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对民间女大夫层出不穷的局面,明朝的男性大夫,还有一些士人和官僚,对此是深恶痛绝的,他们眼中的女大夫,只是大字不识、不学无术、妇德败坏、骗人钱财的女流之辈,动不动就发表文章,痛心疾首地批评女大夫误人性命,还说轻信女大夫者是愚而不明,因为在明朝的主流观念中,大多数人都认为女大夫无法获得和男大夫一样的医术,女大夫只不过是妇人不方便向男大夫寻医时的一种替代,难登大雅之堂,说白了,就是女大夫的地位,还是很低的。
李缙听归海香溪说完,诧异地问说:“大夫?会医病?你告诉我这些,是要在这台上展现你的医术吗?可是这也没有病患,你要如何展现啊,莫不是你想为我们这几个评审瞧病吧?”
李缙自以为他了解了对方的套路,猜的肯定没错,可是没想到居然猜错了。
归海香溪看着李缙一字一句地说:“不是,我是来找大人你合作的。”
李缙更诧异了:“合作?什么意思啊,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啊?”
“可以。”归海香溪的大带上系着一个巴掌大小没涂任何颜色的半大葫芦,她一面说,一面将垂着的那个葫芦解了下来,“这个葫芦里有一种药,我说的合作,就是想与大人合开一个药厂,制售这种药。”
古代的衣服,多不用纽扣,衣襟处有几根小带,可以系结,这种小带叫做‘衿’,另外为了不使衣服看起来过于松散,还要在腰部系一根大带,这种大带叫‘腰带’,虽然与后世人们用来系裤子的带子名称相同,但作用却不一样。
这种腰带的种类繁多,形制也十分复杂,总的来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皮革制品,一类是丝帛制品,女子一般多系丝帛腰带,腰带上可以系、挂一些东西,如玉佩、香囊,归海香溪的那个葫芦,就是系在这根腰带之上的。
李缙恍然大悟,原来归海香溪真的是找他合作来了:“哦,了解了,可是这种事情,你私下里去找我就好了,为什么要到这台上来说呢?”
归海香溪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见不到大人,所以便出现在了这里。”
李缙现在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主儿了,不是因为他的行踪‘飘忽不定’,而是身份地位到那了,下面的人自然会帮他挡驾,若是想见他的人是什么重要人物,他当即或是事后,一定会得到禀报,若是不太重要的人,像是归海香溪这种大言不惭要找他谈合作的人,他指定就不会知晓了:“你去商部找过我?”
归海香溪大方地承认说:“找过,并且不止一次,可是都没有见到大人。”
李缙根本就不知道归海香溪曾去找过他,没人跟他提起过这事儿:“这样啊…你那个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啊?”
归海香溪又出人意表地回答说:“它还没有名字,因为我还没有给它起名字。”
李缙皱眉说:“你还没有给它起名字?难不成这药是你研制的?”
归海香溪肯定地说:“大人说对了,这药就是我研制的。”
李缙也没有因为听说那药是归海香溪这个年纪不大,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研制的,就瞧不起那药,他以正常的口吻,又问说:“哦,那是治什么病的药啊?”
归海香溪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是治百病的药。”
What?治百病?她那个葫芦里装的不是大力丸吧?没想到她这么一个花容月貌的人物,竟是卖大力丸的,并且还想拽上我,让我和她一块儿卖大力丸!
李缙开始觉得有点扯了:“你说的这个‘治百病’,是能治一百种病啊,还是是病就能治啊?”
其实不光李缙觉得有点扯,台上台下的所有人都觉得很扯,因为是人都知道,药是有功效的,一种药或许能治几种病,但绝对不能治所有的病,不然也不会有对症下药一说了。
归海香溪眼睛眨都不眨地告诉李缙说:“是后者,是病都能治,但我说的这个‘治’,并不是说,就一定能治好,只是说,会有疗效。”
李缙听后觉得归海香溪所说的话的可信度又上去了,因为归海香溪说的是疗效,有的药对多种病都有疗效,稍微好转那也叫疗效,但却不是真正能治病的药:“只是有疗效吗?若是只有疗效,但却不能彻底治好病,那你这药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啊?”
归海香溪不喜不怒地说:“不光是只有疗效,也能治好病,但究竟能治好哪些病,现在我还不知道,因为我还没有用这种药治疗过太多的病人,做过试验,所以我只能说对所有的病有疗效,不敢说都能治好。”
李缙犀利地问说:“可是你怎么知道对所有的病都会有疗效呢,难道这个就不用做试验了,可以蒙着说吗?”
归海香溪很严肃地说:“因为它本就可以治百病,现在我只是不知道它对哪些病的疗效好,哪些欠佳而已。”
李缙较劲儿地说:“你怎么知道你研制的这个药,它能治百病呢?”
归海香溪对自己不是一般的有自信:“因为我研制的就是能治百病的药,所以它自然能治百病。”
李缙呲了呲牙:“哦,知道了,行了,这个事情咱们还是台下再说吧,这台上也不是谈生意的地方,后边还有不少参赛选手在等着呢,你先…”
李缙不想再跟归海香溪聊下去了,想将归海香溪打发下台,他说什么台下再说,也只是应付的言辞,私底下他也不想再跟归海香溪接触了,因为他对归海香溪研制的那个‘神药’,没一点兴趣,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归海香溪打断了。
归海香溪觉察到了李缙的想法,适时地开口说:“大人,我想让你看一下这葫芦里的药,我想你看过以后,一定就会对我研制的这药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