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有办法了,让黄叙喜于颜色,大步靠前过来,询问道“子乔,你有什么办法,还请快快说来啊。”
由于步子迈得太大,黄叙直接都靠到距离张松不到一尺的距离。这么亲密的动作,吓得张松急忙后退了半步。
张松长得丑,可也不习惯别人靠自己那么近,要是女人也就罢了,偏偏黄叙是一个男人。
“太守大人勿忧!请听在下徐徐道来。”张松组织了一下语言,缓解了自己的尴尬。
“子乔啊,吾现在甚是心急啊。”黄叙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冒犯,现在正等着张松述说呢。
张松指着周围的旗帜和装饰,对着黄叙说道“太守大人,你可曾记得当时陛下的旨意,是让大人不得铺张与浪费和扰民。如今大人在此地摆出这么大的阵势,不符合陛下的旨意。让陛下颇为不喜。陛下此时定然是恼怒大人抗旨不遵了。”
“这个…”黄叙很想说他做的一切都是按照张松说的来,但情商不错的他,明白说了这样的话,张松和自己都会尴尬。
众多文武官员要是得知现在的处境是黄叙听从张松建议的,那么对于黄叙的威信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张松可以明白黄叙的难处,继续说道“大人,陛下安营于十里之外,又命令大人在此等候。意思不就是给大人给改过的机会么?大人此时最应该的就是让将士们回去各自营帐,这里所有的仪帐、旗帜,统统都收起来。如此一来,大人不就是做到了陛下旨意中的含义了么?”
黄叙一拍脑门,自己真够笨的,刘玉都在十里之地安营,摆明就是让自己改正过来,自己居然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实在是不智啊。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黄叙立刻吩咐王平按照张松的意思去办。
所有的将士都开始动了起来,把之前布置好的一切都收拾起来,忙得不亦乐乎。
就在大家都动起来的时候,张松悄悄地来到了黄叙的身边,轻轻说道“大人,陛下心中怒火,已经不是区区改正就可以平息的。大人还需有更多的表现。”
“那以子乔你的意思是?”黄叙很认可这一点,自己知错能改,但总不能这么糊弄过去了。否则,当今天子的脸面该怎么办,刘玉该怎么下台啊。
“大人,我等之前赶来之时,就想着我等可能对贻误了迎驾的最佳时机,于是乎我等三人就在路上准备了荆条。”张松没有直接说出要黄叙怎么办,但意思很是明显。
荆条是干什么用的,黄叙清楚,张松口中的意思,他也明白,说道“子乔你是让吾负荆请罪?”
“大人才学渊博,在下佩服之至。古之圣贤,廉颇、蔺相如,将相和,负荆请罪之典故,流传千古。大人乃是大汉贵胄,一举一动,关乎大汉的稳定。如今陛下龙颜大怒,大人何不效仿先贤,以平息陛下之怒。大人此举若是传开,定然成为一番美谈。”张松用尽了办法来忽悠黄叙。
看黄叙的脸色,他似乎被张松给忽悠到了。
是啊,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得上平息刘玉怒火来得重要啊。刘玉现在没有台阶可以下,黄叙要是来一个负荆请罪,那么不就是有台阶了么。刘玉的脸面是有了,再顾着大将军黄忠和皇后黄蝶的脸面,刘玉大可轻描淡写地将此事给忽略了。这样一来,不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无非有一点就是,这负荆请罪,并不是什么好事。黄叙丢脸是绝对的,日后别人都会记得此事。
黄叙把心一横,拱手对着张松说道“子乔金玉良言,下官多谢了。”
不就是丢点脸么,黄叙还怕什么。
张松更是悄悄地说道“大人,汉中城文武都需要回到岗位上的,没有地方官员治理百姓,可容易出乱子啊。”
黄叙眼中精光闪烁,用这个借口就可以将大部分的文武给叫回去,免得到时候自己丢人的时候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留下一些绝对信得过的官员在此处不就可以了么?
