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沙待了一会也坐不住了,总觉得那椅子上就像有钉子似的坐立不安,不过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
艾尔送出去之后继续回坐到原位思考:“无论是心甘情愿还是被逼无奈也好,能让奥斯顿那个精明的家伙与我作对的,一定是不小的势力。”
“是哪一家呢?霍利区的那些贵族?比如说宰相府?可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又比如说大帝?想要从我这个继承人那里入手?”,这样想着,艾尔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中国古代历史上那些有名的政治斗争,阴谋诡计。
“就像是中国古代的削藩吗?汉朝时的推恩令?建文帝的削藩王?可是格里弗斯大帝要真是想要动手的话,不会动用商人这样的小人物,就算是敲山震虎的话,这相隔也太远了。”
“除此之外还有哪些大势力呢?另外三境的领主,可这也不对啊,按理说我们四境领主应该是同仇敌忾才对,唇亡齿寒,休戚相关,若是紫罗兰皇室势大,四境都不好受,就算他们在圣辉城有势力,也不应该是用来对付我的。”
“再想想,就凭四境领主的势力,能够指示奥斯顿吗?换位思考一下,就拿我来说,我这个西境领主未来的继承人能够在圣辉城内令奥斯顿这样等级的大豪商俯首帖耳,惟命是从吗?”
“答案是不可能的,我在圣辉城没有什么根基,在警察厅、城卫军这样的要害部门又没有亲信势力,怎么处置他?若是要动用西境的能量的话,他来自于北境,显然是鞭长莫及的,要是动用太多的力量,不仅要跨境,还会引起与皇室和北境不必要的摩擦,那更是得不偿失。”
“等等,他来自北境……”,艾尔发现他刚才的思维陷入了误区,只想着有什么势力可以在圣辉城威胁奥斯顿,却没有想过奥斯顿最害怕的,能够掐住奥斯顿名门的恰恰是北境领主啊。要是猎鹰家族毁掉了奥斯顿在北境的根基,那奥斯顿家族在圣辉城的事业也不过是无根之萍,随风之云,轻而易举地就会崩塌。
想到猎鹰家族,艾尔就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个身影,“龙泰德莱因哈特,会是你吗?”,他喃喃自语道,与那人仅有的一面之缘还是在公主殿下的舞会上,艾尔对这位猎鹰家族继承人的军人作风,还是印象颇深的。
况且艾尔还依稀记得奎因那家伙曾经对他说过,龙泰德莱因哈特是索菲娅公主的狂热追求者。“如果真是因为这点争风吃醋的原因,还真是无妄之灾啊。”,艾尔也有点无奈。
想到这,索菲娅公主那张倾城倾国的面孔不期然间就闯入两人艾尔的脑海,说起来为了澄清流言,更重要的是不与紫罗兰皇室产生关系,艾尔与这位公主殿下也已经许久未曾见面了。
哪怕之间有救命的恩情在,也不过是原本不交集的二人生命中的惊鸿一瞥罢了。就算是一道还算深刻的印痕,时间也会将其慢慢抹去,剩下的也只不过是公主殿下和领主继承人,而不是艾尔爱德华和索菲娅格里弗斯。
……
虽说奥斯顿已经决意要从圣辉城撤离,不过这位老商人还是秉承着诚信的理念,倒也没有破罐子破摔,干脆反悔的打算。这几日通过他雇人的宣传,整个曼尼区都知道了西境商行胜过奥斯顿家族的事情,不仅如此,他通过各贵族采购的管事,将这一信息都传到了霍利区内,现在西境商行获胜的消息和电灯的神奇表现也在各个贵族圈内发酵、流传。
闻知此事后,艾尔也对这位亚尔弗列得奥斯顿先生的大度胸怀和人情世故赞叹不已,为此他还特地托萨沙向奥斯顿带去了他的口信:艾尔爱德华侯爵记住了奥斯顿家族这次的人情,也给奥斯顿老爷子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现在宣传力度已经够大的了,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开始销售?”,在例行会议上,萨沙这样向艾尔问道。
艾尔摇了摇头,“不急,火候还没到。这就好比一道炒菜,先用文火慢慢炒着,等火候差不多了再用急火猛炒,才可以入味,能够端上桌子,现在这急火的时机还没到。”
“可现在正好是大家都记住的时候,这场赌局还是人们议论的中心,若是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萨沙有点着急。
“萨沙先生,您以为我摆上西境商行那四个大灯的日子是随意选的吗?您就放下一百二十个心吧,目前为止,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没有纰漏。”,说着,艾尔手里把玩着一张烫金大红的请帖,这请帖上面还用金丝绣成了一朵月桂枝,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发出的请帖,若是有眼尖的人,就可以看见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凡妮莎塞纳留斯几个字。
对于在曼尼区和希利文区挣扎生活的人来说,贵族的名字远远比不上时令的蔬菜和各种肉类,因此很少有民众知道、记得统治他们的那些大贵族的姓名,更别提那些小贵族了,然而塞纳留斯这个名字在整个圣德兰王国,都绝对是如雷贯耳,声名显赫。
因为塞纳留斯现任的家主,希伯特塞纳留斯是当今宰相,并且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权利最大的权臣之一。
与历史上那些欺负皇帝黯弱或者凭借政治手腕巩固地位的权臣不同,希伯特塞纳留斯完全是依靠格里弗斯大帝的信任,才获得了如此大的权利。
从年青时候起,希伯特塞纳留斯就是格里弗斯大帝的挚友,在大帝登上王位后一路平步青云,最终登上了圣德兰的权利之巅,而在大帝重病,不良于行时,更是受大帝委托总揽朝政,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今夜,就是他最疼爱的独女,凡妮莎塞纳留斯成年礼的日子,同时也会召开这些日子以来圣辉城的上流社会中最重要的一场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