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张昭的府邸。
府邸门外,一大堆男女驻足等候吴国太的到来。
吴国太在东吴就是皇太后,任何人都不敢轻慢了她。在东吴境内要是被孙策知道有人不尊敬吴国太,那人绝对不想活了。
张昭和张纮就算是作为文官之首席和次席,也要对吴国太恭恭敬敬的。
吴国太在孙尚香的搀扶下从马车下来了。
“参见夫人!”以张纮为首,众人皆向吴国太行礼。
“都不用客气了!今日应邀而来,大家都不要那么拘束。”吴国太笑呵呵地对着所有人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没有人会听进去的。万一不小心犯了错,那后果就严重了。
而张昭和张纮的夫人就走上前来协助孙尚香搀扶吴国太。她们二人和吴国太相对比较熟悉,也见过几次。能够搀扶孙策的母亲,算是一种殊荣。
吴国太和她们两个有说有笑地走了进去。
张纮趁此没人关注他,急忙靠近张昭,轻声说道:“子布,孙小姐怎么过来了?”
“吾去邀请国太的时候,孙小姐就在那里。国太带着孙小姐过来了。”张昭如此回答,同时话锋一转,说道:“其实孙小姐过来,不失是一件好事!咱们可以借国太给孙小姐施压。孙小姐总不能在国太面前发飙吧!”
张纮听得眼睛直亮,竖起大拇指,说道:“子布果然是老奸巨猾!”
张昭恶狠狠地盯着张纮,有这么说话的么?
张纮瞬间就知道自己用错了形容词,于是改口说道:“是老成谋国才是!口误了!口误了!”
张昭这才满意了。不过以张纮这样的人,会口误?不是在找机会讽刺张昭?
不管怎么样,张昭和张纮两人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目前先把孙尚香和吴国太给搞定了再说。
于是张昭和张纮在短暂地接触了一下之后,就立马跟了上去,十分快速地和吴国太走在了一起。
众人不停地向后花园走去,还没有靠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吴国太是属于对花非常熟悉的人,闻到这股花香,精神立马就上来了。这股花香里面少说有十几种花。
等真正踏入后花园,引入眼帘的就是一副百花争艳图。
“果然是百花绽放,景色宜人啊。”孙国太看到那么多绽开的鲜花,心情十分的愉快。
那么多的鲜花,肯定不是作假的。现在这个季节,有鲜花已经非常难得了。
“如此美景,子布果然没有推荐错啊。”吴国太对张昭说道。
见到吴国太满意,张昭立马奉承道:“国太能够喜欢,那就太好了。”
一行人不停地在后花园之中穿梭,不断地欣赏着各种各样的鲜花。
这些鲜花可是张昭自己种的,其中种类繁多。
在这个年代,文人平时除了读书之外,就是下棋、种花等。张昭性格比较喜欢安静,种花就正常了。
众人不停地夸赞这种花十分美丽,那种花很是圣洁,等等,诸如此类。
与众人不停地赞美不同。孙尚香就在吴国太身边一言不发。在她看来,鲜花这种既不能吃,又不能穿,顶多就是赏心悦目的东西,根本就没啥用。鲜花再美丽,还不如宝剑好看呢!
别人心情愉悦,孙尚香就郁闷不已,只想吴国太早点欣赏完毕之后快点回家。
吴国太见孙尚香默默无语,也知道孙尚香的性格,但好歹这次那么多人都在,也不好让孙尚香先走,所以装作不知道,继续观赏起来。
走到一处凉亭,张昭就对吴国太说道:“国太啊,老夫准备了一些茶水点心,国太不如在此休息一二?”