黄叙不动声色地来到了所有的汉中文武官员面前,文武官员们立刻严肃以待。
咳嗽了一声,黄叙严肃地说道“诸位,原定于今日迎接陛下,陛下却无法及时到来。尔等离开岗位多时,恐生事端。除去太守府直属官吏武将,其余人等均立刻返回原职待命,务必保证汉中稳定。”
“这可怎么成啊?陛下就在眼前,我等却不能迎驾,这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啊。”
“我等对陛下之忠心可比日月,陛下未曾到来,我等绝对不能返回汉中。”
不少官员眼巴巴地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要在刘玉的面前露个脸,也好为自己的前程打算啊。
如今黄叙直接把不属于太守府直属的文武都叫回去,典型的偏心。他们心中不服。
黄叙一看这帮子文武如此反应激烈,顿时大为不满,脸上露出了怒容,心想“这帮人居然这么不给吾面子!”
汉中城的文武暗道“不好,太守大人要发怒了。”
“大人所言极是,我等乃是朝廷任命的地方官员,代陛下治理百姓。我等每日矜矜业业不敢松懈,如今怎么可以在此浪费时间呢?我等谨遵大人的指令。”
“是啊,还是太守太人想的周到。我等在此等候多时,如今已经饥肠辘辘。目前最紧要的不就是先好好的慰劳一下咱们的五脏庙啊。”
“没错,大人对我等的关怀,我等绝对是铭记于心的。”
“大人实在是我等的楷模。为国为民之心,值得我等一辈子都学习。若是大人不嫌弃,下官定然在大人座下当一学生。”
不少官员见势不好,马上出来说话。
为何汉中城的文武察觉到黄叙将要发怒会立刻改变自己的态度?
原因就是在于黄叙在汉中这么多年,也就是发怒过一次。
那是黄叙来汉中就任太守之后的一年。数百年前,汉中就是汉高祖刘邦的龙兴之地。当年跟随刘邦的打天下的人之中,在汉中这里就有不少。慢慢的就形成了不少的世家。虽说这些世家不大,但是背景牛逼得不行。哪怕是张鲁割据汉中,在汉中大搞宗教,也不敢对这些个世家有冒犯,更是官职大大的有。
张鲁回归朝廷之后,这些世家的子弟都有着官职在身。刘玉当时为了稳定,就采用了汉中官员原职留用的计策。
这事有利有弊。
弊端就在黄叙就任一年之后发生了。那时候,汉中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吏们开始飞扬跋扈,目无法纪,肆意妄为。黄叙本来好言相劝,却得到了对方的轻视。更可恶的就是这些官吏居然在背后大谈黄叙就是一个病夫,一点能耐都没有,完全就是靠着自己和刘玉有亲戚关系才上位的。
黄叙早年差点因为疾病而亡,最为忌讳的就是“病夫”二字。
仿佛被刺激到了,黄叙大怒之下,带领汉中部队,把所有敢说他为病夫的官吏全部给斩杀,听到这个词却笑意然然的都给抓进了监牢。
抄家、杀头、囚禁、流放,这就是当年黄叙在汉中做的一切。
汉中城被黄叙的凶狠给吓到了,无论是官员、军民、百姓都不敢出声。一些幸存下来的世家成员立刻就将自己的情况反馈给在洛阳的族人,让他们请求刘玉主持公道。
然后就是神武皇帝下达旨意,把这些被黄叙灭掉的世家大族,统统定为谋逆,天下人人诛之。
杀得人头滚滚,黄叙屁事没有。整个汉中都对黄叙的恐怖有了新的认识。
在此之后,在汉中城都知道“病夫”二字是不能说的。另外的就是,官员们绝度不能惹黄叙生气,一旦黄叙生气了,后果就严重了。
好在黄叙在那之后,就以温和对待官员和百姓,没有再次大怒的样子。
黄叙自己也忘记了当年做的事情,然而汉中城的文武官员都还是记得的。当年那么恐怖的一幕,他们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黄叙没想到汉中的文武态度变化得那么快,虽然不明白,可对黄叙来说是一件好事。毕竟事情最后不是按照黄叙的意思去做了么?
