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药物研究所的事情有进展了,我也会让人来告知你的。”
“知道了。”
“得,那咱们改日再见吧。”
李缙说完这话就离开了仁心堂。
出了仁心堂,在步行回家的路上,李缙一边溜溜达达地往家走,一边琢磨起了设立药物研究所的事情。
要想做成一件事情,至少需要具备两个条件,一是钱,二是人。
李缙倒是有钱,银行吸纳的那些‘存款’,不用来做事情,难道要堆在那里等着发毛吗,但他没人,他不可能让归海香溪去忙所有的事情,比如说选址设立研究所,招收病人,处理一些与病人相关的事宜,他需要找个人来做这些杂事,让归海香溪专心地做药物试验,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因为真的是没人可用,邓文重倒是合适,不过他还要回南京,剩下就没有其他人选了。
李缙琢磨了一路,最后在快到家的时候,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人,这个人就是归海香溪的哥哥,即归海长河,要是让归海长河去辅助归海香溪,他们兄妹俩肯定能合作的很愉快,但他不知道归海长河这个人是否可用,简单来说,就是有无做事的能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要是决定让归海长河去辅助归海香溪,得先将归海长河从牢狱之中捞出来,然后才能进行设立药物研究所的事情,如此一来,没准要耽误到什么时候,所以他也只能折中,在救归海长河的同时,起头亲自去设立药物研究所,等把归海长河捞出来了,再让归海长河接手,当然了,这说的是在归海长河可用的情况下,要是归海长河只适合做个坐堂大夫,那他还得另寻其他接手者。
等回到了自家,李缙第一时间就跑去看雪儿了,没想到尹紫苑也在蒋媛依的房中,尹紫苑到蒋媛依房中,自然也是来看雪儿的,她对蒋媛依忽然冒出来的这个女儿感到很好奇,她是知道蒋媛依的情况的,蒋媛依还没出嫁,尚未成婚,连丈夫都没有,怎么会有女儿?
蒋媛依的这个女儿与李缙会不会有没有什么关系呢,这是尹紫苑最想知道的事情,不过她却没有莽撞地去问蒋媛依,她要问也得问李缙。
在蒋媛依的房中呆了一段时间,晚饭前,尹紫苑寻了个借口,拉着李缙一起去了灶房,在去灶房的路上,尹紫苑酝酿了很长时间,最后心情复杂,很直接地问李缙:“相公,你跟我说实话,雪儿是不是你的女儿啊?”
信任就像一张纸,你把它弄皱了,就算再抚平了,也恢复不了原样了。
李缙不想欺瞒尹紫苑,要是能一直欺瞒下去倒也无所谓,可是日后尹紫苑总归要知道真相,如此欺瞒尹紫苑就不明智了,因为到时候势必会令尹紫苑对他产生不信任感:“诶…我要是和你说了,你可不能告诉其他人?”
尹紫苑痛快地答应说:“好,我不告诉其他人,你快说吧。”
“雪儿是我的女儿。”
“……”
“我也是刚知道我有个女儿。”
“刚知道?”
“对,之前我跟你说蒋媛依是前两年我跟着玉宁去南直隶一带云游认识的一个旧识,其实她这个旧识,是我在妓院中结识的,当时她被她的婶母卖进了妓院,是我为她这个新入妓院的妓、女梳拢的。”
梳拢,指的是妓、女第一次接客伴宿,妓院中的处、女只梳辫子,接客后就要梳髻了,称梳拢,这是对妓、女初夜的一种专业说法,市侩的说法则是K苞或P瓜。
在古代,娼门是一个合法的行当,做的是生意,目的就是为了赚银子,所以自幼沦为妓、女的女子,梳拢接客就成为了她们职业生涯中一个重要的转折过渡,也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成人礼’吧,这种‘成人礼’,一般会在她们十三至十五岁之间举行,十三岁谓之试花,十四岁谓之开花,十五岁谓之摘花。
在为到了年纪的妓、女选择梳拢对象的时候,尤其是在为一些有价值的妓、女,譬如说有名的清倌人选择梳拢对象的时候,鸨母通常都会选择一些有头有脸的男人,这样因为名人效应,妓、女日后的嫖、资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梳栊之后,妓、女就开始了接客生涯,就算原来是清倌人,此时也不是清倌人了,鸨母会督促妓、女尽快尽多的做生意,所以大多数妓、女接的都是不同的客,只有极少数人会被包养,在较长一段时间内接同一个客。
尹紫苑是青楼出身,当然知道嫖、客为妓、女梳拢代表的是什么,说的直白一些,就是给妓、女K苞、P瓜,也就是和妓、女做那事,既然是做那事,要是防护措施做的不到位,那妓、女很有可能会怀上嫖、客的孩子,李缙现在跟她说的,好像就是这种意外,不过妓、女怀了嫖、客的孩子通常都不会生下来,妓院哪会让妓、女生养孩子啊,可是蒋媛依却把孩子生下来了,这么怎么一回事儿呢:“可是…可是就算你去逛妓院,遇到了她,为她梳拢了,事后她怀了你的孩子,鸨母也不会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吧?”
李缙解释说:“我还没有说完,事实上我不光为她梳拢了,走的时候还帮她赎了身,之后我们就分开,再没任何联系了,哪知她前些天忽然来了京城,找到我石破天惊地说,我居然有一个女儿,也就是雪儿,但雪儿却被人给掳走了,于是我便和她一块儿去找雪儿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你很相信她啊,她说雪儿是你的女儿,让你和她一块儿去找雪儿,你二话不说就和她去了?”
“怎么,你看雪儿不像是我的女儿吗?”
“正好相反,我看雪儿很像是你的女儿,所以才会问你,雪儿是不是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