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漠发生变动的时候,河西也在发生着变化。
中军大帐之中,护卫侍从在中间的毡毯上铺开了一张硕大的地图。
贾诩,张辽等人,围在地图周边。
贾诩在地图上点了点,
贾诩缓缓的说道,
武威郡,治所并不是在武威,而是在姑臧。当下武威郡的武威县,是在姑臧西北方向,深入大漠一角。
张辽捏着下巴上的胡须说道,
贾诩张辽二人几乎同声说道,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眼,微微一笑。
韩过低着头,站在一旁,做好一个背景板。
而不甘心做背景板的姜隐则是左边看一眼,右边看一眼,心中嘀咕着,
张辽也没解勒姐滇那释,继续说道,
姜隐瞪大眼,
贾诩摆摆手,
姜隐哑然无言。
张辽也是点了点头,说道:
贾诩哈哈笑了两声,
姜隐瞪着眼看着贾诩,该不是贾诩失心疯了?
韩过依旧低着头,充当背景板。只不过贾诩看了韩过一眼,没放过他,
韩过惜字如金。
贾诩点了点头,
姜隐呼出了一口气,哦,三万……
呃,不对啊,三万也不少了啊!可是为什么自己听到了三万的时候反倒是觉得轻松了?
姜隐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也跟不上贾诩和张辽的节奏,不得不打断了两个人叽叽咕咕说下去,
姜隐讲着,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几分恐惧的色彩,
姜隐心情沉重,他不明白为什么贾诩张辽能这么轻松,不管他怎么看,明明都是形势险恶,严峻到了极点。
之前西羌之乱也是如此,叛军也没有攻伐所有的城池,但是城池之内的守军也没有能力出来击败羌人,甚至连拦截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看着羌人呼啸而来,然后呼啸而去。
姜隐情绪激动,拉扯着贾诩,眼泪都快要嘣出来,
姜隐摇着头,痛苦的说道,
姜隐讲着讲着,泪水就滑落下来,
姜隐泪水滚滚而下,
贾诩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握住了姜隐的手臂,
姜隐怔住了,然后反应过来,
张辽转头吩咐护卫,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个大心脏,碰到了事情便是都可以风轻云淡,波澜不兴,大多数的人还是像姜隐一样,容易慌张,情绪波动较大,因此不能说因为自己暂时没有情绪上的波动,就去嘲笑那些激动或是崩溃的人,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碰上了什么事,然后也一样的无法控制……
当然,情绪激动并不能帮助解决问题,甚至还有妨碍。
因此张辽发现姜隐跟不上节奏之后,便是放缓了速度,等到四人都坐下之后,张辽才缓缓的说道:
张辽说道,
姜隐想了想,点了点头。
张辽看着姜隐,
姜隐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张辽问道。
姜隐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
张辽点了点头说道,
贾诩微微颔首,然后说道:
这是汉灵帝时期的一个非常尴尬的事情。
姜隐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只是下意识的比对兵卒数目,然后悲观思维,然而实际上这里面的水很深。
中平元年黄巾之乱,中平二年西羌叛乱,然后一直打到了中平六年才最终结束,也是在那一年,董卓进京。大汉出钱,出力,出人,然后训练出来的兵马,最终击垮了自己。
讽刺的是,围剿黄巾之乱,只一年不到的时间,就扑杀了黄巾之乱的主体,剩下的也就是一些余波而已了。黄巾2月被迫起义,到了8月间就连张角的棺材都被挖出来重新砍一遍的头,上下行动配合无间,地方协同补给有力,多地乡勇奋勇作战,智谋用计层出不穷……
反观西羌叛乱,从185年打到189年,每次似乎都快赢了,结果莫名其妙又给输了,虽然说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可以说是因朝廷忙于镇压黄巾起义,给与了西北羌乱的契机,但是后面的所作所为么,说是养寇自重可能都是轻的……
姜隐虽然也是凉州人,也是亲身经历过那一段的时光,但是毕竟没有多少涉足其中,如今听闻贾诩叙说这些隐秘的事情,一时间还是有些接受不能,目光有些呆滞的坐着,半天说不出什么话来。
贾诩也是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手说道:
张辽点头说道,
张辽笑着说道,
…………
北宫站在大泽边上,望着粼粼的水面。
在他的身后,是羌人的大纛,在大纛之上是一个硕大的羊头骨。两根巨大的羊角斜斜向天,黑色的眼洞,就像是在仰望着这一片的苍穹。
