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叙和张松三人喝得尽兴。
这时,法正却是问道“黄太守,不知刘季玉父子在汉中可安好?”
黄叙从一开始就没有提到这个问题,毕竟张松、法正、孟达以前都是刘璋的属下,最后虽然归顺了朝廷,但对刘璋来说是一种背叛。黄叙还担心自己要是提出来的话,会让张松他们尴尬,只是没有想到法正自己倒是把这个事情问了起来。
被法正这么一提,张松和孟达都来了兴趣。刘璋父子是他们安排逃出成都来到益州的,之前多少有点情义在,现在看看刘璋的情况也是应该的。
在张松、法正和孟达的心中,刘璋从来都不是他们的主公,身份不一样,所以内心想法与感觉就不同了。
既然张松、法正他们不介意,黄叙就很实在地说道“刘季玉父子三人在诸位的帮助下来到了汉中。下官已经妥善安排了。刘季玉在汉中过得不错。他的长子刘循如今在下官麾下当一名校尉。”
刘循居然在黄叙的麾下做事!这里面会不会有文章啊。
孟达和张松心中不停地猜想着。
唯有法正很是欣慰地说道“刘循颇有武力,喜好军旅,能够为朝廷效力,又在太守大人麾下,真是他的福气啊。”
对于刘循,法正是有了解的。刘璋是昏庸了点,但他的长子刘循却不会,有着他祖父刘焉的风范。以前都有一些益州的官员希望刘璋早点完蛋,然后刘循接班,益州就会不一样。
黄叙笑了一下,他对刘循的能力也是认可的,多加锻炼,日后前程可期。
都搭上外戚黄家这条大船了,刘循的前程自然是不错的。
“太守大人,我等想与刘季玉相热÷书一下,不知大人可否准许?”张松弱弱地问了一句话。
汉中是黄叙的地盘,张松他们即便有意,也是需要黄叙点头的。
“几位与刘季玉有旧,下官怎么会阻止。但下官无法决定刘璋是否愿意了。”成人之美的事情,黄叙肯定会去做的,就是不知道刘璋会不会有意见。
张松、法正、孟达心里明白,刘璋多少是心里不舒服的,要是不愿意见他们,他们也奈何不了。
这里是神武朝廷,可不是益州啊,很讲规矩的,张松、法正、孟达可不能按照在益州的习惯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场酒席就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了。黄叙即刻命人撤去酒席,派人前去通知刘璋前来。
“太守大人误会了!我等还是去见刘季玉吧。”张松急忙更正道。
让刘璋来见他们,那么就让刘璋觉得张松他们现在是上官,压着他了。换做张松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不会来的,还会找一大堆理由。
黄叙觉得有理,于是让派人带张松、法正、孟达三人前往刘璋的住所。
在黄叙手下的指引下,张松、法正、孟达三人走出了太守府,很快就来到了刘璋的住所。
这座府邸很不错,是一座豪宅。距离太守府不远,都是在同一条街。让张松和法正、孟达惊奇的是这座府邸的守卫力量实在是太弱了吧。大门口就只有两个士兵在看守着。在张松他们的心中,刘璋曾经好歹是益州州牧,如今对征讨刘备有着名义上的巨大作用。手里头有这样一张牌,刘备就会陷入尴尬。刘备知道刘璋不死,他就坐不稳益州,肯定会派人暗杀的。这刘璋住的地方,起码要隐秘一点,守卫强大一点。像现在这种大街上就可以找到,一两个士兵看门的架势,怎么看都不觉得有多重视。
张松、法正暗自摇头,原以为刘璋在汉中这里会受到重视,现在看来就像是可有可无的样子。
“三位大人,刘季玉的府邸就在此处了。容小的前去通报。”黄叙的手下告罪一声就去上前通报了。
法正和张松对视了一眼,看黄叙手下如此尊重的样子,似乎和自己想像中的不一样啊。
只见黄叙的手下对着大门的士兵询问了一下,士兵点头走了进去。
刘璋父子三人在汉中的生活,比张松、法正他们想象中的要好太多了。
由于刘璋是曾经的益州牧,对征讨刘备有着巨大的作用,所以刘玉吩咐黄叙要优待刘璋,同时也不要给刘璋太多的限制。因为刘玉知道刘璋在刘备那里就是被软禁的,若是到了汉中又被软禁起来,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也不会太卖力给自己效力。
