,帮他们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