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哥舒翰与杨国忠之间如何争权夺利,闹得纷纷扬扬,但是哥舒翰的稳固防守,保住了潼关,使燕军难越雷池一步。止住了安禄山向西推进的步伐,稳住了长安君臣的心。尽管没能消灭叛军的有生力量,但止住了叛军的进攻势头,挫伤了叛军的嚣张气焰,战术还是对头的。
再说陆荣荣和张冲,他们顺着去云中城的道路返回河南,到达虎牢时,那里已是一片废墟。想找人问路,却不见半个人影。其时安禄山已经攻下了洛阳,大军过后,那有闲人在这种屯兵的地方逗留。两人问不到路径,在那里停留一阵之后,便选择了一条向东的大路,策马飞奔而去。
两人在向东的官道上不停的赶路,饿了吃些干粮。为了少麻烦,他们晚上就找个僻静的地方过夜。三天下来,也没有碰到军队。第四天中午,张冲的马有些受不了,不停的打着响鼻。张冲十分爱惜他的马,对陆荣荣说道:“师叔,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再跑我又得去市场买马了。”陆荣荣说道:“前面有个大市镇,我们去那里歇息一下,顺便打探一下封常清的去向。”
两人进入城内,不料跑反了方向,本想去洛阳,却到了济南。张冲不懂地理,对济南城的感觉十分新鲜。他十分兴奋的说道:“这座城不错,比云中城和上党郡都大,掌门师叔说不定会在这里。”
陆荣荣读了十多年的书,加之小时候随她父亲一起游历江湖,陆立明告诉她诸多的城镇和地名,知道济南在东面,而且离东海不远。她笑着对张冲说道:“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说错了别人会笑话你的。这里是济南城,与洛阳距离上千里路,我们走错了方向,成了南辕北辙。这都怪我,没有问明方向,乱跑一通,走了这多的冤枉路。我们先找一处客栈住下,打听好路径后,便去洛阳。”
济南太守李随接到河南节度使、嗣吴王李祗的命令:“叛军占领陈留之后,主力向洛阳方向进攻,已经攻下洛阳,高仙芝、封常清指挥不力,已被皇上斩首。现在一部分叛军出陈留向东扩展,直接威胁雍丘睢阳郡一线。皇上旨意要加强东线防御,抗击叛军。本节度使命令你带五千人马到东平郡②集结,阻挡叛军,构建稳固防守。”
节度使的命令本应立即执行,但他以兵员不足为借口,拖延了一段时间,正月十五都过了,他再也找不到推托的理由,带领偏将杨横和护卫单子杰及五千人马前去东平郡与李祗会合。
军队从兵营出发,赶往东平郡。李随为了扩大影响,有意从济南街上走,在济南城的的大街上,陆荣荣和张冲正好在这里求宿,看到大队官兵从这里经过,便牵着马,站在街边看热闹,想打听封常清的地址。
李随是识马之人,看到陆荣荣的汗血宝马,就想占为已有。他向单子杰飞去一个眼神,单子奇明白他的用意,立即到了陆荣荣的身前。和颜悦色的说道:“这位公子,你骑这匹马不合适,我们交换一下好吗?”
陆荣荣说话带女声,一开口说话就露出马脚,平时对陌生人,都不答话,除非事情紧急。所以她看着单子杰,微笑不语。张冲在旁边说话了:“你那是什么马?能与我师叔的宝马相比,你不要认为我们年纪小,好欺负,拿劣马来换我们的宝马,真不要脸。”
单子杰拿出十贯钱,用手颠了几下,说道:“我再给你们十贯钱,总可以换了吧。”他没有跟张冲计较,他认为这两个少年,衣着靓丽,骑着宝马出来游玩,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所以说话十分客气。张冲说道:“不换,就是不换,加一百贯、一千贯都不换。”他耍起了小孩脾气。
单子杰突然板起面孔,瞪眼说道:“你小子,胆子不小啊,敢对抗朝庭,一定是叛军的探子,我拿你们去问罪。”他伸手去抓陆荣荣手上的缰绳。张冲火了,他师叔的手那能随便让陌生的男子抓到,上前抓住了单子杰伸出来的右手,扣住穴道,摔将出去。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敢对我师叔无理,摔死你。”他正处于青春期,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但男女有别,他是知道的,岂能让单子杰抓到他师叔的手。
单子杰被抛出去两丈多远,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由于抓住脉门而且力量很大,摔得很重,平躺着动弹不得,就象死人一样,不知死活。这单子杰也是武林人物,他是单家庄庄主单子奇的弟弟,在山东武林道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他的武功与张冲是有差别,但不至于接不下一招,主要是他太轻敌了。以为张冲是个小孩,低估了对方的武艺,没想到竟然栽了个大跟头。
李随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穿白色长衫的少年,竟然身怀绝技。他手下的偏将杨横看在眼里,以为李随不快,要整治这少年人。便纵马冲了过来,手中长枪直刺张冲的胸口。
李随看到杨横如此鲁莽,对一个少年动武。大声疾呼:“不可﹗”但为时已晚,枪尖已经到了张冲的胸前。李随眼睛一闭,不忍观看流血的场面。再看张冲,他身子一侧,避过枪尖,伸手抓住枪杆,只轻轻一带,便把杨横拖下马来。
杨横双脚站成弓步,双手使劲夺枪,张冲站在原地,一手握住枪杆,纹丝不动。神情自若的笑着说道:“你这斯,没本事还敢欺负人,我就给你点教训,让你长些记性,以后不要欺负老百姓,尤其是妇女和小孩。”
他运用内功,单手将长枪轮了起来,杨横不敢松手,身在半空,吓得大呼小叫。李随见张冲只是使小孩脾气,没有要杀杨横的动机,灵机一动,大声说道:“少侠好本事,何不跟我一起去前方杀敌,争得功名。”
张冲放下枪,杨横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坐在地上。陆荣荣指着他说道:“你这武艺也能上阵杀敌?这身菲袍,肯定是用钱买来的。那些叛军可凶悍得紧,一个个如狼似虎。你这点本事,如何能抵敌得了。要是上阵对敌,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不但赔了钱还要赔进生命,多不划算。不如将这身菲袍给我,我得到功名,你也能保住性命。”
她开口说话,就露出马脚了。杨横本想在李随面前表演一番,却不料栽了跟头。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指着陆荣荣骂道:“你这婆娘,胆敢纵…、”
“啪”随着这声脆响,杨横原地转圈,停下来时,左脸成了紫色,肿胀老高。陆荣荣一手叉腰,站在原地,就象不曾动过身体一样,就是牵马的缰绳也仍然拿在手上。只是一脸的怒气,愤愤不平。
注②唐朝地名,今山东济宁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