就是这么一个原因就让刘玉对刘璋如此优待了么?完全不是。
真正让刘玉优待刘璋的根本性原因,就是刘璋在益州的时候,对益州的百姓很是仁慈,对比于其他诸侯的横征暴敛,刘璋能够做到益州上下都称赞,已经是非常了得了。就是因为这一点,刘备不敢对刘璋不利。若是出生在太平时代,刘璋绝对会是一个好官。
刘璋父子三人看到那么大的府邸,几乎没人监视着他们。刘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也不用通报和派人跟着。只要不出汉中城的范围,刘璋去哪里都可以。
不让刘璋出汉中城的原因就是担心城外的安全问题,刘璋自己也不想去城外那种危险之地。
在成都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刘璋日夜都被刘备的人给监视着。来到了汉中之后,刘璋才有了以前那种自由的感觉。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汉中的自由生活,让刘璋更加痛恨刘备。同样都是利用刘璋,看看神武朝廷是怎么对待人的,刘备又是如何对待他的。刘璋打定主意要好好地为朝廷效力,好好的报复刘备。
而现在的刘璋正美滋滋地将手中的鱼食扔到府邸中的鱼塘,看着蜂拥而来抢食的鱼儿。
看着那么的鱼儿翻滚,刘璋的心情大好。长子刘循如今进入汉中刘军的部队中,成为了一个校尉。军中以强者为尊,刘循以自己的实力,很快就得到军中将士的认可,刚刚站稳了脚跟。次子刘阐此时正在书房中攻读,不断提高着自己的学问。经历过刘备篡夺益州之后,刘阐已经醒悟了,自己当年是多么的愚蠢,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在关键时刻,一点能力都没有。如今刘阐要努力攻读,弥补以前浪费的时光。
两个儿子都进入了正确的道路中,刘璋身为人父,欣慰不已。
最让刘璋欢喜的是,刘璋的正妻被“暗部”寻得了,在前几日被安全地送到了汉中,和刘璋一家团热÷书了。
以前刘璋觉得权势、财富、名声是最重要的。
现在的刘璋不想奢求什么,只想着一家子现在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就是最好的。
刘璋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而门外的士兵进来通报,说是益州有故人前来。
“益州故人?难道是子乔他们?!速速带吾前去!”生活变好了,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刘璋的心智也提高了不少。
另外说一句,刘璋所在府邸的士兵,是刘璋要求黄叙安排几个人就好,他不想被监视着。黄叙当然是同意了。府邸中除了一些仆人和侍女外,连巡逻的士兵都没有。
刘璋在士兵的带领下,大步走出了出来,看到了在门外等候的张松、法正、孟达。
“哈哈!果然不出吾所料!子乔、孝直、子度,你们都来了啊!”刘璋满脸笑意地向张松他们走来。
看到刘璋那副熟悉的脸庞,张松、法正、孟达都是惊讶的。之前刘璋在成都被刘备软禁的时候,那神色可是差得很,消瘦了很多。现在不仅仅是红光满面,而且气质似乎比起以前当益州牧的时候还要好。
“参见州牧大人!”张松、法正、孟达下意识地给刘璋行礼。
“还谈什么州牧啊!别提了!来,咱们进去说话。”刘璋苦笑了一下,他现在还是什么州牧啊,只不过是一个身无要职的闲人而已。
从刘璋的态度,张松可以敏锐地感觉到刘璋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只是什么不一样,张松却说不出来。
刘璋招呼着张松三人进入,一进入大门,刘璋就吩咐自己的仆人立刻准备酒席,他要好好和张松和法正、孟达喝上一杯酒。
孟达急忙摆手说“大人不要那么客气了!”
不是孟达不好意思,而是刚才他们已经在黄叙那里吃喝了好多,现在要是再喝酒,恐怕会受不了。
刘璋脸色有点不悦地说道“子度,难道你还嫌弃么?不必多言,今日不醉不归!”
