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矿石熔炼出来的金属，质软，密度和硬度远低于可用钢料的标准。而且，它所呈现的源能引导效果非常差，需要激发压力，繁琐而繁复，很少有人会去关注这种矿石。”露西亚在月光下呆了一会，心里的烦躁少了一些，重新端起酒杯，她向着屋内走了回去。“你如果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话，在工坊里面就有样品，可以去试一试。”
露西亚的眼神有些迷离，向着里面走去，右手抬起，轻轻摇手道别。
质软，硬度低，同时需要激发压力才能产生源能引导，这意味着在平常状态下，这种东西呈现的是对于源能禁闭的效果……古斯塔夫看着手里面的晶体，愣愣出神。
等等……这种性质的话，就意味着它存在着两种状态！在以二进制为核心的世界里面，有着0和1两种状态，对应于开和闭，是与否。
这是计算机的根本基础，是想要以是否两种状态来描述事物的一种想法。
“这种质软的金属如果也有着这种性质，就意味着……如果在未激发状态下，它是表现出禁魔特质的，可以作为‘否’或者是‘不予通过’的表现。在激发状态下，它又表现出源能导体性质，可以作为‘是’或者说‘通过’的表现。”
古斯塔夫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他隐隐抓住了一个极大的想法。
露西亚说过，在蚀刻间的样品陈列那里有着这种金属的提纯产物！
急匆匆地端起酒杯，古斯塔夫跑入了餐会的现场。
因为刚才露西亚的邀请，有的人发出了暧昧的嘘声。放下酒杯，古斯塔夫走到了露西亚面前：“抱歉，露西亚小姐，还有伦托先生，我有了一些想法，想要在现在回到蚀刻间里面去。露西亚小姐，蚀刻间陈列室的钥匙能够借我用一下吗？”
后者有些疑惑地从脖子上把钥匙取下，递了出去，古斯塔夫极快地接过来，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他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吗？疑惑着想着，露西亚继续主持着冷餐会。
…………
列姆矿的金属片……古斯塔夫迅速在样品室内找寻。
每个有着追求的附魔工坊都有这样的样品室，这里存放着的是数量极多的金属样品，用以研究如何进行更好的附魔蚀刻。
找了很久，古斯塔夫终于在样品室的角落中翻出来了一片这样的金属片。就如同露西亚说过的一样，这种金属真的很软，不像是精钢或者奥钢那样的坚硬。
转身去到了蚀刻间里面，古斯塔夫打开了自己的操作台，把这片金属样品放在上面。
首先要确认的是，激发金属源能导性的阈值是多少！
在源能世界中，一个标准衡量源能压力的单位称之为‘埃尔’，是为了纪念当年提出并且定义这种单位的大奥术师而命名的。一般而言，五级以前的奥术模型视其作用，驱动所需要的埃尔单位从一埃尔到几百埃尔，并不相同。
古斯塔夫打开了喷枪，把腐蚀光线部分的功能关闭，这样的话，喷枪就变成了单独喷射源能压力的装置。
首先从零点一埃尔的压力开始向上调节……
古斯塔夫一点点开始试验，用喷枪开始在列姆金属片上划过。
零点一埃尔的压力，并没有异常，整片金属非常稳定……这说明列姆矿的激发压力还在这个单位之上。
继续向下试验，古斯塔夫从一埃尔的压力向上增加，一直到零点六埃尔单位的时候，整片金属依然保持着很稳定的性质。
马上要调到零点七埃尔了……
就在这个时候，随着古斯塔夫把喷枪的源压提升到了零点七埃尔，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效果。
随着喷枪喷射位置的变化，列姆矿的表面开始出现色差变化，微紫的源能开始聚集在喷射处，这说明这部分的列姆矿产生了导通源能的性质，不再是禁魔状态。
阈值是零点七埃尔吗？古斯塔夫从一旁拿出纸笔，开始记录今晚的状况。
“列姆矿，质软，密度58，常态下呈现禁魔状态，在激发阈值到达零点七埃尔时候，列姆金属开始出现源能导通的状态。”
古斯塔夫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现在无论是古典派或者是新现代派的蚀刻思路，说道根本上就是透过腐蚀光线在原本完好的源能层上完成腐蚀，造成禁魔状态。从而形成了奥术模型的附着，在激发时候，因为源能密度的差异，进入禁魔区域的源能透过模型被转化为奥术，从而释放出来。
一切的关键在于如何产生‘禁魔区域’。
但是这种列姆矿，它本身就是禁魔的，只有在阈值压力下才呈现通路变化。
如果，如果……古斯塔夫组织着自己的想法。
如果把每一层奥术模型比喻为一副图画，那么图画中有图案的部分对应在附魔作业上而言就是‘禁魔区域’。没有图案的部分，对应在附魔作业上就是‘通路’区域。
“以列姆矿为模板，想要绘制奥术模型的某一层，那么只要将图案部分以外的区域全部设置为‘通路’，自然而然，剩下的部分就是‘禁魔区域’的闭合状态。”
古斯塔夫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脑海中有一团光亮呼之欲出。
为什么一定要在装备上蚀刻奥术模型呢？为什么不用一个统一的奥术模型生成器代替那些繁琐的蚀刻？为什么一件蚀刻装备一定要拘泥于只能附魔一种奥术?为什么新现代派就一定会比古典流派的蚀刻手法要好用？
现在蚀刻的加工工艺，因为是人工手动作业，精度勉强可以到达十分之一毫米级。但是如果一切都能够以工业化的标准去进行作业，以后可以到达微米级，甚至是纳米级！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看着手里的列姆矿，古斯塔夫知道自己找到了一个可能可以作为未来方向的研究课题。
我要试一试，我要用这种列姆矿，取代重复性毫无意义的蚀刻，我要把附魔行业的工艺标准再往上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