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震响让守在试验场外面的军兵不敢不冲进来。
当他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三个人——燕铭、卫青、韩嫣。
“发生了什么？”为首的王大剑挠着脑袋，望着远处还没散去的烟尘，还有那一地的碎肉和血水。
原本那些鸡鸭牛羊都是他们牵引过来，放在了试验场之中的。如今，那些活生生的生物都倒下了。
看到那缓缓消散的烟尘，再看看一地的死物。这些人就算再笨，也想明白就是刚刚的一声巨响把那些牲畜都给杀了。
士兵进来了，燕铭也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服，望着远处地上的那些或者死亡或者还活着的生物，沉声说道：“随我来检查一下。还活着的，都送到弘燕堂里的生物园之中，不准任何人猎杀，好生饲养，死后埋了，不许食用。”
“诺！”
众人恭敬的回答着，却不知道侯爷为何对那些没死的动物这般关爱。
就是卫青和韩嫣也不理解燕铭。
燕铭不需要他们理解，这些生物之中，除了李少君，都不该死。如今他们是为了大汉的军力增强，奉献了第一次试验。没死的都是幸运儿，燕铭要给这些幸存的动物——养老。
地上，被铁球炸弹炸出了一个半米宽的深坑。
远远望去，深坑之中插着一些碎铁片。
而在深坑边上三步远的地方，一具穿着重甲的尸体已经不成样子。
手臂丢了一节，腿已经炸的稀烂。脖子和身上的连接处也被炸开，向着一边弯曲过去。
身上的重甲，被铁片穿透的七零八落。鲜血从重甲下面汩汩流出。甚至还有半截肠子都掉了出来。
李少君，已经死透了。
看到李少君的死状，即使见过大阵仗的这些士兵都有些忍不住的恶心。燕铭更是干呕了几声，强行憋住了。
一边的鸡鸭牛羊，死伤一片。尤其是靠近爆炸区的鸡鸭牛羊，大多都是身体残缺，死状极为凄惨。
“收拾一下吧！”燕铭不忍心再看，转身离开。
“那个李少君，也厚葬了吧。”燕铭补充了一句。这家伙虽然死不足惜，可临死前以身试验，也算是恕罪了一般。给他个厚葬，希望他下辈子做个好人。
韩嫣本来就白净的脸上现在显得更加白净。卫青也是忘不了刚刚的一幕。这种铁球，在实验之前，他们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晚上，请你们吃肉啊！”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局面，燕铭开了个低俗的玩笑。
“呕——”听到肉，韩嫣一下就捂住了嘴。
卫青的脸色也不好看，不过没有韩嫣那般明显。
“燕铭，你再敢说肉，我和你绝交。”韩嫣干呕了半天，自己却说了一个肉字，又是干呕一阵。
燕铭不禁摇头感叹，没看过血腥大片儿的古人就是没有抵抗力。刚刚自己看到的时候，的确感觉有些恶心。却也不至于提到肉就恶心。
“好吧，不提了。”燕铭当先走去。
韩嫣一步抢了过去，拉住燕铭的衣角说道：“刚刚你弄的是什么东西，必须给我说清楚。”
燕铭一根手指头竖了起来，在嘴上比了个噤声的样子，然后才小声说道：“这是大杀器。现在是国家机密。若是你泄露出去，陛下定然会割了你的脑袋。”
韩嫣没好气的推了他一下，可刚刚的干呕让他有些无力。被燕铭轻轻的躲过。
“老子会泄密？”韩嫣骂道。
“不会泄密就好，明天你可以把这事儿告诉皇帝。就说我请他看看这东西的威力。”燕铭笑道。
“怎么？让我给你回长安跑腿啊？”韩嫣撇了撇嘴说道。
“不是我让的啊，没看我三哥来了么，他现在顶着骁骑将军的名头，领胡骑校尉军。”燕铭说道。
“靠，你到边关，竟然让我回长安。还当不当我是兄弟？更何况，你这东西威力如此之大，我怎么能不到边关看看？”韩嫣踹了燕铭一脚，愤愤的说道。
燕铭灵活的躲过了韩嫣的一脚，笑道：“让你回长安，可不是我的意思。这是陛下说的。”
“你等着，我回去跟陛下说。就算辞官，我也要到边关去。”韩嫣咬牙切齿的说着。
卫青和韩嫣对燕铭这个铁球炸弹的震撼不提，他们交接军事的事儿也不提。
单说燕铭，在这次实验之后，发现这铁球炸弹还有一个明显的不足。就是引线的问题。
引线过长，落地就可能熄灭，不爆炸。临敌的时候就多了一些变数。想要铁球炸弹准确的爆炸，还需要精确的测量计算。
还有东山谷底的那些硫磺和硝石，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宝物。
这些东西，必须要弄回来，制造成黑火药。
只是制造火药，一定要一个安全的环境才好。这样一想，要做的事儿就太多了。
火药虽然没有，但制造铁球炸弹的空心铁球却可以尽量多的打造一些。这些铸造出来的铁球不需要好铁，只需要铸造成型即可。完全可以准备出来数百上千，一旦火药准备好，就可以装填，到时候就是有杀伤力的炸弹。
若是匈奴人敢于来犯，就用这些东西给他们迎头痛击。
当然，这些铁球炸弹是燕铭给匈奴人的大部队准备的。若是遇到小股攻城的匈奴人，用军用弩就完全可以压制下来。
第二天，燕铭还在试验测量引线燃烧时间的时候，韩嫣就已经带着燕铭的奏疏出发了。
燕铭知道，刘彻要来了。
在刘彻来之前，自己要把铁球炸弹做的更精细。
他一面试验铁球炸弹的引线长度，一面指导大老陈在铸造空心铁球的时候，试着把铁球例外都铸造出一道道棱角。
铸铁本就脆，容易碎裂。如今表面上再加上棱角，到时候自然会顺着棱角碎裂，就不用单独的往里面加碎铁片之类的东西。
两个人各司其职，紧锣密鼓的制造这简单的杀人利器。
长安城，刘彻在见到韩嫣，还没来得及叙旧，就被韩嫣带来的消息震惊的下巴差点儿脱了挂钩。
什么东西，可以一声巨响就把大地炸出大坑？
什么东西，可以一团火光就杀死大量的生物？
大汉朝有了这个东西，若是能把他们投入到匈奴的骑兵队之中，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些，刘彻的屁股再也坐不住，不管韩嫣是刚刚从茂陵邑回来，立刻就拉着他返回了茂陵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