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一月,三月春猎,咸阳城都严肃戒备。
始皇帝坐着帝车,辇上有蒙毅和百越国公主陪伴。
百越国侵略大秦,百越公主身受其害,差点被打入冷宫。
始皇帝有点舍不得,命人秘密调查,发现百越公主对两国战事毫不知情,故而赦免她的罪责,还封她为妃。
百越国灭亡后,公主便闷闷不乐,眉头就像锁着两缕愁绪,如阴云浓郁得散不开。
秦王嬴政为给公主散心,便带着她一同前往北郊。
当他们出了宫城,始皇帝便改为骑马,身披黑龙长袍,浑身透着一股霸气。
“两位爱卿,听闻天降陨石已有头绪,帝国各地皆有传信,说朕大秦气数已尽,你们可有什么看法?”始皇帝对着王翦和蒙毅道。
王翦是守卫京城的禁军统帅,也是始皇帝最信任的大臣之一。
他在攻克六国,替始皇帝统一天下后,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于朝堂保持中立,不曾参与任何党派争斗。
“皆乃腐儒所为,他们讨论苛政猛于虎,推崇薄赋的主张,觉得我朝律法过于残酷,赋税过于苛刻,常常讨论朝堂不是,陛下不必理会。”王翦淡然道。
儒家祖师孔子提出苛政猛于虎的言论,被儒家历代弟子视作信仰。
秦王统一六国后,大量征收苦夫建长城,阿房宫和皇陵,使得帝国百姓苦不堪言,沉重的赋税更是让百姓难以承担。
儒家子弟陆续写书指着政法,虽没有直接挑衅始皇帝的君威,但其中含义却很明显。
“陛下鸿泽福天,天降陨星必是预示着我朝的未来,只要找出陨星,一切谣言不攻自破。”蒙毅道。
始皇帝点头,道:“爱卿说得有理。”
他看着远方,冷声道:“最近扶苏常和六国余孽走得太近,爱卿替朕劝告他不要惹出什么麻烦。”
蒙毅道:“扶苏公子继承陛下之风,他也是想要替陛下去化解各国恩怨,从而解决帝国隐患,让他们失去复国的意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始皇帝冷哼,六国贵族时常在暗中频道活动,一直企图要覆灭秦朝,光复故国。
秦王知道他们的心思,故而常常派遣大军去围剿六国残存贵族。
但帝国广袤无垠,六国贵族隐藏得很好,他们在帝国军队里安插有眼线,一但帝国军队有活动,他们提前得到消息,早早隐匿,帝国军队也无可奈何。
“陛下心怀大海,能赦免楚国贵族的重罪,又准许扶苏公子善待他们,无形削弱他们反秦意志,这不是陛下所期待看到的?”蒙毅疑惑道。
“赦免他们不过是让他们放松警惕,等时机成熟再把他们一网打尽,帝国从此一劳永逸。”始皇帝淡然道。
在他的眼里,六国贵族已是砧板的鱼肉,不服从者,杀之。
蒙毅和王翦脸色微变,齐声道:“陛下圣明!”
他们原本觉得始皇帝赦免六国贵族重罪,就是想要通过扶苏来收买人心,让六国贵族效力于扶苏,消除各国常年征战和家破人亡的隔阂。
待将来扶苏公子继承大统,也能利用六国贵族来平复各国恩怨,帝国根基会变得更稳固。
但他们没想到始皇帝的做法,只是用来麻痹六国贵族,让他们放松对帝国的警惕,从而一网打尽。
始皇帝一向都是斩草除根,只要把六国贵族全部消灭,他们的百姓就难以再有叛秦之心,纵使有心也无人领导,都是乌合之众。
他们来到猎宫,太阳升起,白露逐渐消散于阳光里。
秦军安营扎寨,始皇帝带着文武百官行走于坡地里,赵高跟随身后,默默不言。
他是主管内务府,是宦官之首,但在朝堂上却不能多说一言,曾经宦官嫪毐干政,差点让秦国走向覆灭。
故而始皇帝掌握政权后,便下令禁止宦官乱政,若有宦官违反此铁律,无论任何官职,都要被处死。
赵高很聪明,不曾在朝堂说过一字,但他却培养着帝国最强杀手组织,影响力极大。
楚云,张良出现于北郊,他们遥望着猎宫的山岭,两人久久无言。
“你要混进猎宫?”张良问道。
楚云点头道:“只有进入猎宫,才能更好掌控主动权,于动乱中实施计划。”
“这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张良道。
楚云笑道:“区区猎宫,难不倒我,以我在蒙家军的关系,谁知我是何人,要做何事?”
“你觉得会是哪股力量,要刺杀始皇帝?”张良问道。
楚云摇头道:“事情还没发生,又怎能知道谁会跳出来。”
他侧着头,道:“替我好好照顾芷兰和小遥。”
张良道:“你放心,我必视她们为家人。”
楚云笑道:“那就多谢了。”
他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裹,那是蒙家军的金甲战衣。
禁军和蒙家军守护着始皇帝的安全,所以他用蒙家军身份混进猎宫最合适。
北郊猎宫圈地百里,常有凶猛野兽出没,是捕猎最好好地方。
楚云混进猎宫,他遥望着始皇帝的背影,只见后者霸气无双,众人不敢目视之。
盖聂陪伴秦王相左,和蒙毅,王翦讨论着剑法,他对剑法的领悟达到他人耗尽一生都不敢想象的境界,蒙毅和王翦对他很是佩服。
秦军来回巡视,不能让猎宫有半点危险。
“那是谁?”楚云凝视着嬴政身后的一位女子,当第一眼看见她时,初始觉得她是雏离,两者气质很相近,都透着神秘气息。
但那女子比雏离要高挑,和雏离不同的是她身着紫衣,隐隐间让他感觉到极端危险。
那紫衣女轻轻回头,看了一眼楚云的方向,双眸泛起淡漠神秘色彩,却是让楚云的心脏猛然收缩一下。
他感觉紫衣女就是看自己,但她只是淡然回眸,短暂的瞬间便把头转回去。
“难道是错觉?”楚云的眉宇轻皱,紫衣女给他的感觉,要比雏离还要危险得多,那种无形压迫,让他不敢多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