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战鼓应和着战士们沉重而又整齐划一的脚步,敲打着地面,似乎也敲打在人们的心间。那声声激昂的鼓点声鼓动得战士们血脉贲张,他们的脚步越发得用力,似乎是要将这大地都要踏破。
一身戎装的维伦纽瓦将军看着手下的士兵们,满脸的骄傲与自豪。今日的他破天荒地披上了那件夺目的血色长袍,再加上那身金光闪闪,似乎像是工艺品多过防具的盔甲,此刻的维伦纽瓦将军看上去威风凛凛,光彩照人极了。
“都是些棒小伙儿啊!北方军团的小伙子们都是最出色的战士!”,他大声地对身旁的侍卫官嚷着。旁边经过的士兵听着,更是挺胸抬头,将步子迈得更响亮了。
只是当维伦纽瓦将军回到大帐,脱下那件披风时,他那微蹙的眼眉还是显露出了他此刻内心的阴霾。
“将军,我看您心事重重的,是担心来犯的北境军吗?”,已经跟随他多年的副官接过那件披风,问道。
维伦纽瓦将军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为了鼓舞军心,我何必穿上这么显眼的披风和盔甲,在战场上我这一身就是活靶子啊。”
“不过作用还是很明显的,现在军心可用,士气高昂啊。”,副官恭维道。
维伦纽瓦将军点了点头,“士气高昂固然是件好事,但也说明这些战士们作战经验不足,没有一颗平常心。他们守卫边境久了,从未真正与北境军交锋过,自然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而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北境军常年备战,更是与暗精灵交手多次,实战经验丰富,光靠士气是无法战胜他们的。”
“所以我才会穿上这一身行头啊,万一交战时稍有失利,军心动摇时,战士们能清楚地知道我与他们同在。如此一来士气就不会溃败,更能稳住阵脚。”
“未虑胜先虑败,固然是对的,不过您也多虑了。要是在平原上两军鏖战我们可能不是北境军的对手,但固守城池还是没问题的。您放弃了富庶的新兰城,而选择了临近圣辉河的光耀城,不正是顾虑到了这点吗?”,副官安慰道。
“是啊,虽说对不住那些新兰城的百姓,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只是不知这件事传到圣辉城,军部的大人们会怎么看待我。”,维伦纽瓦将军的脸色很是凝重。
“光耀城卡在南下圣辉城的必经之路上,北境军想要达到圣辉城,就非得攻下光耀城不可。只要您守住了光耀城,抵挡住了北境军的攻势,自然就是大功一件。区区军部的看法,圣辉城那些大人物们是不会在乎的,陛下也不会在乎。”,副官分析道。
维伦纽瓦将军点头道:“还是你看得透彻,只要守住了光耀城,我就是王国的大功臣,些许的诽谤无损于我的名声。”
“趁着北境军还没到,你明日率部扫荡一下城市的周围,若是还有反叛势力,全都杀了不留活口!”,像是想到了什么,维伦纽瓦将军嘱咐道,他的话语里是掩不住的血气森森。
“这些反叛军对于我们北方军团而言自然是苔癣之疾,不用在意的。不过这些与叛军勾结的贵族们却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他们会向北境军出卖光耀城的具体情报,地理位置,还会为北境军提供粮草支援,虽说不起眼,却会发挥大作用。”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们切切不可大意啊。”
副官点了点头,“是,将军!我等会儿就去布置全城的禁严,明日就率兵出城,保证整个光耀城周围,没有任何的反叛势力。”
“嗯。”,维伦纽瓦将军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此战我们只能胜,不能败。胜则功高进爵,遗泽后代,败则身死名裂,牵连家族。应当慎之又慎,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样,你马上去召集全城的富户、名流,我要与他们亲自谈谈。若是到时候真的守城不利,我们就组织全城的青壮年共同守城!北境军想要攻克这光耀城,就非得把全城的百姓都杀光不可!”,维伦纽瓦将军恶狠狠地说道。
“只怕……他们不会轻易答应的。”
“我若真的败了,还需要顾虑他们吗?他们会答应的。”,维伦纽瓦将军轻轻拍了拍腰间的配剑,狞笑道。
那副官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连忙离开大帐去布置了。
维伦纽瓦将军呆在大帐里,自言自语着:“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我军力不比北境军少,背靠这样一座大城又不缺补给,更何况现在军心稳固,团结一致。”
“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我这一边,我就不信守不住这光耀城!”
与此同时,就在离光耀城数百里的远的一处平原,浩浩荡荡十几处营盘,那是扎得稳稳当当,水泄不通。拒马鹿角皆有,哨所望楼俱在,军容极为齐整,一看就知主帅治军严谨,经验丰富。
而就在军营当中的大帐内,杰顿老将军正在低头仔细观察着桌上的地图。尽管身处大营中,安全有万分的保障,他依旧穿戴得一丝不苟,那标志性的大鼻子几乎就要戳在地图上,就像是在这地图上做标记似的。
李斯顿快步走近大帐内,打断了杰顿老将军的思索。杰顿看见李斯顿来了,连忙招呼道:“老伙计,辛苦你了。”
说着他手把手,将李斯顿拉倒地图前,指着地图说道:“你看,这仗不好打啊。原先以为北境军团是要和我们硬碰硬打上一场的,他们的指挥官倒是老奸巨猾,硬是将一连三座城池都放弃了,带着上万人龟缩在光耀城内,就是不出。”,他的右手在地图上从上往下划出了一条直线,显然就是王国北方军团这几日的行军路线。
“哼,我们北境军内要是有这样的懦夫,老夫我非得踢他屁股不可。”,杰顿老将军有点不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