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头皮都麻了,忙道:“慢着!”
小吏不屑地说道:“怎么说,准备交待了?我就说,读书人都是些贱骨头,不见棺材不落泪,这还没上刑呢,就开始害怕了?早知如何,何必装二。”
李川道:“我知道有人想要我的西洋货,你告诉他,我给他就是。”
“西洋货是你的?”
小吏愣了下,立马瞪大了眼睛。
李川也愣了,难道自己想错了?
看这小吏的表情,明显不知道西洋货就是从自己手里出去的。
可是,既然不是为了西洋货物,自己又没得罪过人,谁在背后捅自己?
“就是你从西洋人那里拿到的货物?”
小吏眼睛在放光,忍不住直吞口水。
李川点头:“正是!”
小吏脸色在剧烈变幻,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先敲些好处,但似乎在忌惮什么,最后还是把牙一咬,狞声道:“马上上刑,胆敢私藏兵器,看到想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
几个狱卒狞笑了一声,立刻拿着刑具大步上前。
李川这下真的害怕了,看到那烧的通红的烙印,头皮就开始发麻。
几个狱卒似乎好久没虐人了,都很兴奋,搬来刑架,将李川固定在刑架之上,用铁链锁住手脚,一个牢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从碳盆里捞出烙印,在他身上比划。
“好好的享受吧!”
牢头嘿嘿狞笑着:“还没给读书人用过刑呢,今天正好开开荤。”
李川快要晕过去,天可怜见,他从来没有这般绝望过。
真要被那烙铁烙在身上,他都不敢想象那种滋味。
牢头狱笑着,烙铁狠狠的拍向李川胸膛。
李川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嘴里嘶嘶吸着冷气。
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声大喝传了进来。
“住手!”
有官员狂奔进来,看到牢头拿着烙印就要烙在李川的胸膛上,吓的魂都没了,直接扯开噪门大叫起来:“快他妈给我住手,该死的,谁让你用刑的?”
“张大人,你怎么来了?”
坐在椅子上的小吏闻声回头,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快,把此人解了。”
官员跑的有点喘,看样子似乎是一路百米冲刺跑过来的。
“张大人……”
“快特么放人。”
官员脸都绿了,直接开吼。
“放人,快快放人。”
小吏打个寒颤,不敢再问,连忙吩咐狱卒放人。
狱卒们也纳闷,却不敢问,连忙把李川从刑架上解了下来。
李川手脚都有点软,心里还在后怕不己。
“快,把人送到府衙去!”
官员眉头深锁,脾气不好的挥挥手。
小吏不敢废话,连忙带李川去府衙。
李川搞不清楚状态,不过总算暂时逃过一劫,心里后怕不已,只是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为什么要带自己去府衙,难道是赵源那太监派人来救自己?
想想又不可能,那太监的手还伸不到应天付。
一路胡思乱想的到了府衙,就看到一个官员正在跟一个太监在说话。
听到动静,那官员和太监都扭头望过来。
“李公公,人带来了。”
那官员看了一眼,向太监笑道。
太监却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李川几眼,问:“你就是李川?”
“正是!”
李川拱手道:“敢问公公是……”
那太监说道:“咱家是从宫里来的,你赶尽换身衣裳,跟咱家去京城,陛下要见你。”
“陛下要见我?”
李川有点懵,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太监点头道:“不错,赶紧收拾一下跟咱家走吧!”
李川愣愣道:“陛下为何要见我?”
太监不悦道:“陛下召见是你的福份,哪来这么多废话。”
李川觉得很苦逼,短短三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种目不遐接的错乱感,先是无缘无故被抓到了应天府大牢,即将被大刑伺候时,又有宫里的太监从京城而来,说皇帝要见他。
能不能再光怪陆离一点!
“公公,我家丁也被应天府抓了。”
李川连忙道,见皇帝就见皇帝吧,至于不用被酷刑折磨,不过李常越和七个家丁也被应天府抓了,无论如何也得把人弄出来,不然自己一走,怕是会有危险。
太监不悦地喝道:“你的家丁不归咱家管,走吧!”
李川一听,心就冷了半截,咬着牙道:“不放了我的家丁和管家,我不去京城。”
“大胆!”
大监勃然大怒道:“你敢抗旨?”
李川破罐子破摔地道:“抗旨就抗旨,你现在就杀了我!”
“你……”
太监气的脸都快绿了,指着顾川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锦衣卫则脸脸相觑,见过胆大的,没见过这种傻大胆。
竟然敢抗旨,这得有多大的胆。
“好好好!”
太监嘴皮子哆嗦了一阵,就看向那个应天府官员:“刘大人,你看这事……”
刘大人似乎并不清楚这件事情,叫过一名小吏问了几句,又吩咐了几句,那小吏飞也似的去了,一伙人就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的等,太监脸色越来越难看。
很快,李常越和七个家丁被带了过来,虽然有些狼狈,但并未伤痕,看样子应该还没来得及受刑,李川这才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就瞥了那个官员一眼。
这人是应天府府尹刘之凤,看样子似乎并不知情。
“你们没事吧?”
李川又问李常越和家丁们。
“我们没事,少爷!”
李常越的精神有点萎靡,家丁们到还好。
“走吧!”
太监已经不耐烦了,把手一挥,当先而行。
李川问刘之凤:“刘大人,不知是谁要跟学生过不去?”
刘之凤一皱眉,不悦道:“你多想了,应天付只是一依律办,并无苟且之事。”
“依律办事?呵呵!”
李川眼神很冷,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就没有再问,跟李常越和家丁们招招手道:“赵铁柱和胡老四跟我去京城,管常和其他人先回江阴,等我的消息。”
“少爷要去京城?”
李常越一怔,这个消息太突然了。
李川点点头,安慰道:“皇上下旨召见,应该是好事,你们不用担心。”
李常越懵了,直到出了应天府衙,还有些茫然。
待众人离开,应天府尹刘之凤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此事是谁干的?”
刘之凤有些恼火,应天府的捕块跑到常州府去抓人,这泥玛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里面有多少猫腻,要是那姓李的没什么来头也就罢了,弄死了也就弄死了,只要不损害应天府的形象和声名就行,可刚把人抓来,皇上的圣旨就到了,这泥玛不是给自己坐蜡么?
“是余大人下的令!”
小吏不敢抬头,生怕火烧到自己。
“余元?”
刘之凤皱皱眉,目光凌厉的挥手:“叫他来见本官。”
“是,大人!”
小吏答应一声,连忙跑去叫判官余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