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陆州城内有一大一小两个湖泊,北面较小的湖泊叫北湖,南面较大的湖泊叫南湖,百花阁就开在南湖湖畔的一条大街上,这条路面较宽,且较为繁华的大街,是安陆州城内的几条主干道之一,名字叫金福祥大道。
半个多小时以后,李缙跟着百花阁的那个下人来到了金福祥大道,还未走到目的地,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片园林式建筑,这片园林式建筑,就是百花阁,这百花阁依水而建,风景十分秀丽,比之群芳院,不但院落要大上数倍,而且格调也高了好几个层次。
百花阁的门面同群芳院一样,也是一座楼阁,并且也只有三层,不过横下里要宽上一、二十米,比群芳院那座门面楼要开阔、气派许多。
又行了几步路,李缙他们二人便来到了百花阁的门面楼前,引领李缙到此的那个百花阁的下人,在楼门前安置好了马匹,请李缙进了楼,随后一边让人给李缙看茶,一边对李缙说:“公子请在这里稍等,您先坐下歇会儿脚,喝几口茶,我这就去请俏鹫姑娘来。”
请俏鹫姑娘来?难道是张俏鹫她个人要买歌,不关百花阁的事?不然这个下人怎么会会去请张俏鹫呢,他应该去请他们的老板,或是管事的人出来才对啊?
李缙狐疑地点了点头:“好,你快去喊人吧。”
他说完这话就不管那个下人了,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百花阁这门面楼的一层也是个观看歌舞演出之地,座位有的是,他坐下之后不久,有人为他奉上了一壶香茗,他一边喝茶,一边等待着张俏鹫的到来。
而张俏鹫也没有让李缙久等,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她就翩然而至了。
古时候的计时单位,最大为年,一年有十二个月,一个月有五周,一周有六日,一日有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有八刻,一刻等于三盏茶的时间,一盏茶有两柱香的长短,所以换算下来,一炷香的时间是5分钟!
一炷香5分钟能烧完吗,肯定是烧不完的,一根普通的香要燃尽,起码也得几十分钟,因此虽然换算下来一炷香的时间是5分钟,但在古代人的观念中,一炷香的时间却是半个小时左右,所以这半柱香的时候就是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之后,张俏鹫领着一个丫鬟,从遮挡在楼阁进出后面庭院的后门前的巨大屏风内,步履匆匆地走了出来,而后她停住脚步,四下瞧了瞧,跟着径直走到了李缙的面前:“公子可是钱海所寻找到的那位乐师?”
李缙出于礼貌,站了起来,他在起身的同时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人,只见这个女人的年龄、姿色,与赵清萘、尹紫苑均不相上下,不过气质却截然不同,她散发出的那种特有的气质,用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妩媚,并且是十分的妩媚,她的那种妩媚是从生命里、骨髓中透出来的,穿透力极强,就像一缕毒性强烈的轻烟,能直接刺激男人的性意识,对男人极具吸引力与诱惑力,就像是传说中的狐狸精一样。
一个女人只拥有美丽外表是没用的,虽然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美丽很重要,但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有气质,如果没有气质这种吸引人的东西,就算你人长得再美,也很难获得他人的青睐。
而李缙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有着独特的气质,她的这种妩媚气质,在男人看来,要略胜于赵清萘和尹紫苑她们二人所拥有的那种端庄气质,所以从这一点上,李缙可以断定,她肯定就是张俏鹫没错了,因为在这百花阁中能与赵清萘和尹紫苑抗衡,并胜她们一筹的人,除了张俏鹫之外,再没别人了。
“正是。”李缙虽然不知道这钱海是谁,但想来也不会猜错,他一定就是带自己来这里的那个百花阁的下人了。
“那公子可是最近一段时日,为群芳院作了不少新词新曲的那位乐师?”
“没错,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乐师。”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姓李,名缙,还没有表字。”
“那就对了,果然是公子!”
“什么对了?难道你早就知道我的姓名?”
“我是听旁人说的,这两日有人在传,说那位才华横溢的乐师名叫李缙,听说之后,我也辨不清真伪,现在才知道,原来竟是真的!”
李缙当然知道是谁在向外传说他的姓名,那人肯定就是余茂林了:“原来如此,那既然你已经坐实了我的身份,就说说请我来的用意吧。”
张俏鹫笑了笑:“公子何必要再问一次呢,钱海不是都已经跟公子说过了。”
“他是跟我说过了,他说你们这里的俏鹫姑娘,想以百两纹银一首歌曲的价格来购买我所作的歌曲,不知可属实?”
“一点都不假,奴家就是张俏鹫,就是奴家想要购买公子的大作。”
“恕在下眼拙,竟没看出来,原来眼前之人便是闻名遐迩的俏鹫姑娘。”李缙施了个礼,“多谢俏鹫姑娘抬爱,愿以高价购买我的作品,可我却暂时没有作品卖与姑娘,因为我还欠群芳院的老板娘琳娘三十首歌呢。”
“公子怎么会欠她三十首歌呢?莫非是向她预支了一些银两?要真是如此的话,这事好办,我可以帮公子把那些钱还上,就是翻倍也不成问题。”
“俏鹫姑娘如此大方,愿意帮助在下,让在下实在是感激涕零。”李缙急忙又施了个礼,装出一副很老实、毫无心机的模样,“但事情并不是如俏鹫姑娘所想的那样,是我向琳娘预支了银两,所以才会欠下她那么多首歌曲,而是我向她赎了个姑娘,她要我以歌抵那姑娘的赎身费…”
就在李缙说这些话的时候,从楼后又来了不少人,走在这些人前头,为人引路的是钱海,接下来是一位四十几岁的鸨母,最后是一帮清倌人外加一些婢女,这些人走到张俏鹫身后就停住了脚步,没有一人超越张俏鹫,直接来至李缙面前,包括那位鸨母在内,好像这是一种什么规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