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中的燕军交替掩护,且战且退,从容的向河北岸退却。唐营的战鼓擂得震天响,赵延一边拨打驽箭,一边纵马向前。心想,叛军大举进攻,我们用数倍的兵力反击,如果让他们一点损失都没有,安然无恙的退了回去。就显得朝廷的军队太无能了,必须给他们教训。带领大队人马向前紧追不舍。后面刘横的主力也跟上来了,一万军士,已经下了河道。
哥达舒回过马头,手持陌刀,反向唐军迎面冲来。赵延也不搭话,纵马过来,手中长枪向哥达舒当面刺来。两人穿的都是绯色战袍,职务相当,武功也相当,当即战在一起。
哥达舒挥起陌刀,拨打在枪杆之上,长枪偏离,两匹马错天。哥达舒说道:“还有点斤两,我们再来。”纵马直冲过来。
陌刀夹着风声,向赵延的脑袋直劈下来,赵延看准来势,举枪上架。嘭的一声大响,架开了哥达舒适的陌刀。赵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但并没有不支的感觉,两人势均力敌,都觉得遇上了对手。谁也不服谁,便在河边战在了一起。
两边的军士,列成阵势,稳住阵脚,任由两人搏击。双方你来我往,战了五六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哥达舒看到骑兵和河边的弓驽兵都退出了阵地,想起了此行的任务,佯装不敌,大叫一声“厉害﹗”带转马头,冲向本队。燕军队形改变,轻骑兵向后奔跑,与重装骑兵撞到了一起。
哥达舒一边奔逃一边大声疾呼:“不要乱,保持队形。”他这一喊,乱得更加厉害。唐军认为燕军的阵脚出错,本来怕燕军有阴谋,不敢追得太紧。现在见燕军乱成一团,赵延认为是大好时机,一时之间失去理智。长枪一挥,大喊一声:“追﹗”当先冲了过去。
燕军虽然混乱得很,但那是装出来,他们骑在马上,跑得十分快捷。唐军的驽箭射到他们的背上,但都有锴甲保护,伤不着他们。
赵延一心想消灭这支已经乱成一锅粥的燕军,这样的机会不抓住,简直是无能。他大声喊道:“立大功的时候到了,冲啊”
刘横跟在后面高喊:“冲啊﹗”“杀啊﹗”唐军忘记了危险,不顾一切的快速追击。很快越过河岸,冲到了燕军的阵地前。
突然燕军纵深阵地上万箭齐发,车驽、伏远驽,角弓驽等各种驽箭射向追击的唐军。这些远程驽箭的贯穿力很强,唐军的伤亡很大,很多军士倒在地上。
赵延大惊失色,这才想起鲁炅的告诫。长枪一挥,“撤﹗”然而已经迟了。燕军的驽箭象长了眼睛一样,一支支插在奔逃的唐军身上。刘横傻眼了,没料到叛军的驽箭如此厉害。
唐军突然遭到打击,军心浮动,混乱不堪,损失惨重。这些没有上过战场的军士,只恨爹娘少给了两条腿,不顾一切的往回跑。就在这时,哥达舒带领轻骑兵直冲过来。
赵延想挽回局面,大声疾呼:“保持队形,弓箭手反击。”但是唐军士气低落,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他的命令没有人执行。真是兵败如山倒,一万五千人挤压在一起,死伤累累。
鲁炅在营寨中看到这情景,气得咬牙切齿:“这赵延是只猪,拿着军士去跟叛军当靶子。刘横更蠢,看不出叛军是诈败吗?”哥舒达已经冲入溃逃的唐军中间,已经到了河流中央,已经升任偏将的张守瑜说道:“不好叛军的铁骑冲过了,如果让他们冲开了营垒,后果不堪设想。”
鲁炅大声命令:“张守瑜听令,带领军士将柴草放置在冰面上,将其点燃,阻敌过河。”河道的南侧立即形成了一条火墙,熊熊大火将冰面融化。加上冬天即将过去,气温开始回升,已经有水流出了冰面。
溃逃的唐军涉水逃回营垒,哥达舒看到这情况,也不敢继续追赶,撤回了军营。这一仗唐军损失了五六千人,而燕军基本上没有伤亡。可说是十分不对等的作战,鲁炅也认识到叛军的攻击力强,只有全力防守。从此之后,再也不出营垒。好在气温正在回暖,有河流阻隔,燕军不能渡过。
洛阳城中,方岚在一个比较偏僻驿站里休养,受了欧阳明的三次重击,对他来说,内功方面受益匪浅,但内腑受伤甚重。半个多月来,陆荣荣一直守候在他的身边,精心照顾。两人聚在一起,他们将这些年来各人所经过的一段经历告诉了对方,方岚被陆荣荣的真诚所感动。握着她的手说道:“在徐家集读书学艺的时候,我对你就另眼相看。但由于你年龄太小,一直把你当作小妹妹看待。现在既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很乐意。”
陆荣荣说道:“那时我虽然小不懂事,但大师兄在我心里是那样的崇高。以后我们不再分离,永远在一起。”两人甜甜蜜蜜,沉浸在幸福之中。张冲则忙里忙外,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不亦乐乎。三人足不出屋,在房间里其乐融融。
方岚的气色越来越好,他收完功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张冲,什么事这样乐不可支呀?”“掌门师叔的伤好了,当然值得乐呵乐呵。我们什么时候回昆仑山哪?”“我已经全好了,随时可以出发。我们先到荆州徐家码头,然后到救命医仙那里看望师父,再回昆仑山。我已经八九年没有回家了,应该看看父母亲和小时一起读书的兄弟们,你也跟着浏览一下江南风光,让你开开眼界。”
陆荣荣说道:“今天就出发,再住几天,我们的盘缠就不够用了。”方岚说道:“我们立马就走。”陆荣荣将汗血宝马让给方岚骑,自己骑着从市面上买来的黄马。三人在官道上策马飞奔,一路向南。
黄昏时分已经到达南阳郡的叶县,他们本想到县城里去。陆荣荣突然对方岚说道:“你听到前面的喊杀声了吗?二十里之外有大队人马在斯杀。”
方岚的内功还没有完全融合,并没有听到,他指点着不远处的山岗说道:“我们到前面的山岗上去看看,这里没有城池,可能是义军袭击叛军。”
三人站在高处,远远的看到一条河流,二十四节气的惊蛰已经过了几天。河里的冰冻已经开始融化了,大块的浮冰在随着河水缓慢流淌。
河流两岸有许多军营,对岸一座大营,栅栏坚固,紧靠河边。河这边大批军士在鼓噪,战马来回驰骋,耀武扬威。
方岚说道:“对岸一定是唐军大营,他们以河为险,阻击叛军,很有方略,我们去帮帮他们,师妹意下如何?”陆荣荣也想一试,附和着说道:“我听你的,张冲也不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