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细。
沈康说,城内定然有倭寇奸细,他和江柳愖才会在城墙上演出这一场戏,可是,到底是谁呢
这时众人转头看向城下战场,只见沈康一身白衣,如同刻意为这场血战准备的一般,在乱战之中显得尤为刺目。
他的神情轻松的让人觉得轻佻,身手却与其年龄极为不符的利落狠辣,迎上他的倭寇纷纷往后退去,或是故意避开他的锋芒。
不过数刻之间,沈康已然来到了倭寇头领的前头。
沈康笑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倭寇头领微微蹙眉,道:“哼,是你自己来找死的,问了我的姓名,还想让你的家人朋友为你报仇不成”
沈康轻笑道:“我是想说沈康刀下不死无名之魂。”
倭寇头领微微一笑,刚要回答,沈康接着道:“不过,死人就是死人,要名字有什么用呢不如,便叫你臭虫吧,哈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回荡在战场乱军之中,显得尤为刺耳,忽明忽暗的火光反射在他脸上,那白色的皮肤上点点血迹,与森森的白牙让沈康看起来,如同恶鬼一般。
倭寇头领气的咬牙切齿,大骂道:“你算什么大明人屁大的孩子,也敢在此叫嚣,你们大明无人可用了么脏话连篇,口出狂言,简直有辱斯文”
“哟,斯文”沈康大笑着举起刀来,胯下同时策马,奔向倭寇头领,一边喊道:“有人会对一条臭虫斯文吗”
噔噔噔噔马蹄声越来越近,倭寇头领气到头昏脑涨,这些年来他在沿海一带驰骋,打劫村庄货船,却从未见过如此粗鄙张狂特娘的,这时候他竟然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个小子。
眼看着沈康就要到跟前了,家臣戚风挡在他身前,低声道:“家主,这个男人有点古怪,今日恐怕要生变,您莫要恋战,请先撤退吧。”
倭寇头领咬紧牙关,拎着缰绳,马儿略微抬头,卜愣了两下头,鼻孔呼出两团白气,扬起马蹄往前踏去。
他笑着道:“不过是玩的三十六计里的空城计而已,你瞧我们等了这么久,那些马蹄声却始终没有靠近,我相信,现在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还能耍什么花招你这个懦夫,退下今日我就让这黄口小儿,见识一下武士刀的锋芒。”
戚风还想劝阻,道:“神奈川家不能没有您”
倭寇笑着道:“滚”
沈康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八颗小牙,愤怒吧,生气啊,来吧。
“啊”倭寇头领手举武士刀,冲向沈康,高喊道:“无名小子本大人乃是神奈川第三代家主,给我记住了”
二人的马向彼此冲了过去,只见两柄刀锋劈开了空气,“仓啷啷”一声响起,那是金属刀相击,紧接着相互摩擦的声音。
这一劈,沈康的虎口微微发痛,二人的马交错而去,惯性使然,又往前冲了数丈才停下,二人同时策马转头看向对方。
沈康暗自握握刀,刚才发痛的位置,才有些麻感。
对面的倭寇头领微笑着道:“怎么样知道神奈川家的刀有多锋利了吗”
沈康微微蹙眉,如同怒火中烧一般,又一次冲上去,倭寇头领也不让分毫,使出了全力要让沈康好看,二人的刀在半空飞舞,每一次的互相撞击,都看得城墙上的人心头一紧。
江柳愖双手紧紧扒着城墙,一扭头,道:“不能只让那小子一个人出风头。”说着,转头朝着城墙下走去。
王麓操咬咬牙关,道:“沉不住气的家伙。”说着,追了过去。
“这,这”众多文士纷纷手足无措,这时候,一个文人低声道:“你们都走了,谁来护着我们”
听闻这样的话,王麓操的背脊都散发着森森寒气,毅然下城。
吴俊余此时被这些没有骨头的文士,气的浑身哆嗦,忍不住骂道:“长洲城尚有我们这些大人在,怎能只让小儿出城护佑周全”
说着,他深呼一口气,道:“给我刀来”
白启常咬紧下唇,道:“大人,您,您是文人啊。”
吴俊余道:“我尚有一身血肉,能剐他一个,便不算白死”
这时候,知府笑了笑,道:“吴县尊,与您共事多年,本府头一回觉得您像个父母官。”
吴俊余笑笑,道:“那是大人鲜少正眼瞧某的缘故。”言下之意,本官从来都是如此。
吴俊余与白启常一前一后冲出了长洲县城门,就连捕快衙役都跟了出来,冲入战场。
沈康这一边,正与倭寇头领杀得不分你我,江柳愖与王麓操拼死想要冲到沈康身边,却被汉人兵士团团护住,只能在保护的圆圈里面行动。
“噗”一道鲜血喷洒在王麓操的身上,染红了白衣。
江柳愖拔出刀来,倭寇倒下,王麓操心头略微一惊,江柳愖笑道:“你们王家教的拳脚,在这儿不太管用啊。”
王麓操抬眼看看不远处的沈康,焦急的道:“倭寇太多了。”
江柳愖抬眸看看城墙上,道:“能杀一个算一个吧。”
王麓操点点头,二人相互将后背交给对方,想方设法朝着沈康靠拢。
此时城内,正在上演着无间大戏。
城外战火连篇,城内的孙弘也不敢太怠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只得起来。
招来一班歌舞伎女,斜倚着听起曲儿来。
要说这孙弘也是够厉害的,任凭城外如何厮杀,他自坐得住。
数名舞姬戴着面纱,飘舞漫天彩带,可说是活色生香啊,他笑着顺势拉过一个舞姬,舞姬风姿绰约坐在他膝头,举手敬了一杯酒。
美酒滚过喉头,满眼的溢美之景。
“别动。”
一双秀美的小手拉扯住孙弘的腰带,孙弘微微一笑,道:“姑娘,所为何事啊”
舞姬微微一笑,柔美万千,道:“大人您听见地狱使者之音了么”
孙弘笑着抬起手扯掉她的面纱,同时道:“阮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