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班长,我马上就……就要累死我了。实……实在在是走不动了,我……我不走了。就,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往前走了。”
“是啊,班长,我们都走了整整一个晚上了,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停歇。实在是太累了,我也不走了。”
“我也不走了!”
“我也跟着你们一起不走了!”
…………
刚一走进山脚下的这个村子,落后在前头快速前进的突击班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尖刀班的战士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瘫坐在了地上,向走在他们最前头,不知疲绝奔跑着的班长张大可,大声地抱怨了一番道。
走在突击班最前头的张大可,听到身后十几米开外,自己班内的战士们纷纷发出地埋怨声后,他这才停下了脚步,先是伸出衣袖擦拭了几下额头的汗珠,以及额头上的汗水,气得他站在原地直跺脚。
转过身去后,张大可怒瞪着一双牛眼,看向了在他身前十几米开外,瘫坐在地上的好几名尖刀班的战士,破口大骂地一通怒斥:“你们还都是从其他部队精挑细选出来的战斗英雄,加入到咱们重新组建的尖刀连三连。
“以前,我这个当班长的还真得以为,自己带的班一个个都是英雄呢,现在我终于看明白了,你们这几个废物算什么英雄,应该叫你们狗熊才对。”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人当着大庭广众之下,骂自己是废物和狗熊,这绝对能够算得上是一种莫大的羞辱,不跟这个人拼命才怪,更何况经过血雨腥风战场洗礼的战士被人骂做是狗熊呢。
可问题是,瘫坐在地上的这几名突击班的战士们,两只腿几乎都麻木到失去了知觉,他们可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把自己给搞残废了,也就对于班长张大可的辱骂采取了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的策略。
恨铁不成钢的张大可,侧身回过头去一看,刚才还超过他们十几米远呢,现在已经超过了他们三十多米了,让他站在原地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正当张大可准备继续对瘫坐在他身前十几米开外的那几名战士再次破口大骂时,却被从后边赶过来的连长赵一发和指导员王文举给拦住了。
连长赵一发也是一个急脾气,指着张大可的鼻子,毫不留情地臭骂了一番道:“张大可同志,你有话不能够好好说么,为什么要辱骂自己班里的战士呢。老子大兵打仗那么多年,还他娘的从来没有辱骂过自己带的兵呢,你小子今个儿,不把话给我说明白了,我绝对饶不了你。”
站在一旁的指导员王文举,看到站在他身前,被连长赵一发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的张大可,耷拉着脑袋,支支吾吾地不敢出声,再抬眼往前一瞧,已经落下他们有五十米远的尖刀班的战士们后,立马就猜到了原因为何了。
虽说,张大可才加入重新组建的尖刀连三连才十几天的时间,指导员王文举跟他相处下来,得知张大可是一个喜欢较真的人,肯定是跟孙磊带领的突击班较上劲了,这才对自己手底下的兵进行辱骂的。
果不其然,在指导员王文举的循循善诱下,刚才还羞于启齿的张大可,把事情的原委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跟他心里头想的别无二致。
同时,考虑在连队的战士们,除了奋勇前进的突击班的战士们不知疲倦,剩下的绝大多数战士们都在小声第抱怨行军速度太快了,好不容易进入了一个村子里面,应该稍作个把钟头才是。
考虑这个实际情况后,作为指导员的王文举,就跟连长赵一发商议了一番,两个人都觉得他们尖刀连三连作为团里面的先头连,已经比后边的部队多走了一百里地。
于是,他们两个人临时做出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决定,在不惊扰到村子里面朝鲜老乡的情况下,可以原地休整一个钟头再继续向前赶路。
当然了,突击班班长张大可在指导员王文举的开导下,也跟刚才瘫坐在地上走不动的那几个战士进行了道歉,这一场内部小矛盾就此化解。
走在队伍前头由孙磊带领的突击班的战士们,也接到了传令兵的通知,让他们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要说突击班的战士们体力比三连其他几个班高出一大截,是因为孙磊平时在日常训练的过程中,就要求每个突击班的战士在一天之内,必须跑到一万步,由他这个班长亲自监督,自然是没有人敢偷懒。
其他几个班的日常训练就显得过于轻松,不仅是在体力上,更是在意志品质方面,都没法跟刻苦训练的突进班的战士们相提并论。
也正是由于孙磊所带领的突进班的战士们体力好,连长赵一发和指导员王文举让孙磊,再挑上几名突击班的战士,在村子面打探一下情况,最好能够找到村里面的朝鲜老乡,向他们问一下路。
要知道,他们这抹黑赶了一夜的山路,仅靠一张地图和一个指北针,万一走错了方向和路,那他们穿插带敌后的作战任务,估计就要泡汤了。
在整个尖刀连三连里面,只有连长赵一发和指导员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在那里,其他的战士们,包括孙磊在内,都是不知情的,这属于军事机密的范畴。
秉承着不惊扰村里朝鲜族老乡的原则,孙磊带着几个体力好的突进班的战士,瞧瞧地在村里面四处打探了一番,这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他们用了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挨家挨户都摸了一遍。
打探完毕了以后,孙磊向连长赵一发和指导员王文举报告说,“连长,指导员,我刚才带着几名战士,把整个村里面都挨家挨户地暗中打探了一遍,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据我判断,这里现在变成了一个空村,肯定是因为战火烧到了这边,村里子的朝鲜老乡们应该都四处逃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