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悦耳的音乐在餐厅内回响着,配上那浓郁馥香的味道,优雅奢华的环境以及宾至如归的服务,不愧是圣辉城有数的高级餐厅,而斯科特厅长正是这一餐厅的常客,上好的羊羔肉配上一瓶陈酿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这一日他正专心品尝美食时,听到了一声:“不好意思,请问这里还有空位吗?”
斯科特一怔,发现朝他说话的正是铁荆棘侯爵,艾尔爱德华。他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很是忐忑,不知道这位侯爵找自己有什么事。
“打扰斯科特厅长用餐了,这是我的不是。”,说着艾尔叫来服务员,又要了瓶上好的红酒。
“哪里哪里,我刚刚吃完,您一点也没有打扰。”,只是看他盘里还剩大半的羊肉,哪有快吃完的样子。
艾尔微微一笑,也不戳破,“今日过来是想和斯科特厅长探讨一下案情,想必您也听说了昨日我检查尸体的事情了。”
“是啊,没想到您还是刑名的行家里手,实在是让我们警察厅汗颜。”
艾尔靠在椅背上,为自己倒了一杯,不急不缓地将自己的发现与斯科特说了一遍,当然那两件宝物的价值被他用春秋笔法模糊过去了。
“那日我在心里一遍遍地问着自己,什么武人独自一人,身上会同时有这两种相距甚远,又价值不菲的宝物?再想想圣辉城是四通八达,商货汇聚之地,一个可能就浮现在了我的脑海。”
“雁贼”,艾尔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只有那些专门打家劫舍,劫掠商队的贼寇,才会在打劫各地前来的商队后,身上有来自天南海北的宝物。”
“对啊。”,斯科特厅长恍然大悟,“如果是雁贼的话就说得通了,这些可恶蟊贼在打劫之后,会把宝物留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说着竖起了大拇指,“还是您见识高明。”
然而艾尔摇了摇头,“但是据说前几年大剿匪之后,落日平原的雁贼几乎都被一网打尽了。”
“那定是些漏网之鱼,因为被城卫军剿灭,挟私报复之下,做出攻击贵族的罪行,实在是丧尽天良,罪不容诛。”,斯科特义愤填膺地说道。
“但是他身上的那些擦伤又该如何解释?”
“也许……是他习武所致。”,斯科特拼命地找着合理的解释。
“那其他尸体上都有这种擦伤,又该如何解释?”
“他们可能同出一寨,平日里共同训练,有同样的伤痕也是有可能的嘛。”
艾尔点点头,“倒也可以这样解释,只不过听说那时索菲娅公主殿下驭军极严,将这些雁贼追得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最后的幸存者十不存一,同一个寨子的雁贼能跑出这么多,那可真是神明保佑。”,他略带着讽刺说道。
斯科特有点迷糊,他也知道不太对劲,“那您的意思是……”
“再说了,这些黑衣人中,还有些人是烟酒不沾的,雁贼中这样的人可实在是少见,而且还侥幸逃过了索菲娅公主殿下的追杀,如此多的巧合,我可不太相信。”
“所以说,为什么不反过来想想呢?这人不是雁贼,而是城卫军。”
“城卫军?”,斯科特还是一脸困惑的表情。
“参加过剿匪的城卫军。当年剿匪,声势浩大,但其实真正的作战并不多,大多数雁贼都是望风而逃,真正的大战还是索菲娅公主殿下率领一千城卫军,破了聚集三千雁贼的九连环,而这人可能就是那一千城卫军中的一员。”
斯科特明白了,“那两样宝物是他的战利品。”
“而且应该是雁贼高层的战利品,这人可能是当年率先冲进去的一批人之一。”,艾尔补充道。
他盯着斯科特继续说道:“如果是城卫军的话,一切都可以解释了。为什么这人身上有许多伤口而其他人没有?因为圣辉城承平日久从来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战斗,所以这有跟随过索菲娅公主殿下的士兵身上有刀伤,其他人身上的伤痕恐怕还不及那些雁贼、护卫多。”
“这些人身上极其白净,没有一点纹身,那是因为军中不许。他们身上都有擦伤,那是城卫军辛苦训练所致。其中一人脚底部有老茧,腿向外弯却不明显,这是因为他常骑马,却不是骑兵,军中什么人经常走路,又常骑马?那是因为他是个斥候。”
“还有一人全身上下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没有一点不良嗜好,简直就像是个神父一般。军中什么军人才会这样?答案是那些将领的侍卫官,这有高级将领的侍卫官才会如此,可这样一位前途无量的侍卫官为什么会从军中退役?从他背上长条形,交错在一起的伤痕可以推断出,他犯了军法,因此被军棍打过,而且他犯的军法还不轻。”
艾尔一口气说了一长串他的推理,然后摊了摊手,“斯科特厅长,您说我说的对吗?”
斯科特勉强地笑了笑,“实在是精彩的推理,艾尔侯爵,我对您真是佩服至极,看来要不了多久这件案子就可以了解啦。”,他擦了擦汗,艾尔好心地为他倒了杯酒,“您实在是太过紧张了,喝一点也许能让您平复下来。”
斯科特拿起杯子,一脸复杂地看了艾尔一眼,直接将一整杯的酒喝了下去,由于喝得太快,他甚至被呛了两下,这可与平日里讲究风度的他大不相同。
“离了解还差一点,所以我还有个问题想要搞明白。”,艾尔接着说道。
“哦,请问是什么问题?”
“这也是我来这里见您的目的,斯科特厅长,请问您为什么要派杀手来袭击我呢?”
艾尔直起身子,直截了当地问道:“当然我们可以再直接一点,您与那个组织到底是如何勾结的?那个组织到底是个什么组织?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