孙尚香对什么赏花不敢兴趣,逛了这么一段时间比她练习一晚上的剑术还要累,现在张昭这么说,孙尚香就想好好的休息一会了。
“母亲,咱们休息一会吧。”孙尚香主动地说道。
吴国太倒是不累,不过看自己的女儿想要休息,就依了孙尚香的意思。
凉亭之中顶多就是坐下几个人。除了吴国太、孙尚香和张昭、张纮与其夫人之外,其他人都在另外一处地方休息。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聪明人都知道怎么做。
喝了一些茶水,吃了几个点心,吴国太的心情变得非常不错。
吴国太微笑地对张昭和张纮说道:“子布、子纲,你们两个今天应该不仅仅是赏花吧?”
吴国太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人,她能够看出张昭和张纮今天有其他事情找她的。
张昭和张纮内心不由得赞叹吴国太不愧为孙坚的女人,这份心思,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有的!
张纮尴尬地说道:“国太慧眼,老夫和子布实在是惭愧啊!”
孙尚香在一边听着,对于吴国太和张纮之间的对话,一点都不在意,自顾自己地吃喝着。
吴国太十分得体地喝了一口茶水。
张昭觉得现在就是开门见山的时候了,于是说道:“老夫和子纲今日邀请国太前来,除了今日老夫简陋之所有悦目之景,想邀请国太一同过来欣赏之外。就是碍不住几个好友的请求,所以才请国太前来。多有冒犯,还请国太恕罪。”
“哦?那究竟是什么事情啊?”吴国太很感兴趣了。
张纮对吴国太微笑地说道:“国太,这鲜花绽放需当时,时间一过就会凋零了。如同人生一般,很快就凋零了。而老夫和子布今日请国太前来,乃是应了几位好友的请求,向国太求亲来的!为孙小姐求得一良配!”
孙尚香本来好好地喝着茶水,一听张昭和张纮想要为她找夫婿,差一点就喷出茶水了。孙尚香瞪大了眼睛看着张纮和张纮,要不是吴国太在身边,她都要爆发了。
“呵呵!”吴国太轻笑道:“两位真是有心了!不过尚香还小,还是暂且不提吧。”
吴国太知道孙尚香名声在外,如同母老虎的存在,觉得孙尚香现在嫁人不实际,给吴国太一些时间,她就可以把孙尚香好好调教好了。
张昭却是说道:“国太,孙小姐花容月貌,不少青年才俊朝思暮想。我吴国人才济济,何不为其找一佳婿,成为一段佳话呢?”
吴国太当然不相信张昭的话,孙尚香或许有人在暗恋着,但绝对不多。
同时吴国太觉得这次要是有好女婿的话,也不是不行的!
“能够让子布和子纲两人如此多费口舌,看来对方是诚意拳拳了。不妨说说是那些人家?”吴国太说道。
张昭和张纮听到吴国太松口了,内心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他们的计策进行得十分顺利啊。
孙尚香有点忍不住,就想要站起来走人。可她却被吴国太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张纮对吴国太恭敬地说道:“有吴中陈家家主长子陈曾陈世美、临安黄家家主长子黄昌黄飞鸿,会稽段家家主长子段玉段正春。如今三家家主今天都来了。”
张纮说完之后,就向吴国太指了一下坐在另外一个地方的几个人。
张纮说的不是假话哦,这几个人真的存在。他们都是因为担心战乱的波及先行一步到吴郡。而且这三家在东吴都算是小世家,不是什么大势力。他们都乐于和东吴之主孙策结亲,借此让各自的家族进一步发展。
当然了,他们这些小世家家主不是一下子就搭上张昭和张纮的线,而是一开始就联络了很多次,打下了不少的基础。这是世家之间的潜规则。能够和大人物联系上,谁都愿意付出的。张昭和张纮也是将他们当成是一些备用资源,没有拒绝他们的示好。
而正好,今天张昭和张纮就拿他们来用了。一听要把他们的儿子介绍给孙尚香,三人都高兴坏了,一大早就来了,还带了不少的礼物,除了给吴国太的之外,当然还有张昭、张纮的那一份。
无论成功与否,这点付出都是值得的。三个家主倒是没有相互敌对,似乎有点相互交好的意思。
三个世家的家主看到张纮和吴国太看着他们,立马就站起来向张纮和吴国太微笑示意。
吴国太看了不远处的几人,心想这些人倒是得体。
张昭立马就拿出三卷画像,对吴国太说道:“国太,您看,这是子纲说的三位青年才俊的画像。本来是想着让他们过来给国太过目的。但是三人现在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啊。”
吴国太立马就清楚了,三个年轻人应该都在孙策麾下任职,如今局势紧张,脱不开身就正常了。
孙尚香马上就不乐意了,说道:“母亲,这里太闷了,咱们回去吧!”
