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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杀猪令

    纳尼?这俩人还跟着刘六刘七造过反?要不要这么牛B啊!

    李缙听朱迎平说完,惊诧不已。

    这个刘六刘七是谁,李缙还是晓得的,中学历史课本上有他们的名字,他们的大名叫刘宠、刘晨,都是河北农民,为保证明军边马的供应,自明初开始,明政府强令河北等地农民充当马户养马,马户为保证养好马,要付出很大代价,最主要的是当所养马匹死亡,或种马孳生不及额时,还要赔偿损失,为充其数,一贫如洗的农民不得不卖田产、卖儿女,总之就是徭役负担极其沉重,河北农民深受马政之害,被搞得苦不可言,加上河北临近京师,是近畿之地,皇室和勋贵又在这里广置庄田,侵占农民的土地,剥削压迫农民,使社会矛盾更加激烈化,从而导致一些赔偿不起损失的马户和失掉土地无法生活的农民走上了造反的道路,这刘宠、刘晨便是其中二人。

    他们因不堪皇室和勋贵的兼并和压榨,同齐彦名等人,在霸州等地打家劫舍,先是做起了劫富济贫的响马盗,后来领着数十骑人起义了,贫苦农民听说以后纷起响应,使他们的队伍迅速发展到了万余人,这时候,起义于山东的杨虎也率部加入了他们,让义军又壮大了不少。

    之后,在攻占了一些城池,取得了一些胜利以后,刘宠、刘晨和杨虎,他们便分兵两路开始打天下了,他们转战多省,曾一度威胁到明京师,但最后还是未能成事,在三年之后被明军给剿灭了,刘宠、刘晨、齐彦名、杨虎等首领先后自杀、战死,赵鐩、陈翰、贾勉儿、邢本道、刘资、杨寡妇等三十七人,被俘后押解京师,皆处死刑,为首六人被剥了皮,正德帝用他们的皮制成鞍蹬,时常会骑乘一番,以消解心中的恨意,这便是刘六刘七起义及其结局了。

    李缙略带恭敬地抱拳,对朱迎平和吴育金说:“噢,原来是朱前辈和吴前辈啊,失敬失敬,没想到两位前辈居然还加入过义军,真是让我等晚辈好生崇拜敬仰啊!”

    朱迎平摆了摆手:“我二人当年在义军之中只是两个小喽啰,也没有干什么大事,实在是不值得你们这些后辈崇拜敬仰。”

    李缙笑了笑:“前辈这么说就不对了,难道只有那些干惊天动地的大事之人,才值得让人崇拜敬仰吗?我看不尽然,要我说,像你们这些抛头颅,洒热血,不怕牺牲,替那些人真正去完成一些事情的人,也就是前辈你自诩的小喽啰,才更加值得让人崇拜敬仰,因为没有你们,什么事都做不成!”

    吴育金把话接了过去:“你这话说的极对,看你年纪不大,没想到倒有些见识,你叫什么名字啊,还有你的这位同伴,你们两个是哪里人氏,师承何处啊?”

    玉宁抢着开口说:“两位前辈,我的这个兄弟名叫李缙,我叫汪玉宁,他是浙江人氏,我是江西人氏,当年不光北直隶有民众杀官造反,江西也有民众因不堪官府和豪绅的剥削和欺压而举起了义旗,我和我的这个兄弟的父辈,皆是揭竿之人,提他的父亲你们或许不会知道,但提起我的父亲,我想你们一定会有所耳闻,我的父亲不是别人,正是汪澄二。”

    What?叫什么名字?汪玉宁?原来玉宁不是他的道号,而是他的名字啊?他的父亲叫汪澄二?这个汪澄二是谁啊?听话音像是个有名的人物,八成是江西义军的某个首领,这江西义军最后也起义失败了,想必汪澄二也死了,与其说是被官军杀死的,倒不如说是被正德帝杀死的,所以自己见他那么恨正德帝,猜测他与正德帝有私仇,还真没猜错。

    李缙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玉宁提及他父亲的名讳,其用意何在,他肯定是想帮自己博取朱、吴二人的信任,为此不惜把死去的父亲都给搬了出来,他也是真够能豁得出去的。

    吴育金吃惊地问:“是江西饶州姚源洞义军领袖,人送绰号‘夜犬儿’的那个汪澄二吗?”

    玉宁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前辈口中所说的那个汪澄二,当年我父亲中了一个知县的诡计,对阵被围力战身死之时,我只有十多岁,无力替父报仇,便和我的这个兄弟李缙,随一道人学艺去了,他亦是我的师弟,如今我们师兄弟二人艺成下山,想干一些大事,就盯上了正德帝,哪成想在等到了正德帝之后,我们二人还未有所动作,两位前辈你们的人就先动手了。”

    吴育金豁然大悟:“哦,原来事情是这样啊,那你们两个日后有何打算呢?”

    玉宁想也没想,当即回答:“继续找机会杀正德帝。”

    吴育金看了朱迎平一眼,见他微微点了下头,便对玉宁和李缙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要杀正德帝,还需群策群力,我看你们不如加入我们杀猪盟吧,我们杀猪盟要做的事,与你们要做的事,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杀皇帝,既然大家要做的都是同一件事请,那为什么不联合起来一起去做这件事情呢,这样也能多几分胜算,你们说是不是啊?”

    玉宁慷概激昂地说:“在见识到了杀猪盟诸人胆气干云,置生死于度外,为了大义所做出的义举之后,晚辈佩服得五体投地,也想成为这样的人,我愿意加入杀猪盟!”

    我去,可以啊,没想到玉宁这家伙还挺能巧言令色瞪着眼睛说瞎话拍马屁的!

    李缙配合着玉宁,赶紧说了一句:“我也愿意。”

    “好!”吴育金一面高兴地叫好,一面把手伸进了怀里,掏出来两块小木牌儿,分别交给了玉宁和李缙,“咱们杀猪盟收人,不举行仪式,新进之人,不用歃血立誓,拿到杀猪令,便是杀猪盟的人了,我给你们的这两块木牌就是杀猪令。”

    杀猪令?好会起名字啊,要不要这么霸道啊!

    李缙看了看手里拿着的那块小木牌儿:“我和我师兄拿到了这杀猪令,是不是就代表我们现在就已经入盟了,已经是杀猪盟的一员了?”

    吴育金肯定地说:“对极了,日后你们遇到其他盟中之人,他们若是问起你们的‘带路人’是谁,你们提我和朱先生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