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感到震撼的却还要数孟奔,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浦沅亲手打造用来献给熊逢,结果被熊逢随手赏赐给他的铁刀竟然会这般锋利。
他的脑海之中想起了当年还在军中听来的传闻,说是楚国最优质的青铜剑也抵挡不住魏国铁剑,经常在与齐国魏国这般的中原大国交战之中被削断武器。
楚国曾有一名替代楚王镇守楚西的宗亲,他便曾经提出国改革楚国的十二条政令之中,其中便有一条发展楚国军备,研究铁质武器的政令。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这位楚国的熊申君最终却被整个楚国的贵族与士大夫阶层联手打压,最终落得一个自刎身死的下场。
当时的他对于熊申君所谓的改革也不曾放在心上,认为楚国的青铜剑已经是天下名器,就算是中原有些铁剑能够削断青铜剑,但青铜锻造的一些名剑也同样能削断铁剑。
虽然认为铁剑有可取之处,却并不认为铁器强于青铜器,这是几乎所有楚国人的心生。
作为整个天下铜产量最大的国度,楚国再青铜器的锻造工艺上面早已经超过了天下所有的国度。
不得不承认的是,楚国的青铜剑锻造工艺确实是已经达到了一个青铜制造业的巅峰。
“铁刀真的具有这般强大的威力么!”
孟奔喃喃自语了良久之后,方才低头看了一眼屈义尸体旁边被斩断了青铜剑,从制造的样式上来看,那确实是自楚国流传出来的宝剑,比起自己当初再楚国王宫之中得授的青铜宝剑品质更甚一筹,乃是一柄真正的传世宝剑。
但这般宝剑却被铁刀斩断,并且刀刃之上丝毫未曾出现什么缺口之类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完全是属于单方面的碾压。
来不及唏嘘太久,孟奔当即下令全军掩杀,那罗国的大军当即向着失去了将领的夔国大军发起了袭击,而原本还未曾从屈义被斩杀的噩耗之中反应过来的夔国大军当即便被那罗国大军杀乱了阵脚。
“将军死了,快逃呀!”
一声惊呼响起,而后便有一个担心的夔国正军率先逃亡,之后便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当年夔恬君在见到屈义的时候曾经拷问过他几个问题,但屈义的回答无疑让熊恬非常不满意。
其个人实力可谓是勇冠三军,却也正是因为太过于自恃个人的勇武,在战场之上迷信于阵斩大将的方式来击溃敌军,所以不被夔恬君看好,失去了肩负巫原城大将的机会。
要知道,虽然在巫原城一直是夔国人在压着巫原蛮族在打,但实际上,巫原蛮族之中那些勇士的实力比起夔国的士卒更为强大。
其中一些厉害之辈,甚至达到了楚国上将那般的实力。
所以夔恬君并不认为屈义能够应对这般厉害的蛮将,反倒是担心他成了巫原大将之后会因为一时的大意而丢失了夔国巫原的百年基业。
其实何止是夔恬君,就连将屈义亲自任命为羊尾城大将的夔国君也依旧认为他不是一个适合镇守巫原的将领。
只是可惜,就算是夔国君再是英明,也未曾想到小小罗国会有实力不于屈义的猛将,也未曾想到,一个小小的罗国竟然会有比起中原铁剑的锻造工艺更为娴熟的罗国铁刀。
浦沅这个三国时期著名的锻刀大师,被趁之为‘刀匠之神’的男人,第一次展现出了他真正的价值。
夔国付出了极为深厚的代价,随着屈义的死,整个夔国羊尾城的大军便失去了主心骨,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已兵败如山倒,最终一大片的夔国士卒被击杀与俘虏,甚至是因为想要逃回城里的缘故,所以被孟奔抓住机会率领大军尾随进城。
那屈义乃是一个极为自傲与自负的人,所以整个夔国羊尾城的守军之中自始自终都只能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也真是因为这种长期的沉默,以至于在骤然间失去了屈义之后,整个夔国军队上下方才没有出现大将死亡副将顶替的事情,而是直接全线溃败。
孟奔一马当先的杀入了城中,四处追逐城中依旧再奋力抵抗的夔国士卒,正当他面色冷厉的疾步追上一名士卒砍翻在地之时,却是突然见到一个貌极柔美的女子正瑟瑟发抖的躲在墙角。
孟奔当即一愣,而后看了一眼那女子之时,心底却是一阵发笑。
“想我孟奔虽是沙场将领,但却从来是对百姓秋毫无犯,这般民间女子,有何好畏惧自己?”
