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匈奴的一个千人骑兵队。
这支队伍,在前几天刚刚洗劫过云中城。虽然范立等老守军强悍的保卫之下,没能在城中大肆烧杀抢掠,可却让他们冲进了城中,狠狠的肆虐了一番。
也正是这支队伍,在冲击之中,把城墙给破坏掉了许多。使得原本就捉襟见肘的城墙,如今更是千疮百孔。
在左贤王的麾下,漠南阿骨打小王的一千精骑兵,是众多小王之中,战力靠前的存在。
正是靠着这一千精骑兵,阿骨打所属的部落获得了大量的物资补给。使得他们的部落越来越强大,已经成为漠南草原上一个强大的存在。
阿骨打的部落很大,但是军队却很少,除了这一千精骑兵。剩下的就是留守在部落的两千匈奴兵。
勇悍的阿骨打小王一直认为,座下的兵不在于多,而在于精。所以,他精选部落之中的精悍壮年,组成了草原上有名的阿骨打骑兵。在多次的对大汉骚扰之中,以极少的代价夺得了最大的物资。
单于通过左贤王的部队来控制汉朝的边关,其中阿骨打就是负责经常性骚扰云中的一支部队。
如今他们得到斥候报道,听说云中郡不过三天的时间,竟然修建起来两道城墙,把之前他们突破的地方给连接了起来。
这样怎么行?
有了城墙的云中郡,那就不是他们想来就来的。这种做法,匈奴人不允许。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不讲道理的东西。
你在自己的地盘上修路,这群东西要来阻挠。
你在自己的城池中修城墙,这群东西也要来阻挠。
面对这种阻挠,能和平解决最好,不能和平解决的时候,那就只有动手。不是说过了么,两个剑客较量,明知对方是天下第一剑客,也要有勇气亮出自己的宝剑。
现在的匈奴,就是那个不能够依靠和平解决的阻挠客。
面对这样不知廉耻的东西,云中城终于要露出他们的獠牙。
“匈奴来袭,上城,备战!”范立实在是不放心没有战斗经验的这群胡骑校尉军。他的呼喊下,那些守城的老军纷纷登上城头,有的就守在尚未修好的城墙豁口之处。
一旦匈奴人从豁口冲进来,他们就打算玩儿命。
而所有的胡骑校尉军,都已经登上了城头。有的在塔楼上,有的直接就在中间连着的甬道上。
所有的人,几乎都准备好了军用弩。
虽然匈奴人还没有出现,可他们确是如临大敌。
匈奴人根本就没有搞清楚,现在的云中城已经不只是范立他们这群老军已经不是主力,等着他们的,是渐渐露出了獠牙的云中城。
草原上,匈奴的骑兵终于露出身影。
城下,城上,所有的老军在范立的带领下,纷纷拔出了燕刀,准备和匈奴人火拼。
匈奴的骑兵,没有直接冲杀过来。看到云中城的一个个塔楼林立在老旧的城墙之上,他们先在数百米外停下来观察。
“原来是来了新的守军,哈哈,我说汉朝的绵羊们怎么开始修建羊圈了呢!”阿骨打的骑兵队长名字早就被人遗忘了,倒是有个外号儿在草原上广为流传——狼枭。
这个狼枭极为凶悍,越是强大的对手,越是能激起他的战意。
如今看到云中城的守军,他竟然没有萌生退意。而是直接指着新建的城墙说道:“草原的狼们,愿不愿随着我去冲破汉人羊的羊圈?”
“撕开汉人的羊圈,把他们抓出来,吃掉。”匈奴骑兵嗷嗷嚎叫,手中的弯刀不断的挥舞着。
“准备,冲锋!”狼枭高声呼喊。
随着他们的高声呼喊,所有的匈奴骑兵都收起了弯刀,转而举起了弓箭。马上冲锋骑射,是他们的长项。
“瞄准,一箭半地之外,准备射击。”卫青丝毫没有慌乱,指挥着所有的胡骑校尉军,沉着应对。
经过上次朔方之外,黑夜歼敌的实战磨练。胡骑校尉军对军用弩的掌控已经熟悉了很多。
这种弩箭在平地上有效射程就有六十步,杀伤范围则是达到了一百步。
如果是居高临下的情况,足足可以杀伤到一箭半以外的生命。
匈奴的骑兵奔行的很快,迅速的就达到了射程之内。
下面的豁口处,范立大喊一声:“隐蔽,躲过匈奴人的第一波箭雨,咱们和他们拼了。”
可他的喊声还没有落下,就听到头上,弓弦声音几乎连成了一片。
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对面不可一世的匈奴骑兵竟然直接摔到了一排。一瞬间就人仰马翻。
前面的摔到了,后面的来不及收势,直接践踏上去,也有摔成一团的。
范立惊呆了。
大汉的弓弩,本就不如匈奴人的强悍。可眼前的景象,匈奴人还在传统弩箭的射程之外,怎么就忽然死伤了一大片?
这种变故让之前一直没看的起胡骑校尉军的老军们傻掉了。
可事实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立刻听到了之前的弓弦响声再次出现。
匈奴人依旧是没有能够靠近云中城半步,后排冲过来的骑兵,再次被射杀在一百五十步之外。
然后就是接连的弓弦密集声音,匈奴人成片的倒在地上。
面对这种密集的没有死角的射击,开阔地上的匈奴骑兵简直就是活靶子。莫说是一千骑兵,就是一万人来了,恐怕也讨不到好。
狼枭,凶狠,但却不是傻缺。
这种情况下,他立刻下令撤军。
密集的箭雨,让匈奴人在一瞬间就抛下了三百多尸体,狼狈溃退。
“唉,不理想啊。我们一千人齐射三次,按照道理说应该全灭匈奴才对。若是不能全灭,至少也也应该死个七七八八才是。怎么才死这么点儿人!”娄小五在城头大声的感叹。
卫青恨不得把他那得意的脸按在城墙上。
城下,范立听的舌头都要吐出来了。这么一瞬间,一个人都没损失,就杀了三百多匈奴最精锐的骑兵,竟然还说不理想。这群人是疯子么?
第一次,范立对自己的作战方式产生了怀疑。刚刚,从匈奴进攻到溃退,他们似乎就是站在城墙下紧握着燕刀观看,实际上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