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布满了血的味道,土壤早已成了红褐色,鲜血无法凝固,整个世界仿佛在颤抖,山崩地裂。
就在那赤红色光芒闪耀而出的一刹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
他们好像被千刀万剐一样,头颅、肢体崩裂着,躯干支离破碎。
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血流成河的地面上,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武器,什么是尸体,什么是土堆草丛的陷落凸起,所剩下的只有血肉模糊,只有满目覆天盖地的深红色
而在半空之上也是如出一辙,远远望去,早已分不清是夕阳、还是鲜血染红了这片天地
正因为如此,此时的寂静,也显得狰狞无比
“我们究竟是做了什么啊”胡风秀浑身血污,正依靠在数具尸体堆积的“小山”上,有些声嘶力竭的喊出了声
在他身旁不远处,孟飞霞也是目光呆滞的望着他,正待出口说些话语,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而一股股的鲜血居然蜂拥而出,她无力的眨了眨眼睛,缓缓的将头颅垂落了下去
“我们真傻,本不该去惹他的”这是她死去前,所能够发出的最后一句叹息,可这细微的声音宛如蚊子嗡鸣一般,难以被人听到。
事实上,也不会有什么人听到,因为除了胡风秀还在苟延残喘外,在这片区域内的所有人,包括那位六当家战忠在内,基本已经部死去
而在这十多丈的范围之外,还有剩余下的行会成员和“忠字战军”成员们,都在瞠目结舌、肝胆俱裂的望住眼前可怕的一幕。
他们所剩余的人数加起来不足三百人,而另外一大半都部折损在朱砂的赤炎杀生剑下
“他,他究竟是人是鬼而他手内的那柄赤红色长剑又是怎么回事”有人终于按捺不住心内的恐惧,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出了声。
可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周遭那些远远观望的人群,其实都同他有着同样的疑问。
就算是神惊境中阶以上的高手,想要一举杀死接近四百多人,只怕也是力不能及吧
可这眼前惨烈的场景,却是活生生发生在他们的面前。
本已经濒临崩溃的朱砂,就在遭受偷袭的最后时刻,他所做的唯一动作,就是拔出了背后的那柄赤红色长剑
而后只见剑芒一闪,整个天空刹那间都化为了红色
再后来,他们就眼睁睁望住前方成排成排的行会成员和“忠字战军”的军士们,犹如麦茬般一排排倒卧了下来。
这其中有着出手偷袭的姚乾长老,有着号称“忠将”的战忠六当家,甚至还有着大当家夫妇两人,尤其是号称智谋多端的夫人孟飞霞,也是毫无征兆的直接倒身下去,没有做出一丝反抗。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当他们彻底反应过来之后,眼前便已成了这副惨烈可怕的景象
那柄杀神般的长剑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飞回在那朱砂的手中。
朱砂此时正仰天躺倒在一片低浅血泊中,身纹丝不动,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死了过去
可没有人敢冲上前去察看,他们没有这份胆量,甚至连身处尸体血河之内、奄奄一息的胡风秀,他们都不敢前去救援
委实是因为适才的一幕给予他们造成了太大的震撼,他们可不愿意再次去招惹对方,或者说是招惹那柄凶暴到极点的赤红长剑
胡风秀目光恍然,先是低下头去看了看胸口前那深邃异常的伤口,又感受了一下已经麻木无觉的四肢,在眼角处赫然流淌出数滴眼泪
这一刻,他忽然感到无比的后悔,为了自己的“忠武团”行会,为了那支“忠字战军,”也为了自己这些年来一直相互扶持的夫人孟飞霞
他心内也清楚的明白,不关面前的朱砂是生是死,以后将再也不会有着“忠武团”这个行会,存在于四野之地,存在于灵域之内了。
然而在伤心欲绝的同时,他也陡然萌生了一些信心起来。
不,绝对不能够这样结束
起码我胡风秀还没有死,一旦我缓过这口气来的话,就算没有了“忠武团”行会,起码我们还可以回归“天使之泪”
更何况我们如今杀死了“休闲居”行会的掌门朱砂,单凭这份赫赫战功,将来在“天使之泪”行会内也起码可以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他想到这里,身体内竟是陡然生出一股力量来,当下硬是靠着后背的力量,将身躯向上方笔直的昂身起来。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面容有些惊愕异常,怔怔的向着远方处望去。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忠武团”总坛四周的河道边缘处,居然站立着整整大半圈黑压压的人群
这些“不速之客”到底是谁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胡风秀心内立刻生出一阵不详之感,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词语,那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不到竟还有其他的行会势力,早已经守候在后面,等待着渔翁得利么
不,不对,那黑压压的人群前方,分明飘扬有无数红白相间的旗帜,哦,胡风秀忽然间明白了过来,他们不是旁人,正是“红白会”行会的人马到了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后,心境却是沉落的更快。
他清楚无比的知道,倘若对方到来的时机是在他们对战朱砂之时,那么也许“红白会”会派出会内强手支援出手
可如今情况截然不同,他们在朱砂的赤炎杀生剑下,几乎直接被斩杀了一大半的成员。
“红白会”他们不是傻子,更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虽然之前彼此有着瓜分四野的默契决定,可如今情势不同,所以他们一定会趁此机会,将他们所有“忠武团”行会的力量灭杀,并且将来独自占据四野之地的地盘
想不到辛辛苦苦一场,最终还是为他人做嫁
胡风秀心内不禁涌起一片苦涩,甚至有些绝望和崩溃之感
与此同时,那胸口内的愤懑感愈发强烈,他口内连咳数声,一缕血丝也缓缓流出嘴角边缘
“杀”
随着一声响彻耳轮的大喝声传来,最令胡风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那“红白会”行会人群的最前方处,一名蒙有面巾的黑袍青年高高举手而起,简洁有力的向下方奋力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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