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看了眼银票的面值,双目不由一亮,犹豫一会后,终于探手接过银票,对顾寒道:“公子随我来吧。”
顾寒心中一喜,拱手道:“多谢掌柜。”
二人穿过内堂,来到后院一间锻房前,掌柜轻轻敲了敲房门,恭声道:“张老可在?朱禄求见。”
内里传出一道苍老声音:“进来吧。”
朱禄整了整衣襟,领着顾寒推门而入,见一鹤发童颜,满面红光的老者端坐在火炉旁,急忙施礼道:“朱禄见过张老。”
老者转头望了他和顾寒一眼,露出一丝温和笑容:“朱禄,找老夫何事?”
朱禄看了眼顾寒,恭声道:“回张老,这位客官想修复一柄灵器级宝剑,但此剑问题所在,晚辈却丝毫看不出来,是故才来劳烦张老。”
阁里的三位炼器大师性格各有不同,而唯独这张老最是痴迷炼器,不为俗物所染,凡有关炼器的疑难杂症,他都乐意一试,这一点上,倒从不关心对方身份是否显贵。
“哦,竟有此事?快让老夫一瞧。”张老大感兴趣,朱禄在百锻阁当了七年掌柜,见多识广,眼力非凡,即便是灵器,也应当能轻易分辨出好坏优劣,连他都看不出问题所在,很有可能是什么特殊的炼器法门。
“便是此剑,请张老查看。”顾寒不敢怠慢,递上幽冥剑。
“这……”张老仅是粗看了一眼,便露出惊讶之色,连忙收敛心神,探出灵觉细细感应一番,半响后他回过神来,面庞上仍旧难掩震惊,喃喃道:“巧夺天工,纯以熔炼之法打造出这般灵剑,真是巧夺天工之作!”
朱禄面露骇然,按张老话中的意思,此剑竟是以熔炼之法制成,没有其它工序,这就太让人惊讶了。
众所周知,炼器师至少得有入化境修为,不然决计无法开炉炼器。
只因炼器共分四个阶段,分别是熔炼、凝胚、唤灵、成器。熔炼且不说,后三个阶段,每一个阶段都需要庞大灵觉配合入微的法力操控才能完成。
在这过程中,一旦灵觉衰竭,或法力操控出现不当,都可能前功尽弃,浪费大批珍贵材料。
当然,这只是针对灵器来说,像利器玄器的兵刃,只需熔炼,锻打,淬火即可。而这柄幽兰灵剑,竟是只使用了熔炼之法便打造而成,说巧夺天工一点都不为过。
“不,不对!”
张老似乎又发现了什么,气得胡须抖动,满脸肉痛的呼道:“老夫走眼了,这哪里是什么巧夺天工?铸剑材料为极地寒水晶,本来就是天地间颇为罕见的珍宝,而且年份长达万载,已是内存灵性,这……这简直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顾寒看着这一惊一乍的老头,内心有些无语,他一点都不关心幽冥剑怎么制成,他只想知道还能不能提升,于是拱手问道:“张老,不知此剑能否修复?”
张老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修复就不用想了,只能回炉重铸,你若愿出黄金万两,老夫可以帮你重铸此剑。”
万两黄金!这可是将近百万华夏币!
顾寒暗暗咋舌,拧眉问道:“那重铸之后,此剑的品质将提升多少?”
“不会提升,反而会略有下降。”张老道。
顾寒睁大双眼看着老人,用万两黄金换一把更差的灵剑回来,难道我看着像白痴吗?
当然吐槽归吐槽,他也知道张老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只好耐着性子静待下文。
“此剑的熔炼之法确实极为巧妙,将材质的效用完全发挥出来,但也正因为只使用了熔炼之法,致使剑灵未成,说得通俗些,就是此剑虽是灵剑,却无剑灵,内附灵性乃是万年寒水晶所有,而非此剑本身。”张老解释一句。
顾寒听懂了,也就是说此剑没有剑灵,即便有,也是未曾炼化的野灵,不会乖乖听主人的话,他沉吟一会儿,复又问道:“在下使用此剑时,常感心思不能集中,莫非便是这‘野灵’作祟?”
“野灵?这么说倒也贴切。”张老微微颔首道:“野灵是主要缘由,剑身内藏的几十道阴魂也有一定因素。”
“那敢问张老,重铸之后的剑灵,能否将阴魂吸收?”顾寒追问,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可是可以,不过……”张老微微一顿,蹙眉道:“阴魂如果是死于此剑之下,必然怨恨难平,须得用佛门真经或道宗正法化去戾气,方能让剑灵吸收,否则剑灵很可能转为魔灵,反噬剑主本身。”
老人停顿一下,又补充道:“阴魂性寒,此剑又是用万年寒水晶打造而成,可谓同根同源,相得益彰,因此重铸之后,剑灵吸收的阴魂越多,此剑品质便会逐步提升,威力愈发惊人,以老夫估计,若能吸收万道阴魂,或可达到上品灵剑的程度。”
顾寒不知道上品灵剑的属性如何,不过按张老所说,幽冥剑一旦重铸,不仅能消除“减少定心”的坑爹效果,还会变成一柄真正的成长型兵器,而让它成长的能量,便是炼化后的阴魂。
这实在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即便此剑本身的属性会略有下降,还得花上万两黄金,也绝对物超所值。
唯一的问题就是,阴魂的数量较少那还好说,如果数量太多,那炼化起来就麻烦了,看来得抓紧把“佛心八字真言”的等级练上去。
思量到这,顾寒终于点头:“既是如此,在下愿出万两黄金,烦请张老重铸此剑。”
“老夫还有许多杂务未曾处理,无法当即重铸,你可留下此剑,交付定金,后日此时来取。”张老淡淡道。
“理应如此。”顾寒没敢拒绝,他怕对方一言不合就拒接这单生意,那玩笑就开大了。
留下幽冥剑后,随着朱禄去柜台交了三万两白银的定金,顾寒便出了百锻阁,往钱庄方向而去。
在钱庄取出那株两百年的玉蓉花,顾寒考虑了一下,还是在隐蔽处改头换面,变换成一个背负长刀的粗豪刀客,来到了“混元宗”门前。
“烦请通报贵派伍小青姑娘,苍虚弟子石开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