吴国太微笑地说道:“不急,咱们看看这些才俊吧。”
张纮和张昭不给孙尚香任何反应的时间,立马就摊开了画像,一个接着一个介绍了起来。
吴国太看完三张画像之后,就不怎么满意了。
画像虽然不错,可是却一眼就看出是经过美化的。
孙尚香一看一个个都是文人模样,画像一点英气都没有,心里面一万个不愿意。
而吴国太也是说道:“这些都是青年才俊,不过尚香还小,还是算了吧。”
很显然,吴国太没有看上。
孙尚香很想高呼万岁,吴国太看不上,她自己也看不上,母女同心啊。
见吴国太不喜欢,张昭和张纮装作尴尬地收起了画像。
而在这个时候,张纮的袖口中掉下了一副刘玄的画像,并且在地上自己摊开了。
吴国太的眼神瞬间就被刘玄的画像给吸引了,自己捡起来看了一番。
“世间还有如此俊美的男子?!”吴国太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孙尚香本来是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等她看向了吴国太手中的画像之后,眼睛都瞪大了。
英武、俊美、刚毅等等各种孙尚香能够想到的形容词都可以用在这副画像上。
吴国太放下画像,微笑地对张纮说道:“子纲,这是哪位才俊的画像啊?你怎么不拿出来?”
张纮和张昭心里别提多得意了,但是他们却不能表现出来。
张纮装作有点紧张,有点为难地说道:“还请国太不要多问了。这个画像中人不是我国中人。”
“嗯?”吴国太很是疑惑,这里面有门道啊。
孙尚香从画像中收起了眼神,对张纮问道:“不是我国中人?那此人是谁?子纲大人为何有此人的画像?”
张昭和张昭对视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了一丝信息。
孙尚香这小丫头对刘玄有点动心了。
“回国太、小姐,画中人乃是神武朝廷皇太子,刘玄刘羲之!”张昭的演技不错,看起来很是紧张,还流下了一滴汗水。
一个瞬间,孙尚香的脑袋就有点懵,内心狂呼道:“刘玄?就是公瑾哥要让吾嫁给他的神武朝廷太子?他居然长得这么好看,还那么的英武?!”
好吧,孙尚香承认自己有小心动了。
吴国太得知画像中是神武朝廷的太子,那就是没希望了。吴国太也是知道现在孙策和神武朝廷对着干,乃是敌对。
“刘玄?子类父!当年文台曾经和吾说过神武皇帝也是一个十分俊美的人,从他的儿子就可以看出文台说的没错。”吴国太想起了以前的往事。
“嗨,可惜了!”吴国太叹息了一声,把画像一卷,递给了张纮。
张纮和张昭一听此言就知道有戏了。
张昭欲言又止,故意做给吴国太看的。
吴国太当然也看到了张昭的表演,于是问道:“子布,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张昭这才说道:“国太,其实这份画像本来是要献给国太过目的。主公和都督之间就商议过让孙小姐嫁给刘羲之。然而我等认为此番有辱孙家门风,故而断然拒绝。然主公认为刘羲之和孙小姐乃是良配,一意孤行,将刘玄的画像交给我等。我等并不想拿出此画,谁知天意如此,还是让国太和孙小姐见到了。”
张纮暗地里再给张昭一个大拇指,这家伙把黑锅都往孙策那边推了,自己倒是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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