张松和法正同时对视一眼,看来在汉中的这段日子,刘璋有了巨大的改变,心胸变得不一样了,比起以前要豪气得多。
刘璋的仆人只听刘璋的,刘璋让他们备下酒席,他们都是照办的。
古往今来,人际往来,不就是吃吃喝喝么?刘璋好心宴请张松他们,张松他们哪怕是吃不下了,也需要领情的。
毕竟张松、法正、孟达之前做的不够厚道,背叛了刘璋,从心理层面来说,就是有点负罪感。
不多时,刘璋就把张松、法正、孟达带到了大厅。
而刘璋的次子刘阐也出来了。张松他们可以算是刘璋一家的救命恩人,刘阐是需要出来表示一下感谢的,连连叩首。
张松、法正、孟达可不敢接下刘阐的大礼,他们心虚啊。
不管怎么样,刘阐都把自己的感谢都表达了出来,而后就离去了。救命之恩要报,可反叛之恨,刘阐也是记得清清楚楚,不想和张松、法正、孟达有太多的交集。
人就是这么矛盾的存在。
一番忙活之后,仆人们就把酒席给摆上来了。
菜肴十分的丰盛,让人食欲大开。
但腹中满足的张松三人就怎么都吃不下。
“大人,您在汉中还好吧?”张松作为跟随刘璋多年的老人了,率先嘘寒问暖。
刘璋脸上的笑意没有退去,说道“比起在益州是好太多了。在汉中,吾才感受了真正的自由。也没有什么烦心事,过得自然是轻松写意。”
刘璋说的是真的,他最近这段日子,体重都长了不少。
可以看到刘璋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张松的负罪感就少了很多。日后刘璋肯定会被朝廷赏赐的,张松作为世家出身,也不想把刘璋往死里得罪。
刘璋看了看张松、法正、孟达三人,心中有了一点猜测,但他并不想藏着掖着,问道“你们三个都从益州出来了,想必陛下的大军快到了。这些年来都是难为你们了。”
张松有点尴尬了,这话要怎么接啊。
法正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直接说道“大人莫要这么说。良禽择木而栖,我等为朝廷效力,也是理所应当。能够保全大人一家,我等也是庆幸不已。”
法正的一番话算是有点得罪刘璋,可刘璋现在不在意了。
“以往的事情就不多说了!吾已经是一身清闲,唯一的期望就是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日后还需子乔、孝直、子度可以多多照料他们。”刘璋大有将过去一切都抹去的架势。
刘璋都这么豪爽了,张松和法正、孟达也不能太约束了。几个从益州来的人,好好的喝上了。
酒桌就是最好的叙话之地,刘璋喝多了之后,也将自己以前受了张松的不少郁闷给发泄了出来。
说得张松也是无可奈何。当初他的确就是这么做的。
同样的,法正和孟达都没有逃过刘璋的埋怨。
酒席有点吵闹,但却十分的温馨。刘璋现在就是和张松、法正、孟达以平等的姿态相处。
最终张松和法正、孟达有点不胜酒力,不得不告辞了。
而刘璋可没有让他们离去,直接在自己的府邸中给张松、法正、孟达安排了房间。张松、法正、孟达瞬间感觉到不妙了。
“都说了不醉不归!今天酒水管够!不喝就是不给吾面子!”刘璋似乎是喝太多了。
张松、法正、孟达知道刘璋今天是想要把他们灌醉了,好好出了心中一口恶气。但要是说刘璋要害了他们的性命,张松三人认为给一百胆子给刘璋,也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张松、法正、孟达喝了一些酒,受不了刘璋的刺激,最后把心一横,刘璋都不怕喝醉,他们怕什么,直接和刘璋开干了。刘璋一个人要把他们三个人都灌醉是不可能的。在他们的印象中,刘璋从来都是不胜酒力的。现在想要把他们灌醉,纯粹就是喝高了,不自量力而已。
就这样,酒席一直喝到了晚上,张松、法正、孟达直接醉倒在酒桌之前。而刘璋却是和没事人一样,笑眯眯地看着醉倒的三人。
张松、法正、孟达这次是失算了。
“任由你们谋略高超,今日还是败在了吾的手上!”刘璋自言自语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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