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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再不一样

    教堂的大门朝外大开,早已擦拭多遍,明亮剔透的窗户让阳光毫无保留地射进教堂大厅之内。虽说已至年关,但晴冬的阳光仍然有着耀眼的光亮,让这间宏伟的大教堂就像是传说中的圣堂山一般,被光明所包围。

    一柱一砖,一花一草,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这教堂就像是将世间的光亮都吸附了过来,不容有一点的阴影存在。

    就在这一片光明中,就在庄严神圣的诵读声中,一行人从神像后方鱼贯而入,进入教堂大厅的正中央。

    为首一人头戴高耸而又精致的冠冕,那由纯金打造,镶嵌着宝石的冠冕在阳光下明晃亮眼,让人不能直视,似乎是象征着那至高无上的神权,不能任由凡人窥伺。一身大红色的长袍,下摆长及地面,随着主人的行走在地上拖曳,但特制的材料使得它看上去仍然一尘不染,似乎沾不上凡世的尘埃,象征着圣教奉神之命,扫荡人间的罪恶,因而得到神的宽恕,不沾惹由此产生的罪恶。那细密整齐,由能工巧手用金线苦心造诣缝制的刺绣,在红袍上错落有致地分布着。那繁杂的图案让普通人难以理解,却蕴含着难以言语的美感,带着莫名的肃穆庄严,象征着世间的一切秩序。

    这就是当今的教皇:格里高利三世,神在人间界唯一的代言者,代替神明向人世间传达神明的旨意。

    就如同牧羊人的手杖一般,管理着需要指引的羔羊们。

    就在他身后,跟随着六名同样身穿红袍的神父,不同的是他们的红袍上不是复杂的金线图案,而是简单而又分明的藏青色条纹,象征着圣典的不可亵渎和圣教的权威不可动摇。

    这就是圣教的六位大主教,里斯本牧首自然也在其中。

    一行六人站在教堂的中央,沐浴在明亮的阳光中,似乎全身都在火中一般,光都燃烧了起来,让人看不清面貌。

    于神火中超凡入圣,恍若神人。

    “遵从神意,奉行神意,荣耀神意,自会得到神明的保佑与福报。”

    “每日祈祷之前,需先低头沉思,自己是否心怀信念,心怀虔诚。”

    随着格里高利教皇高声宣告,新年布道正式开始。他的声音回想在充满光明的这圣辉大教堂内,回响在这践行神意的圣域之内,回响在遍布圣徒的圣辉城之内。

    回响在心怀信仰和希望的心中,如破晓鸡鸣,引人钟声,驱散一切迷茫和不敬,让神明的信仰愈发扎根于人们的心中,愈扎愈深,不可分离。

    在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的宣讲后,布道渐渐到达了尾声。艾尔看着站在正中间,一动不动,腰杆笔直的教皇于六位大主教,也不禁心中佩服:这几位都一大把年纪了,占了这么久竟然还精神矍铄,不见疲惫。像艾尔这样年富力强,而且经受过军事训练的小年轻,持续三个小时站直不动,腿部也不禁有点胀痛,可这几位老人却浑像没事一般。

    特别是格里高利教皇,在连续不断高声宣讲三个小时之后,竟然还能一口水都不喝,声音如同初识般明亮,真的不能不让人佩服。

    当然他这段大逆不道的想法是不敢表达出来的,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布道终于结束了,在场众人也都舒了一口气,这一年总算是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可教皇并没有像过去的惯例一样宣布新年布道的结束,也没有祝福大家新年幸福,而是以庄严的声音高声说道:“摩西格里弗斯,被神明所眷顾的孩子,到我的面前来。”

    即使是在这一肃穆的场合,圣辉大教堂内仍然喧哗起来,除了那些受邀的平民和神职人员之外,在场的大多数都是贵族,而能出席这一场合的贵族都是家族中的中流砥柱,执掌权柄之人,这些人的政治嗅觉无疑是很敏锐的。

    而他们几乎是瞬间就嗅出了教皇刚才所说的不寻常。为什么是摩西格里弗斯,圣德兰王国的二皇子?为什么教皇会选在这个场合?教皇和二皇子将要做什么?

    以及最重要的,教皇刚才形容二皇子的,“被神明所眷顾的孩子”到底是什么含义?要知道这个评语可是极其罕见的,一般神父祝福时会祈祷为:“被神明所保佑”,或是被“被神明所庇护”,眷顾这个词可是少之又少,更不用提是从教皇嘴里说出来的了。

    然而无论怎样,他们都有一个预感:“这圣辉城,是要变天了。”

    而在二皇子周围的人反应则是各不相同,同样伴随在格里弗斯大帝身侧,离他最近的大皇子眼里简直像是眼里要冒出火似的,瞪视着二皇子,仿佛是要将他一口吞了似的,要不是顾忌到这个场合,顾忌到教皇的无上权威,他肯定是要发作的。

    而在二皇子对面的三皇子,则是一脸肃然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只是他那攥起的拳头,似乎是暴露出他内心的并不平静。

    而远远的身在外围的索菲娅公主,则是根本懒得看他一眼,似乎是这样的大事,也无法在她的心湖中激起一丝的涟漪,不知这位公主殿下,此时想的又是什么呢?

    在走之前,二皇子凑到闭着眼,似是在默声祈祷的格里弗斯大帝前,“父皇,我去了。”

    而大帝眼睛都没有睁开,只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嗓音:“去吧。”,看着大帝那苍老而又松弛的面庞,以及那浮肿的眼睛,二皇子咬了咬牙,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就这样,在种种迷惑不解,不可置信,愤懑不已,若有所思等等的眼神中,摩西格里弗斯一步一步地,缓慢而又坚定地走到教堂的正中央,走到教皇的身前。

    虽然只有十几步的路程,但他走得很用力,很扎实,似乎是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这几步中。因为他知道,踏出这几步后,他无法后退,无法回头,无法迟疑,只能一直向前走,伴随在这耀眼的光亮中。

    或是在这光亮中,被燃烧殆尽。

    二皇子最后回了一下头,环顾着周围那一面面表情不一的脸孔,然后正对着格里高利三世教皇,缓缓地跪了下去。

    他知道,今日过后,他,摩西格里弗斯将再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