北宫知道那个大纛之上的羊头骨究竟有多么的大,当他拿到手里的时候,甚至觉得这是上天给与的吉兆……
但是将羊头骨安在了大纛之上后,北宫忽然觉得,似乎也不是那么大了,尤其是站得远一些再去看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和原来的那个相比,在视觉上也没有凸显出多少差别来。
就像是这一片的大地,即便是被北宫踩在脚下,也依旧是巍然不动,依旧是……
北宫微微皱起了眉头。
就像是他之前认为上一代的北宫是多么无能,是错过了多少良机,是怎样走过了一条烂七八糟的路,似乎每一脚都踩在了最烂的那个点上,可是等他竖立起这个大纛,正式变成了新一代的北宫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脚下的土地,也不完全都是坚实的地面。
羌人不是天生就喜欢造反的。
或者说,没有人天生下来,就是要造反的,能好好活着,又有谁会愿意游走在生死边缘,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所杀?大多数的时候,造反都是被逼的,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造反的。
就像是之前的西羌之乱。
但是这一次,不太一样……
凄凉悠扬的骨笛声在风中飘荡,不知道是哪一个牧民在吹奏。汉人喜欢用竹笛,而羌人多用骨笛。汉代当下把笛子,叫做。
北宫从乐曲声中,似乎听出了一些迷茫和彷徨,当然,或许也只是北宫自己在迷茫和彷徨,就像是上一代的北宫那样。
在之前的羌人叛乱的时候,因为大部分的羌人都过得很差,生活困顿不说,还经常受到了汉人的官吏的欺压。
简单来说就是四个字。
正儿八经的税赋,其实并不是很高,甚至如果只是要缴纳这些税赋,绝大多数的羌人都不会有什么意见,有意见,甚至觉得非常痛苦的,是那些。
既然是,就不见正文。
汉代比较著名的,亦称,主要是三个方面,一个是,一个是,最后一个则是……
还有比如盐课茶课榷酤牙帖当税契税等等。
可以说只要人活着,就要缴纳各种杂税,而且如果不交,各种罪名和刑具都准备好了,黥耐宫流……
而且还要上征信系统,标明这个人是罪犯……
不想受罚?
可以再交一笔罚款,取保候审吧。
……
总之,无论怎样,都得拿钱。
而么,就更有意思了。不像是,是明文规定,比如出一个告示,告诉所有的子民,从某年某月某日开始,家居住于某某地区的,每个月都要上缴一笔,就叫做,毕竟这个区域请了专门的护卫,保护了这里的安全,这是明文规定的,不缴纳就有强制手段执行。
还有像是什么,,,……
则是的。
比如要打仗了,各种,各种。这些征调,就是,名义上都是自愿的,并没有说一定要交,但是如果不自愿交么……
就像是领导的酒。即便是知道喝了肝会爆掉,依旧不得不接过来,的喝下去,因为那些的,都已经倒下,坐不到这个桌面上来了。
因此在之前羌人暴动的时候,几乎就是一呼百应,所有的羌人一听说要打汉人,要反对这些苛捐杂税,便是轰的一下都咬着牙扑上来了,带着几代人,十几代人的仇恨,带着着家人,甚至一族人的积怨,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可是这一次,不太一样。
羌人在三色旗汉人来了之后,生活……
生活,还可以。
虽然北宫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是如此。
因为陇右凉州这一带的一些官吏的原因,苛捐杂税有一些收敛,但是依旧还是有,只不过是因为羌人的总体收入比原来高了,所以相比较而言,耐受度就更高了一些。特别是在西域打通之后,一些跑运输,做商人的羌人甚至是变得富裕了起来……
然后这些羌人自然就不愿意来参加北宫的这一次行动。
还有一个不一样的是,之前是为了反对那些横征暴敛的汉人官吏,而这一次么,却是要保护这些原本的旧势力。因为是双方面的。
那些因为跟着三色旗一起的羌人,渐渐已经脱离了原本的队列,已经变得不怎么受北宫控制了,也不怎么听北宫的话了。
北宫相信,如果持续这样发展下去,即便是三色旗的汉人不动手,羌人也会分裂,垮塌,他身后的大纛,也就会彻底的失去了影响和作用。
就像是他之前和其他的羌人头人所描述的那样,兔子洞边上的草都被割光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抓堵兔子了,而他,就是最大最肥的哪只兔子。
陇右,西凉,这一方的天地,就是这么奇怪的生态圈。试图打破这个生态圈的,便会受到这个生态圈里面的所有人的攻击。
这一次,名义上当然还是为了所有羌人的利益,但是北宫知道,是为了他自己。为了这一柄羌人的大纛,依旧还能在陇右竖立,那个羊头骨的图腾,依旧是羌人的象征!
北宫望着远方,沉声下令, 16010/94538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