但就在孟奔的心底方才生出如此想法之时,于是当即起身掉头准备去继续追击城中残余夔国士卒之时,却是突然听到了一阵惊呼之声。
“啊,救命。”
孟奔当即一愣,而后回头看时,却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楚国汉子满脸狰狞的向着那夔国女子扑去。
楚国的奴隶也并非都是受欺压的良善之辈,就比如眼前这个名为杨狰的男子,他因为面相丑恶,所以被同龄女子所不喜,年已经二十,便该婚配之际,却因为相貌丑恶的缘故而不被人所喜爱。
他自幼生得有几分勇力,无意间看上了一名良家女子之后,便欲迎娶为妻,但对方却并不愿意答应他,反倒是与一个他看不顺眼的俊秀男子结为了夫妻。
他因此而心神恼怒,最终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摸进了女子的房间。
之后又恶向胆边生杀了那女子,只是楚国对于治安的管理并没有那么严厉,所以未曾追查到他的头上。
于是杨狰便更是肆无忌惮,而后回想起那男女之事的滋味之后更是心痒难耐。
接连犯下大恶,最终却还是马失前蹄被一个厉害的女子打伤,最终扭送到了官府贬为了奴隶。
但他的运气着实不错,未曾被抓到那些死去女子的罪行,故而得以浅罪逃脱。
后来被昭家送到了罗国,倒不是因为真心想要为罗国效死,而是大多数的楚国奴隶都选择了从军,他也是半被迫半自愿的加入了进来。
他已经在那奴隶营之中忍耐了不知多少时日,如今见到这般妙龄女子,且还是敌国的子民,又如何能够再按耐得住内心的躁动?
于是在孟奔明显对那女子没有兴趣之后,他便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他满脸狰狞的将那女子扑倒在地,而后便拖着她的秀发向着隔壁的院墙脱去。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暗自吞咽唾沫的罗国士卒,虽然他们的良知让他们对此事望而却步,但却终究还是格外羡慕,就算是不准备亲自动手,但好歹还能看一看,卫冕不可以一饱眼福。
但就在此时,那孟奔却是一声厉喝:“你在做什么?”
他声若雷霆气势汹汹,那原本正准备施暴的杨狰当即打了一个哆嗦,而后有些畏畏缩缩的抬头看了一眼孟奔,方才有些没底气的说道:“我,我”
“哼,没出息的东西,给我把人放了。”
话音落下之时,却是径直上前一步,拔出了腰间铁刀便向着那杨狰的胳膊斩去。
杨狰当即面色骤变,急忙松开了抓住女子秀发的手臂,却最终难逃被孟奔一刀斩断手臂的噩运。
“哼,尔等是我罗国的军士,并非是什么楚国山野间的土匪,若是再敢有人同犯,一律除以死刑。”
他的言语极为冷漠,而后却是并未曾去理会那躺在地上抱着断臂哀嚎的杨狰,也未曾去搀扶那躺在地上的女子。
在孟奔看得到的地方尚且有罗国的士卒再施暴,更何况那些孟奔看不到的地方?
故而就在罗国大军入城之后,便有无数夔国百姓人家遭殃。
或是妻女被辱,或是财富被劫掠,或是家中珍贵器物被抢夺。
原本只是那么一两个因为犯罪的奴隶作恶,但后来跟风作恶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他们大多打着这些都是敌国子民的幌子在行事,许多正直老实的罗国军士虽然知道这样的行为不仁,却并不知该如何开口阻拦他们。
并且还有许多的人也因为夔国这座经济之都的富裕而变得心生贪婪,各种各样的心思悄然滋生。
于是就在破城之后,三万夔国的大军尚未完全消灭之际,罗国的这三万余人便有一小半在城中作恶。
对于夔国来说,这一日可谓是极为悲惨的一日,原本已经饱受压迫的夔国百姓再一次受到了兵祸的摧残,而那些富庶的贵族世家们反倒是因为家中尚有护卫僵持最初幸免于难。
但等到战争快要结束之时,大量的士卒聚集之后,那些抵抗的世家贵族们最终也都化身成了再兵祸之中哀嚎的亡魂。
当孟奔亲自浴血击溃了最后一批夔国军士之后,他疲惫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队伍,方才骤然惊醒,竟然少了大半。
当他回转之时,却是亲眼目睹了沿途那些寻常百姓人家的一桩桩惨剧。
“该死,这群贼奴都做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孟奔,于是孟奔自己举起了手中剑,亲自将一个‘满载而归’的士卒砍倒在地,而后怒道:“来人呀,把这些作恶的乱军都给我抓起来,若有反抗者,杀无赦。”