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两支正在相互鏖战,互不退让的军队,又像是两名大力士正在比试着力气,还不分胜负。“天降陨石”毁灭性的伟力与城门外围的七彩防护罩僵持着,不断有一团团火焰从陨石上落下,掉在七彩的泡沫上溅起宛如水花般的点点涟漪。
就像是烟花在城墙上空绽放一般。
耀眼的火红色与七彩的光亮交相辉映,美丽得如梦如幻,然而这样的丽色代表的却是生与死的界限,生存与毁灭的抗争。
然而无论多么美丽的泡沫终有破碎的那一日,除了神明之外这人世间又哪有永恒不坏的美好?在僵持了一段时间后,那七彩的防护罩终于支撑不住,破碎在了空中,就如同那脆弱而又瑰丽的泡沫,无论再怎么精心保管,小心呵护,终会有消散的那一时刻。
就像是顽皮的小孩终于摆脱了大人的束缚,巨大火热的陨石终于任性而又蛮横地直接砸在了城墙上!毫无顾忌地发挥着自己恐怖的破坏力,燃尽自己,毁灭一切,哪怕是由坚固无比的墨石掺杂着刀剑难易的乌木建造而成的城墙,在这样的破坏力之下也只能绝望而又无奈地崩解碎裂,被轻易地摧残毁灭,就如同顽童随手捣毁的蚁巢一般。
从建成之始,就一直矗立在这里的,并且似乎将要一直保持下去,直到永远的坚固城门,就这样被砸出了一个大口子。就算是当初城门的设计者和建造者,恐怕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人用“天降陨石”这样的魔法来攻陷城门吧。
就连大皇子也不禁松了口气,毕竟这座城门易守难攻,上面机关众多,派“先锋队”去强攻也是最后的无奈之举,据格列切夫估算胜负也不过五五之数。现在“天降陨石”硬是砸出了一道口子,在大皇子心中这场赌博的的胜机自己已经占了七成。
“父亲,这皇宫里还有谁能挡住我呢?您又还能指望谁?那些秘卫吗?然而我早有对策啊。”,大皇子这样想着。
“吹号,进军!”,在大皇子身边的那位大将军下令道,在激昂的军号鼓励下,南境的精锐士兵像是潮水般涌入城墙的那道显眼口子中,就像是被洪水不断冲击的大坝,不出事时看起来稳若泰山。但是一旦出现了管涌现象,那真是怎么挡,怎么堵都没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穷无尽的洪水将大坝摧垮而无能为力。
宫中的禁军现在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一直在宫中当差的他们本来就是久疏战阵,虽然一直不断锻炼的他们武艺没有落下,但到底还是比不过这些整个南境军队中精挑细选,身经百战的士卒。更何况被这“天降陨石”一砸,本来就大量聚集在城墙上的禁军更是损失惨重,有许多更是被吓破了胆。
无法结成阵型的禁军被南境士兵们一冲,就冲散了阵型,陷入散兵游勇的单打独斗之中。少有一些看起来像是高级军职的军人正在大声呼喝着,想要把残存的禁军聚集起来,负隅顽抗。然而就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显眼的他们等来的是精准的箭矢带来的死亡,又或者是快刀利刃带来的杀戮。
大皇子身边的这些高手混入普通士兵之中,像是定点清除一般,将这些高级将领一一狙杀,使得本来就一片混乱的禁军更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又或间杂着投降求饶声,不过多时,南境士兵们就将城墙一带的禁军清理干净。当然这些叛军可没有什么闲工夫收容管理投降的禁军,这些放下刀剑,放弃抵抗的禁军得到的不过是毫无怜悯的杀戮而已。
攻下皇宫大门的大皇子马不停蹄,带领着士兵们朝格里弗斯大帝的寝宫冲去。而大将军则留下来,率领留下来的一部分士兵在城墙上布防,那道显眼的大口子则用带来的沙袋暂时堵住,能起到一些聊胜于无的作用。
……
就在大皇子率领着叛军攻入皇宫,声如破竹的时候,尽管是在黑夜中,整个圣辉城都被惊醒了,实在是那道“天降陨石”是在是动静太大,太过惊人。除非是失明失聪的残疾人,否则哪怕是在睡梦中睡得再深再沉,也会被巨大的响动所惊醒。
整个圣辉城都陷入了混乱之中,像是希利文区的平民,又或者是曼尼区的一些富商们,惊恐地看着从天而降的陨石,还以为真的世界末日了呢。不少人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断哀声祈祷忏悔起来,他们还以为这是神明放弃了对人类的庇护,要用这种手段来惩戒世人,又或者是地狱的魔鬼的把戏,用这种方法来毁灭世界。
霍利区的贵族们自然也都被惊动了,不同于无知的平民和商人,他们虽然认不出“天降陨石”这道魔法,但好赖都能看出这道陨石砸向的方向正是皇宫,所有贵族都能猜到:恐怕是皇宫那里出了什么变故。
而历史的经验告诉这些贵族们,若是皇宫出现了什么变故,恐怕整个圣德兰王国都会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如同几十年前圣辉城那冲天的大火一般,会将整个王国的政治秩序都燃烧殆尽,然后在毁灭的火焰中又会产生新的统治阶级。
贵族们再也顾不得睡觉,纷纷聚集在一起估算,密谋起来,在俱乐部里鬼混的年轻人们也顾不得酒色享乐了,像是火烧屁股一般赶着回家,哪怕再蠢再笨的人也知道:现在可不是玩乐的时候了。
就比如这霍利区的一座金碧辉煌、气势逼人的大宅院,一个看起来颇有派头的中年人在向一位看起来老得掉牙,快要入土的老者恭敬地请示道:“父亲,看起来皇宫那里出了什么变故,您看我们家族该如何是好?”
那老者睁开一直微眯着的,浑浊的老眼嘶哑着说道:“这还用我教你吗?做什么?当然是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