“诸位能够为百姓着想,本官甚是欣慰。尔等放心,本官见到陛下之后,绝对不会忘记你们的。”黄叙脸色变得柔和了。
汉中文武官员们都松了一口气,好险啊,太守大人终于息怒了。
黄叙大手一挥就让汉中文武官员们散去了。汉中文武官员只能按照黄叙说的办,不然还能够如何啊。
张松和法正、孟达就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特别是法正,他在张松向黄叙解释一些计策的时候,就一直观察着黄叙和汉中文武官员的神态。
黄叙的神态很是自然,完全看不出有多大的心机和城府,绝对是一个坦诚之人,值得深交。
然而汉中文武官员,在黄叙露出怒火的那一刹那,一个个顿时脸色剧变。原本还在据理力争,大有一言不合直接开干的架势。最后却是乖巧得如同温顺的绵羊一般,实在是出乎法正的预料。
从汉中文武的眼神中,法正发现其中有股恐惧之色。
以法正的智慧,简单地推算就得出了黄叙肯定是大发怒火过一次,让汉中文武官员恐惧至今,所以才会那么大的变化。
可黄叙无论说话和办事,都是合情合理,没有嚣张跋扈,斩尽杀绝的意思,法正不明白黄叙有什么过往是让这些官员恐惧到现在啊。
“如此说来,大将军的儿子也是一个厉害角色啊。”法正心中嘀咕着。
张松从黄叙的身上看到了一股气质,那就是上位者的气质,暗道“此子日后不可限量啊。”
黄叙回过神来,发现张松和法正都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很是不明,问道“两位,为何这样看着下官?难道下官有什么不对?”
张松和法正立刻异口同声地笑道“大人误会了!”
两人异口同声,一个字都不差的样子,让黄叙相信张松和法正绝对是说了假话。
“大人,刚才吾察觉到文武官员对大人甚是敬畏。在下素来好学,不知大人可否指教一二。”张松是一个好奇心很大的人。
“敬畏?是这样的么?下官也不知道啊。可能在汉中做太守多年,他们内心早就畏惧下官了吧。”黄叙很显然把当年的事情给忘记了。
正在有事情想要汇报黄叙的王平,听到了黄叙的话,顿时一头黑线。
“大人真的忘记了!”王平腹诽道“大人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脾气要是爆发起来,任何人都控制不住啊。”
黄叙感觉身后有人,于是转身一看,发现了王平的存在,问道“子均,你有什么事情么?”
王平愣了一下,而后大脑恢复清醒,汇报道“大人,在场所有人都按照您的吩咐返回汉中城了。”
黄叙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孟达想到了刘璋,四处观望了一下没有找到刘璋的身影,询问王平道“这位将军,那刘璋是不是也回去了?”
“刘大人倒是没有!他现在正在那处休息呢。”王平从孟达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孟达说到刘璋的时候有股仇恨闪过。
“好啊!胆子还真大!”孟达正要去找刘璋,好好地算算这笔账。
但是张松和法正却是阻止了他。
孟达正要询问为什么的时候,法正冷冷地说道“子度,你现在前去,可是不智啊!”
要说心眼,法正可是比孟达还要小。
只是现在孟达去找刘璋报仇,哪怕是打了刘璋一下下,孟达都是吃亏的。所以法正才会阻止孟达,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孟达吃亏啊。
孟达的怒火被法正一句话给浇灭了,他刚才是冲动了,要是冲上去找刘璋,等刘璋见到刘玉,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子乔、孝直,多谢了。”孟达对自己的好友很感激。
张松和法正倒是没有说什么,三人都是自己人,说得那么生分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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