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些弟兄都是我临时召集来的,可就是武器不够用,大多数人还都空着手。”昨夜自愿跟着秦风去跟日军作战的刘姓汉子早就等在了安全区外,在他身后或蹲或站的汇聚着莫约五十几人。秦风闻言看向刘姓汉子背后的人群,被秦风环视到的大多都是穿着破旧军装的溃兵,他们中的很多人就只剩下一身破旧军装,而武器早就没了踪影。
“不着急,城里多的是武器,只要找对了地方,有的是武器给他们用。”环视了这些人一圈,秦风淡淡回了那刘姓汉子一句,然后回身跟史密斯低声叮嘱道。“史密斯先生,今天也许会有很多国军的溃兵跑来安全区这边,记住咱们昨夜商量过的那些对策,不管是伤兵还是带着枪的溃兵,都不能让他们进入安全区,咱们现在收容的平民里怕是早已经混入日军的探子了,咱们不能给日军大举搜查安全区的借口和理由。”
秦风的叮嘱令史密斯重重点了头,“老板,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按照你说的,我早就派人去印刷厂制作了很多小幅的南京地图,也已经标明了从安全区去挹江门的路线,只要有溃兵来咱们这里,马丁他们就会发那些地图给溃兵,指引他们去挹江门走下关码头过江。”
挥手和前来送别的史密斯等人告别,秦风带着刘姓汉子那些人进了一条巷子,几个一直守候在这里的黑衫汉子立马打开巷口的两扇大门,两辆已经被涂装成黑色的卡车从里面开了出来。翻爬进车厢里的秦风把几捆衣服从车厢里大力甩了出来,然后冲刘姓汉子身后那些溃兵们喊道,“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换衣服,换下来的军装就地烧掉,虽然是去找小鬼子死战的,那也要穿的体面些。”
五分钟之后,不管衣服是否合体,站在卡车边的溃兵们全都换上了玄色的棉衣棉裤,虽说棉衣和棉裤里面的棉花薄了些,可总也好过溃兵原本穿着的单衣单裤。“上车之前,我还有些话要跟大家说,我不在乎你们是否听从我的命令行事,也不在乎你们能不能打仗,我只说明一点,千万不要坏我的事,也不要拖我的后腿。”说完这句话,秦风理也不理开始鼓噪的溃兵们,只是下令要他们登车出发。
日头一点点升起,卡车开到中山大道便停了下来,不是秦风有意折腾车上的这些溃兵,而是路边陆续出现了被人故意丢弃的武器和弹药。“下车,都去捡枪,要保证每个人一支枪,子弹200发,如果能捡到手榴弹,那是越多越好。”穿着棉衣棉裤的溃兵们被从车厢里赶了出来,路边丢弃的武器和弹药令他们的神情变的更加难看起来。
秦风在战前就已经连续两次在城中散发传单,试图导引城内的居民离开南京,可事实却证明秦风的那些布置成效不大,虽说已经有不少南京城里的居民过江躲避战火,可还是有很多的居民仍然留在了家中。再加上从南京周边进城来的难民,原本稍显冷清的南京城里再度热闹起来,就在秦风他们沿着中山大道捡拾武器弹药的时候,居然还有躲在家中的居民陆续出现在大街上,秦风甚至还看到有周包车夫在忙着拉客。
秦风现在已经对主张死守南京,却私下里为自己安排好退路的南京城防司令唐生智恨的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那所谓的死战日军和南京共存亡的言论,恐怕南京城里的这些平民也不会如此施施然的停留在城中。“拦下他们,既然都已经撤下来要跑路了,恐怕他们身上的武器也就用不上了,不如留下给我们用。”不时的有携带武器的士兵出现在中山大道上,秦风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要手下的溃兵们去拦截那些士兵,索要他们身上的武器和弹药。
“呜——呜——”突然,一阵阵刺耳的空袭警报声响切整个南京城,大批银灰色的日本飞机出现在南京城上空,机翼下的膏药旗此时是那么地明显,那么地让南京民众惊惧。人群中有些见识的人脸色一变,急喊道:“坏了,是空袭警报,日本人的飞机来轰炸我们南京城了!”
“日本人的飞机?他们要炸也应该是炸军队和防御工事吧,不会炸我们这些没有价值地地方。”有些人却摆出一副似乎还挺懂的样子,其实此刻他们的心里也是一遍冰凉。话音刚落下,大街上的人们就只感觉脚下的大地在摇晃。“轰”随着一声爆响,大街上的人们终于慌乱了起来,尖叫着四散奔跑起来。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伴随着炸弹尖啸的破空声,陆续有炸弹从天空上掉下,伴随着连续的爆响,房屋开始倒塌。“轰”被炸弹击中的房屋顿时陷入了火海之中,最终尘归尘,土归土。无数躲在家中的男男女女瞬间被活埋。
一架架日军飞机俯冲而下,伴随着破空声呼啸掠过南京城上空,扔下一颗颗致命的炸弹。轰——轰——剧烈的爆炸声接连不断,随后便是人们惊恐的尖叫以及失去亲人的痛苦喊声。此时的南京城一片混乱,因为被轰炸引起的大火在市区酗虐着,人们惊慌地四处奔逃,但却发现不到一处安全之地。此时才有一些南京市民开始想起了前些日子城中散发的那些传单,开始明白了传单上为什么一定要他们迁移离开南京,因为南京随时面临着日军打击。
这次日军出动了百余架飞机轰炸南京城,完全就是无差别的轰炸,给南京民众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近万人的伤亡,无数建筑物变为废墟,这个惨痛的教训让南京民众铭刻于心。令秦风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日军的大规模空袭倒是让不少南京民众开始逃离南京城,通往挹江门的路上满眼看去,全都是拖家带口想要去下关码头过江的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