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叫原来真的是你啊?怎么这个刘京香也好像一副认识我的样子啊?难道她也看过群芳院出的那两本歌曲集,在书末附的人物图谱里见过我的画像?
李缙淡然自若地说:“看来你是早已认出我是谁了,问我的名字,只是为了确定,你究竟有没有认错人,我说的对吧?”
刘京香微微皱了皱眉:“我不想与你闲聊,你还是快说,你来见我的目的吧。”
“啊,好,其实,我是来帮助你的,我可以帮你搞掉葛艳艳,让你再次回到正德帝的身边,你一定觉得很委屈吧,遭人陷害,弹指之间,从高高在上,人人都拼命巴结的刘娘娘,一下子跌落谷底,沦落成为了女支女,你不恨吗,你不想报这个仇吗,我可以…”
“我不恨,也不想报这个仇,因为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相反还开心。”
“……”
“你见过葛艳艳吗?”
“呃…没见过。”
“这就难怪了,你要是见过她,就知道她有多愚不可及了,就凭她那个心智,还害不了我,是我想借机离开正德帝的身边,才配合她演了一场戏,不然她想害我,只能等下辈子了。”
“你的意思是说,不是她的奸计得逞了,而是你利用了她,是这么回事儿吗?”
“没错。”
“还真是没有想到,原来这里边竟然另有隐情,那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难不成你是被正德帝看上,强行抢去的,一有机会,你就想逃离正德帝的身边,回去找你原来的相公,是这样吗,我猜的对是不对啊?”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看样子,是我猜错了,可不是为了回去找你的相公,那你又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呢,厌恶和正德帝待在一起?不喜欢过拘束的生活?想做个普通人,自由自在地活着?还是怎么着啊?总之,不是为了来妓院吧,在妓院里待着,还不如回正德帝身边呢,做女支女,哪有做刘娘娘好啊…”
“我不会一直都待在这里的,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攒够银子,自赎自身,离开这里,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了。”
“你待客收的那些贵重礼物,都不需要交公吗?”
“他们没人敢问我要。”
“这烟雨楼的人,如此忌惮你,是因为搞不清楚某些事情,怕开罪了你,间接得罪了皇帝,惹祸上身吧?可要是我把你已经被正德帝摒弃了的真相,告诉给了他们,那你的日子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么好过了,你猜他们到时候会怎么对你呢,他们会不会把你积攒的东西都抢走,让你赎身无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我知道,要是我拒绝你的提议,会有怎样的恶果,威逼胁迫我接受你的帮助,为你做事,是不是啊?”
“是。”
“看你对所有事情都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行事,而是一群人在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所图甚大,我说的对吗?”
“对。”
“你们是要让我去杀正德帝吗?”
“No。”李缙摇了摇手指,“我们怎么会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那不是拿你的性命当儿戏了吗,事实上我们只是想让你回到正德帝的身边,在某个时候帮我们一点小忙,说几句话而已,并且也不白让你帮忙,你可以提一些条件,能满足的我们一定满足。”
“帮点小忙?说几句话?”刘京香感到大为诧异,她不相信事情真的会如此简单,“帮什么忙?说什么话啊?”
“这个嘛,只有你答应帮这个忙了,我才能告诉你。”
“我是不会帮你这个忙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What?说了这么半天白说了啊,我还以为你回心转意了呢!
李缙感到十分疑惑:“为什么?你为什么宁愿留在这妓院之中,就算受气遭罪,也不愿意回去正德帝的身边呢?”
刘京香面不改色地回答:“因为在这里我想死便可以死,就是死了也不会连累其他人。”
李缙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想死便可以死?什么意思啊,我没大听明白,你刚刚不是还说要离开这里,去你想去的地方吗,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又想死了呢?”
“你要是将我的事情告诉给这里的人,我便很难离开这里了,难道我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天天过这种迎来送往的日子吗,我可不愿意,所以惟有一死了事了。”
“可你不是还有一条路可以选择吗…”
“是,我是还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帮你的忙,回到正德帝的身边,但我却不想将我的身子交给他,避之不过,只能以死求得解脱,但又唯恐会触怒正德帝,祸及家人,两害相较取其轻,你说我应该怎么选择,是不是应该选择留在这里才算明智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越听越糊涂了,你说你不想将自己的身子交给正德帝,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一直也没有将身子交给他,还是忽然从什么时候起,再也不想让他碰你了?”
“我一直也没有将身子交给他。”
“……”李缙对此大感意外,这个刘娘娘可是跟了正德帝好几年了,身子怎么可能还没有被正德帝碰过呢,要知道正德帝可不是什么柳下惠,而是色中饿鬼啊,他能忍得住不碰一个女人吗,除非那个女人长得很难看,令他提不起性致来,但这个刘娘娘明显不是那一类女人,所以这事儿太过于匪夷所思了,让人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我没有说谎,信不信由你。”刘京香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因为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你为什么想要逃离正德帝的身边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会出此下策,是因为我真的躲够了,另外也很难再敷衍下去了,不走就只能死了。”
“都说忠臣不事二君,贞女不更二夫,这个贞女我之前只听说过,却从来没见到过,今天总算是让我见到了,没想到你还是个节妇,宁死也要为你的丈夫守贞,连皇帝想要碰你都不行,真是让人好生敬仰,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在杨腾将我献予正德帝之时,我便与他断了夫妻之义,我不是在为他守贞,更何况我和他也是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华而不实的名分,就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