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干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感概,也说到了众军官的心坎上去了。
不过,也有些人越发的迷茫,萧干说了这么多,那么和现在这般隔远立营,却是不围攻郭药师又有何关系呢?
就在他们疑惑不解之时,萧干突然一挥手,说道:“在此立营,原由诸位且听我一言道来!”
众人连忙立起耳朵,做仔细听之势。
“奚人契丹都是国族,和大辽同始同终,就算投降,女真和宋人都会提防俺们,收拾俺们!不像那些燕地汉儿,可南可北!所以,我们不能一步错,步步错。唯有小心行事才是!”
“诚然常胜军一帮贱奴,饥民成军,现在却反叛,着实可恶。但是,有哨探回报,后有宋军跟来,数量不明。若此时攻打涿州,为常胜军这帮贱奴虚耗了我大辽兵力,俺却也是极不忍心……只怕到最后,让人来个坐山观虎斗,白白便宜了别人!”
众人听到这,下意识的点头认同。
热血归热血,辽国到了最后那点家底的时候。光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若是赌徒一样的,只是好胜,其它完全不顾。只管是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中对不起妻儿老小和自己,下对不起跟随自己的子民!
换言之,本钱不够,在现实面前,面子什么的也就不值几个钱了。
如此,主帅突然顾前顾后的似乎也就可以理解了。
见众人都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进入了节奏之中。萧干嘴角弯起一道角度,感觉自己可以爆猛料了。张嘴说道:“诸位,明日我大军缓缓逼近涿州,离城十里外扎下。但却不攻城,若有常胜军探马往来,不可杀之,任其探报走了了事………宋军在后,不日就到,只怕怎么样都会有一战,走路不得,这才是重点。以本王对郭药师的为人了解,他也是极其担忧实力人马损耗的。只要这一点在就好说,明日先行安排使者入城,只要进了涿州许下好处,让其从参战者变成观望者。必然愿许!”
“如此,我军可无后顾之忧,全力对付或者镇慑住其后来之的宋军。若宋军来之人数不多,反手全数灭之。若来者人数众多,则相持之下。各自己退去,三方皆平!”
众军官听到这,已然心中有了一个清楚的计划图在头脑之中浮动。不过亦然也有一些人感觉不太稳妥,站起来拱手行礼问道:“大王,若是郭药师突然再次失信,从我军后面突然袭击,如何是好?”
萧干一摆手回答道:“大家只管放心,常胜军不善野战。得了我的默许,也不说破其反叛之事。以其观望之心,必然会等我军与宋军分个胜负明确,才会动手。些许侥幸就是他的弱点,而且,留一队人马同样面朝城池驻防就是!”
“大王此计甚是,我看可行。”
“如今也唯有如此也罢了!”
看着部下们一众加深认同的表情,先行和心腹们通了口风,心想看来此事可行。当下,萧干又下令,将其它睡梦中的中立军官,和一些军中对耶律大石比较认同的军官们,统统叫到大账里来。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别人看辽国已是崩溃之象,但就算是如此,耶律大石在萧干心中,也是威胁程度不亚于女真突然崛起。
因为,他亚根就从来没想过死忠于大辽。
在他看来,辽国崩溃只是早晚的事,不管耶律大石和其它人等如何挣扎,其结果也必然如此。仅如此,那么就要早做打算!
各辽国残存精税军中,现在对耶律大石认同者,占半数左右,其它各部分残而同。自己只在奚人军中威望极高,但这远远还不够。
好不容易,耶律大石暂时不在。如何能够快速的收拢一些中立军官和其中部下的心,提高自己的威望,收服一些人手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他必须在这些契丹军前立威!而且还要立下大威,大功才行。
军账内原话说上几次,后来的军官们听了皆是沉默不语。有认同的,有不认同的,眼见如此,本着收获有多大,风险就要冒多大的原则。萧干突然决定赌上一把!
当下喝道:“本王刚才此计,细细想来也有一些漏洞。只怕是派出一般人做为使者,并不能镇服于郭药师,同时放下的那些承诺,他也未必肯信。所以,本王决定,安排自己的三子萧风做为使者如城去劝说郭药师。当然,这也是做为质子的意思,相信这足够打动郭药师了!”
听到主帅竞然提出要拿自己最看重的三儿子,做为人质当使者送进郭药师所占城池中,进行劝说。众军官听后脸上全是动容变色之态,这个赌码实在是太大了。
要知道,萧干尽管有三子,但大儿子英年早世,二儿子却是天生呆儿,唯有这三子聪明伶俐,城府也深,就像是和父亲一个模子出来的。早早的就定为接班人,尽管其真传。
以后必然会是下一位四大王,王位的继承人。
有时候,继承人的重要性,对一个家族来说,甚至于比在位的大王还要重要。若是接班人有事,那个家族必然家道中落,几成定局。
一些心腹官员听之,当下情急动容的劝道:“大王不可,我等愿替世子出使!”
萧干却是一摆手制止他们说下去,几个奚人心腹军官急切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边上其它中立的军官,和原本支持耶律大石的军官们,此时也不得不对萧干心里佩服的紧。心生敬意!
一些人最后也是站起来一起劝阻!
得见如此局面,事情的发展和效果显著,萧干一边执意如此,一边暗自得意,心道这一把总算是赌对了一半。若是此计,此战,此事皆成。
以后大辽崩溃之后,或者它日若出变故,与耶律大石争权之时。不说争取多少人,只要这些军官们两不相帮,自己单凭朝中萧太后的名义,和奚军军权,就足以制服耶律大石了!
如此,大事可成尔!
若得那时功成名就,真正的统领辽之最后的精税四军为之已用,再无争锋之人。值此乱世,正是男儿有为之机!若是女真不可敌,远走高飞在他处立国立本,学那辽太祖,金帝雄起,他人可为,自己为何不可为?
如能为此上得帝位,区区入城为使冒死风险,不过儿子的一条性命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
自己正值壮年,就算三子不幸去世,这接班人自然还能再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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