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所有的祝福其实更多的都是种安慰和愿景,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不过幸好的是,艾尔在这个世界的父母,依旧十分健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故。
至少爱德华公爵依旧威严如故,公爵夫人依旧端庄大方,只是脸色比起以往稍稍地变白了些。
“不要太担心艾尔了,晚上要好好休息,不能急坏了身子。”,餐桌上爱德华公爵关心地说道。
公爵夫人原本的表情,就好似戏台上戏子的面具被撕破般,再也不复以往的平静。
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亲爱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还特意让葛瑞尔帮我修饰过,将黑眼圈都遮掩住了。”
“你抹了粉底,又画了眼线,一向素面朝天的你就算面见主教,都不会这样特意打扮。我看不出来,但我能猜出来。”,爱德华公爵怜爱地看着他的妻子。
“我派出去的都是西境军队中最精锐的强者,他们一定会将艾尔毫发无伤地带回来,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公爵夫人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许是我太多心了,这几日总有点心事不宁。”
接着她又与公爵大人谈论起了西境的大小事务,过往的女强人风范似乎又回到了她身上。
等用过餐,爱德华公爵如同往常一般,前往政务府处理政事。而在政务府的书房中,早有一人等候在那里。
“有什么新的情报吗?”,爱德华公爵问道。
“大人,北境的眼线传来最新的消息,暗精灵只与圣教军交锋过一次后,就果断撤退,似乎是看出了北境军方中心开花的作战意图。”
“当夜的作战十分激烈,据战后统计,即使是在准备极其充分的情况下,圣教军依旧损失惨重。”
“不要这样拐弯抹角的了,你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消息,无论是好是坏直接说出来吧。”
“放心吧,我还没老,还支撑得住。”,爱德华公爵插话道。
“是……是。”,那人额头上沁出了点点汗珠。
“在战后清点中,艾尔少爷和我们安排的人手,全都消失了踪迹。而且在打扫战场时,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
“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据说现在北境内因为这事吵闹不停,北境的那些政务官们,正焦头烂额地商量着,怎么处理这件事。”
爱德华公爵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
他喃喃重复了几遍,随后吩咐道:“你退下吧,继续加紧对北境的探查,不要放松。”
“是,卑职等一定尽心尽力,不负大人所托。”,说着那人就退下了。
爱德华公爵慢慢坐回椅子上,抬头看向一旁的水晶镜,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多了几丝银发。
“早上还劝慰莎兰不要担心呢,原来我也急白了头喽。”,爱德华公爵抚摸着头发,有点自嘲地想到。
自北境传来的消息从未断过,只是这些消息越发得不妙起来。因此爱德华公爵将这些消息隐匿了起来,为了避免公爵夫人的怀疑,他还将听取汇报的地点从荆棘堡,改成了政务府。
“不过以莎兰的精明,也不知道还能瞒多久。”,爱德华公爵默默想到。
他不相信艾尔死在了战场上,就算退一万步,艾尔真的死在了那里,那尸体呢?公爵大人可不相信北境人会在这种事上胆敢隐瞒。
更何况由奥利率领的那二十名西境军精锐呢?为什么连他们的尸首都不见了?要知道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保护艾尔,若是艾尔死亡,他们也绝不会独存。
更何况他们都是秘密潜入那支圣教军的,北境应该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想要隐藏也无从做起。
“是随着艾尔一起逃了吗?看来当晚的战斗确实极其惨烈。就连他们也没有把握能够活下来。”,爱德华公爵的猜测已经十分接近真相了。
“只是他们到底是逃到哪里去了呢?是躲进了北境的城市里,还是逃进了巨神山脉?”,爱德华公爵也无法判断。
他想了想,摇响了响铃,对进来的传令官下令道:“将弗里曼男爵找来。”
……
艾尔曾经预想过,爱德华公爵与公爵夫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只要他们不出西境,这世上又还有谁能威胁到他们?
只是艾尔未曾想到,他所担忧的圣辉城局势,却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
自艾尔被圣教逮捕,接着被驱除出圣辉城后,西境商行也一度沉寂了下来。只是出乎了艾尔意料,过了一段时间,西境商行就重新营业了,而且业务都没受什么影响。
不仅如此,西境商行还在城中大肆宣传将要完工营业的斗兽场,一时间又在城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而如此种种,都源于萨沙行长与奎因罗德里格斯的一番谈话。
本来在艾尔出事后,西境商行就被各路以前眼红的牛鬼蛇神轮番骚扰,让萨沙行长不胜其烦。再加上艾尔的离开,导致了西境商行电灯这项主营业务的中断。
因此西境商行在那段时间内是举步维艰,疲于应对,萨沙行长也是上下打点,筋疲力尽。
直到这时,他想起了艾尔曾经嘱咐过的:若是有什么难以应付之事,可以找奎因罗德里格斯商量。
虽说萨沙一向很看不上奎因这个浪荡货和败家子,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他还是找上了奎因。
“这有什么难办的?你们现在遇到的困境就是因为太低调了,所以人见人欺。”
“将声势搞大点,宣传起来,这圣辉城中还有谁敢欺负你们西境商行。”,奎因舒服地靠在一妙龄女仆身上,懒洋洋地回道。
萨沙行长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他想过奎因这家伙很可能不靠谱,但他没想过会这么不靠谱。
“如今艾尔少爷因罪离开了圣辉城,我们再大张旗鼓,这不是在取死吗?”,萨沙行长含怒说道。
也亏得他养气功夫好,没有当场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