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费宏和杨一清,他们两个人和张璁不同,他们都是宽宏大度能容人的君子,所以李缙想跟他们搞好关系。
至于杨延和、蒋冕和毛纪他们三个人嘛,李缙就是想和他们搞好关系,也比较困难了,因为他已然把这三个人给得罪了,所以他不会恬不知耻地再去结交这三个人,但他也不会诋毁打击他们,把他们都搞下马,何况他也没有那个能力,他只要在杨延和致仕以后,想办法不让蒋冕和毛纪上位,直接将已经身在内阁的费宏扶上首辅之位,然后再把杨一清弄进内阁,让杨一清接棒就可以了。
只是李缙不知道杨延和究竟什么时候会致仕,原本他是知道的,杨延和因为议礼的事情,会在嘉靖三年致仕,可是现在议礼的事情,别说是三年了,连一年都没有用上,就已然结束了,而杨延和也留了下来,那杨延和就没有理由致仕了,没有理由致仕了,杨延和还会致仕吗,他还不得一直在首辅的位置上干到死啊!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按照历史的轨迹,杨延和在三年后,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依然会致仕,这也是说不好的事情,李缙希望会如此,不然他就要和杨延和再熬上几年。
杨倾倾听李缙肯定地说,他听说过自己祖父的名讳,甚是感到与有荣焉:“从哪里听说的啊?”
李缙没想到对方会有此一问:“啊…是从一些同僚口中听说的。”
李缙刚说完这话,在杨倾倾还未再次开口之前,那个南陈陈家的四少爷陈吉科说话了:“李兄,你说的这个同僚,可是与你一起做官的一些人啊?”
李缙瞧了瞧陈吉科,回答说:“正是。”
陈吉科表情怪异地说:“这就对了,我昨日曾向人打听过李兄的事情,听说李兄做官了,是在商部做主事,我说的对吧?”
啥玩应?打听过我的事情?你打听我的事情干毛线啊,我和你有毛的关系啊?
李缙看陈吉科有些不顺眼,或许是因为陈吉科长得太帅了的缘故吧,可就算陈吉科长得再帅也威胁不到他,因为他们两个人是不同类型的帅哥,陈吉科是英俊阳光,他是清秀脸白,外加皮肤好,应该说是各有市场,谁也碍不着谁:“没错,你问这个是…?”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李兄不大适合做官,想劝李兄辞官归乡,自醒其身,等把德行修好了,再出来做官也为时不晚。”
“What?你说什么,你觉得我不大适合做官,想劝我辞官归乡,自醒其身,去修什么德行,完事再出来做官?”
“正是。”
“也就是说,你认为我现在还没资格做官?”
“对,就是这个意思,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所以我劝李兄还是归乡再去多格格物吧。”
我靠,没想到这个陈吉科还是个读书人,而且看样子,这书读的还挺好,不然背诵起‘经书’来,就不会连奔儿都不打了!
李缙知道陈吉科说的这些个什么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等‘经文’是啥意思,这个格物,就是探究事物的道理,以纠正人行为的一个过程,‘致知在格物’一直到‘国治而后天下平’,这一整段话的意思是说,探究道理的途径,在于认识研究万事万物,通过对万事万物的认识研究,才能探知道理;探知道理后,要通过降低自己的欲望,减少自己的贪念的方式,让自己头脑清醒,正念分明,做到意念真诚;意念真诚后,心思才能端正;心思端正后,才能修养品性;品性养成后,才能管理好家庭;家庭管理好了,才能治理好国家;治理好国家后,天下才能太平,但他却不知道陈吉科说这一段经文是啥意思:“你是想说我什么道理都不懂吗?”
陈吉科大义凛然地说:“李兄又不幸言中了,就拿这商部来说吧,皇上根本就不应该增设这个商部,因为国家不应该以利为利,而是应该以义为利,国君一心想着如何与民争利和敛财,必定是从小人的诱惑开始的,有了这种小人,一定会招来各种灾难与祸患,到时候纵有贤能之臣,怕是也没法拯救这个国家了。”
李缙被气乐了:“呵,你说的这个任嘛不懂、唯利是图、祸国殃民的小人,不会就是我吧?”
陈吉科反问说:“难道这商部不是李兄建议皇上增设的吗?”
哦买嘎,他知道的还挺多!这商部的确我是建议朱厚熜增设的没错,可是我在建议这事儿的时候,也没有外人在场啊,后来朱厚熜在与人商议增设商部这个新衙门的时候,也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这是我的建议,所以应该没人知道这商部是我建议朱厚熜增设的才对啊?
李缙故作惊讶状:“这话是从何说起啊,这商部怎么是我建议皇上增设的呢,你是听谁说的啊?”
陈吉科有理有据地说:“听我向之问事那人说的,实不相瞒,我向之问事那人,亦是李兄的同僚,李兄你的这位同僚跟我说,商部这个从来没有过的衙门,是李兄建议皇上增设的,并且是专门为自己增设的,这件事情朝中大多数人都知晓,这朝中大多数人都知晓的事情,还能有假吗?”
纳尼?朝中大多数人都知晓?他们是怎么知晓的啊?应该是…瞎猜的吧?其实这件事情也不难猜,因为这商部从增设至今,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的商部,朝臣们怀疑是我建议皇上专门为自己增设的这也很合理?
李缙恍然大悟:“哦,原来朝中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商部是我建议皇上增设的啊,那他们和你一样,也认为我是一个小人吗?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诱惑皇上与民争利和敛财的小人,他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